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顧景燁,更不知道如何將這些宛如電視劇一般狗血的劇情向顧景燁坦白,他會接受嗎?
就算他能接受一個為他哥哥生過孩子的女人,那麼,他的家人呢?她自己呢?
她最不過去的,是自己心裡這一個坎兒。
一時間,趙舒舒只覺得,鼻尖暈上了一陣霧氣。
這兩個人,是兄弟。可是每一次見面,都是一場無形的較量,而且現在還面臨著一個問題,他們兩個人,是商場上的勁敵。
如果顧景燁知道,楚寧睿是他哥哥的話,他該怎麼想呢?
如果顧景燁知道,她當年為他哥哥生過孩子,他又該怎麼想?
這些事情,宛如重重的石塊,壓在趙舒舒的心裡,壓得她只覺得空氣有些稀薄,喘不過氣來。
後來的遊戲,趙舒舒都是心不在焉的完成。不過好在有顧景燁這個神隊友在,還是為了他們奪得了最高的積分,拿到了豐厚的獎品。
念念和思睿心滿意足的抱著獎品回家,瘋玩了一天,也覺得累了。
不過,送他們回家,顧景燁還沒來得及坐下喝一口茶,便又要急匆匆的趕往醫院。
「你要去醫院嗎?」在顧景燁即將出門的時候,趙舒舒叫住了他,問道。
顧景燁頓步,回頭:「嗯。」
趙舒舒知道,顧景燁是要去看望季琬,走上前去說道:「她出了什麼事?很嚴重嗎?」
她也想知道,季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顧景燁如此上心。
但是,當趙舒舒問道這個問題時,顧景燁的眸子卻忽然一沉,失去了原來的光芒。
他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她被人……」
說到這裡,顧景燁聲音頓住,似乎對於接下來的兩個字,難以啟齒。
他的喉頭似乎在顫抖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憤恨起來。
趙舒舒見狀,大抵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那麼嬌弱的一個女人,居然會遭受這樣的事情……
正當趙舒舒心疼季琬的遭遇時,顧景燁又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她還替我擋了一刀。」
「什麼?」趙舒舒下意識問道。
「那些欺負他的人,想要偷襲我,季琬替我承受了那一刀。」顧景燁回憶時,表情十分痛苦。
沒想到,季琬對顧景燁的愛竟然如此情深義重。
愛他愛到甘願為他去死,兩次。
如果說先前趙舒舒對季琬還殘留著一些介懷之意的話,那麼現在,趙舒舒對季琬的態度,只剩下佩服了。
一個女人能愛他愛到這種地步……
難怪顧景燁這一次會對季琬如此上心,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吧。」趙舒舒提議道。
她不光是想去看她,她還有話要對她說。
顧景燁抬眸,看了一眼趙舒舒,隨即點點頭。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來到了季琬的病房。
她已經清醒過來,坐在床上,翻動著手裡的書。
季琬原本就消瘦,這次看來,更像是只得一層皮包骨那樣。瘦弱得讓人心疼。
趙舒舒在來的路上買了一些水果,提到了季琬的床頭。
「你們來啦?」季琬笑了笑,蒼白的嘴角勾了勾。
她雖然還是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卻比之前少了許多生氣,現在的她,只是如同一個瓷娃娃,氣若遊絲,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你好些了嗎?」趙舒舒走進,關切道。
季琬淡淡笑了笑,自嘲道:「經歷了那些事情,再好能好到哪裡去。」
她的語氣十分淡然,是失望透頂那樣的淡然。
果然,顧景燁聽在心裡,眉心一擰。
季琬這次出事,他是有責任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決絕,季琬也不會跑去買醉,更不會發生這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別多想,我會好好幫你處理那些人。」顧景燁開口安慰道,語氣深沉。
聽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也不好。
病房裡忽而陷入一頓安靜,誰都沒有開口再講話。
後來還是顧景燁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片寧靜。
他拿出手機,接了個電話之後,卻神色匆匆的樣子。
「怎麼了?」趙舒舒問道。
顧景燁皺眉,說道:「抓熊姐的肇事司機找到了。」
「什麼?!」季琬原本蒼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忽然有些慌張起來。
這一瞬間,她是緊張的。不過很快她就將自己的情緒掩蓋了下來,狀似關心道:「真的嗎?那景燁,你快去抓住他,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她的表情格外堅定,彷彿跟這個肇事者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
顧景燁有捕捉到季琬眼裡片刻而過的慌張,不過現在的他,不願意再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他對這趙舒舒說道:「你在這裡照顧她,我去趟警局。」
「嗯,去吧。」趙舒舒急忙點頭,正好,她也有一些事情要說給季琬聽的,而這些話,不能被顧景燁聽到。
顧景燁匆匆離去,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季琬和趙舒舒兩個人。
季琬從趙舒舒進門那一刻起,就已經看出來她的情緒不好了。想必是已經知道了楚寧睿的身世,現在的她,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和顧景燁的哥哥生過孩子了。
像趙舒舒這樣的人,知道了這個事情,又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跟顧景燁在一起呢?
想到這裡,季琬的心裡就湧上一陣喜悅。
只不過,她可不能表現出來。
看著趙舒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季琬小心翼翼地問道:「舒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季琬笑得無害,表情一如既往的恬靜美好。
趙舒舒思考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我在顧景燁那聽說了你的遭遇,我……」
談到此處,季琬神色驟變,臉上的笑容也僵住,隨即憤怒說道:「我不想說這個!」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被那個幾個流氓玷污,她就恨得心痒痒,巴不得親手殺了他們!
這是她真實的反應,而不是為了博取同情的偽裝。誰會想到,一個女人能夠用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去博取別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