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一起經歷過那麼多,怎麼可以讓一個突然到來的趙舒舒,就打破他們之間的如此深厚的感情?
她死裡逃生,經過無數次痛苦的手術,才得意保全她的雙腿不被截肢,她的痛苦,不應該只落得一個,舊情人的下場。
顧景燁身邊的桃花,她不是不知道。在她隱藏自己做著一系列痛苦的修復手術的時候,她就從來沒有放過有關於顧景燁的任何消息。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對他趨之若鶩的女人,多得數不勝數。例如什麼自稱是他未婚妻的李安琪、再例如什麼名不見經傳的趙珊珊,她都從來不曾覺得,那是她的威脅。
直到,那個趙舒舒出現。
她曾經在報紙上看到,他親昵地摟著趙舒舒的肩膀,在國內知名媒體的面前高調宣揚那是他的女人。
季琬從來都不覺得任何人會成為她的威脅,直到她看到趙舒舒。
那一刻,她坐在電視機前,顧不得複檢后的疼痛,衝出醫院就想趕往臨城,去詢問他,怎麼可以!
那一刻,她的心嫉妒到發狂!
她這次回來,是計劃好了的,要從那個女人身邊,奪回屬於她的男人。
想到這裡,季琬的神色不復以往的溫靜似水,柔美的表情上劃過一抹陰狠的笑容。
從那次她與顧景燁約會刻意被拍登上報紙新聞之後,現在在外人眼裡,她才是顧氏集團總裁夫人,儘管這只是緋聞,但是對於刺激一個女人來說,已經足夠。
就算現在顧景燁對她已無情愛的感覺,這一點她雖然極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不得不面對。
想到這裡,季琬微微眯眼,伸出手,乾淨修長的手指直直地戳向剛剛被割破,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膝蓋上。
鮮血瞬間再度湧出,將潔白的紗布侵染成了如夕陽一般的艷紅上。
剎那間,整個潔白的床單,都被她的鮮血染得透紅。
「嘶——」季琬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已經不滿一層細細的汗珠,她顫抖著聲音開口,叫喊道,「景燁……」
聞聲,顧景燁恢復了神情,不動聲色地側過臉,在燈光下,他的輪廓深邃得宛如鬼斧神工一般的雕刻一樣。
她怎麼還沒睡著?
顧景燁皺了皺眉,走進一看,才驚覺不好。
鮮血已經順著她的膝蓋流到了地板上,原本包紮著傷口的白紗布已經透紅得看不出原本的神色,全然覆蓋著一抹血色。
季琬神色痛苦的緊皺著眉頭,她的臉色已然蒼白,嘴唇顫抖著,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什麼又說不出來一樣。
「該死,怎麼會這樣!」顧景燁呵斥一聲,掏出手機,立刻打了個一個電話。
「馬上再來別墅一趟,季琬傷口裂開了!」
說完,不由得電話那頭拒絕,他便掛斷了電話。
這都深夜了,就連私人醫生,也總有他休息的時間。
但奈何,這電話是顧少打的,他心中縱使有千般萬般不願意,也不敢反抗顧總的命令啊!
心裡連連叫苦,提起醫藥箱就朝著別墅趕去。
顧景燁看著眼前流血不止的季琬,心中雖是焦慮,可卻毫無辦法。他的眉宇間,似乎蘊含著一道緊張。
這模樣在季琬眼裡看來,卻是足以令她得意的資本。
他,還在乎她。
不是么?
這樣,她做的這一切,就是值得的。
想到這裡,季琬蒼白的臉頰還湧起一抹強撐的微笑。
「景燁,別擔心,我沒事的……」她抬手,似乎是想要替他撫平緊皺的眉毛一樣,「我……我不喜歡你皺眉。」
顧景燁伸手,拉住季琬的冰涼的手,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給她一樣。
「景燁,我……我會不會死掉?」季琬的聲音很輕很輕,此時的她,氣若遊絲,彷彿他一個用力,就會將他捏碎一般。
「我不會讓你死的。」顧景燁的聲音低沉又堅定,他絕對不允許,她就這樣再次死去。
她身上承載的,不僅是他以往的愛情,更是,還有他親哥哥的生命!
「可是我好疼……」季琬的眉頭緊皺著,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滴落,她的神色看上去痛苦極了。
看得顧景燁,陣陣心疼!
將顧景燁的心疼的表情盡收眼底,季琬的臉上,勾起一抹不易被發覺的得逞笑容。
她的計劃,正在步步得逞。
季琬緩緩比起眼睛,等待著醫生的到來。
在這之前,她只要享受著顧景燁的擔心與關切就好了。其餘的事情,不重要。
為了得到顧景燁,那麼痛苦的過程都挺過來了,更何況,如今只是流點血那麼簡單。
果然,她剛閉上眼,耳邊就傳來顧景燁急促的叫喊聲。
腿上的疼痛,比起顧景燁在她耳邊的驚呼,根本就不算什麼。
片刻后,醫生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替她拆開紗布,卻發現,上面有一道深深的新傷。
看來,導致她再度出血的,並不是傷口裂開,而是,一道外力強行將她戳破造成的!
「季小姐可是剛剛又碰到傷口了?」醫生疑惑發問。
這一問,倒是讓季琬有些緊張起來。
糟了……如果顧景燁知道,這傷口是她自己弄破的,就完了!
「沒有,她一直躺在床上,哪裡也沒去過。」顧景燁回答著,語氣里,似乎也帶著對她傷口重新裂開有些不明所以。
醫生皺了皺眉,語氣有些疑惑:「那這就奇怪了。」
兩個人雖然心中保持著同樣的疑惑,但誰也沒有往那些深層的地步想。
畢竟自殘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像是眼前這個純潔如花的女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她不肯去醫院,興許是血小板過低的原因,傷口很難癒合,我已經給她用了止血劑,在傷口完全結痂之前,你最好是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單獨行動。」
「傷口癒合前,我會好好看著她的。」顧景燁點了點頭,送走醫生,回到季琬床邊坐著,神色複雜。躺在床上的季琬,將他剛剛對醫生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