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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梨 - 第109章字體大小: A+
     
    章一百零九

      胡安和繼續道, 「我還聽到路人說,邱雲妡沒回宋家,而是帶著車夫與丫鬟一併回了邱家, 惹得宋家老夫人大動肝火, 險些要下休書。她若是心不虛, 躲什麼, 定是心中有鬼!」

      薛延定定站在原地, 好半晌沒說話, 隻眼中血色愈來愈濃,其中分明有殺意。

      下一瞬, 他腳尖一轉,猛地就要往外衝。

      胡安和眼疾手快,緩過神來慌忙從身後拽住他, 急聲問, 「薛延, 你幹什麼?」

      薛延的神智幾乎被怒火吞噬,他現在什麼都顧不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人取命,給阿梨報仇。

      胡安和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力氣根本比不過拼死一搏的薛延, 幾乎是被他拖著往門口走。相識那麼多年, 胡安和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如同入了魔障, 眼角眉梢俱是煞氣,渾身豎滿尖刺。

      肩膀撞在門框上,砰的一聲響,胡安和又急又痛,眼看著薛延就要衝出去,他牙關一咬,乾脆趴下來拽住薛延腳腕,吼道,「薛延,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這句話如同踩中獅子的尾巴,薛延身子一顫,回身衝著胡安和道,「冷靜?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讓我冷靜?」

      他面上肌肉緊繃,幾近猙獰,「我的阿梨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平時寵著捧著,碰她一下都怕她疼,但你看看她現在,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我冷靜不下來,如果阿梨不醒,我這輩子都冷靜不下來了,我早晚要一把火燒了邱家,把那個老頭子和那個賤女人一起斷手斷腳,活生生剁碎了喂狗!」

      薛延嗓子幹啞,最後的幾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陰森刻骨。

      他低頭,冷聲道,「鬆開。」

      胡安和額頭冒汗,死命攥著不肯放手,「我不!」

      薛延毫不客氣一腳踹上他肩膀,胡安和毫無防備,痛的縮成一團,薛延冷眼瞥過,而後轉身揚長而去。

      阮言初就睡在隔壁,胡安和不敢大叫,額上冷汗直冒,最後也只能看著薛延翻身上馬,一抽鞭隱入夜色之中。

      驀的離開娘親,來寶折騰著不肯睡,韋翠娘哄了好久才讓他安靜下來,還沒來得及闔眼,便就聽著外頭動靜。她披了件衣裳急匆匆出來,一眼就瞧著癱在地上的胡安和,大驚失色,趕緊過去扶,「出什麼事了?」

      胡安和來不及細細跟她解釋,拽著韋翠娘的手腕就往外跑,「快去邱府,晚了就來不及了!」

      原本兩刻鐘的路程,薛延快馬加鞭,只用了一半時間。

      邱府大門緊閉,旁邊兩座石獅子威凜莊嚴,薛延腳步沉沉走過去,連敲門都省下來,一腳踹過去。紅木大門堅硬厚重,鐵環擊打在門上,響聲沉悶,薛延未等這聲結束,又是一腳踹過去,接連五下,門裡終於傳出小廝不耐煩咒駡的聲音,「娘的,誰大半夜不睡覺來老子家裡砸門,這誰的地盤不知道嗎?真他娘的是個……」

      門吱呀一聲開啟,那小廝話還沒說完,便就被薛延一拳撂倒,愣愣歪斜在地上,半晌沒回過神來。

      薛延衣衫褶皺,沾滿血污,昏暗燈光映襯下,瞧著像是來索命的惡鬼。值夜的家丁聽著動靜,俱都圍攏過來,手上拿著刀槍棍棒,但許是因著薛延身上煞氣太重,一個個躊躇著不敢上前。

      薛延無心與他們磋磨,直接踹開離他最近的那個,奪了手中鐵棍,大步闖進去。

      邱家是七進的大宅子,邱時進怕死得很,住在最內層的院裡,前面廂房與偏院中則住著眾多妾室與家丁。那樣大的邱家,光下人就要一百餘號,薛延單槍匹馬,想要憑藉一己之力衝進去,難於上青天。

      胡安和與韋翠娘趕到的時候,整個前院已經狼藉一片,到處都是破碎的瓷和瓦,幾個小廝痛苦地蜷在一邊,哀哀叫著。薛延被十幾個人圍在中間,衣裳上掛著一道道血痕,他面上毫無懼色,似是陷入某種瘋魔,肘彎向後擊退欲要偷襲的敵人,而後迅速回身,手中鐵棒毫不留情揮下去,正對著那人的天靈蓋。

      周圍一片驚呼。

      邱時進養了幾十家丁,但到底是知府住宅,哪裡有那樣大膽子敢來惹事的毛賊,所以他們雖人多勢眾,一個個也只是花拳繡腿,沒幾分真本事。薛延擺明瞭不要命的架勢,家丁們面面相覷,沒誰敢站出來救人的。

      電光火石間,誰都以為那個倒在地上的人要死了。

      薛延眼前一片血霧,腦子中回放著阿梨毫無生氣地躺在被中的樣子,心被攪的擰作一團。他殺紅了眼,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體力已經耗盡,唯有一個念頭支撐著,「邱家必須要付出代價」。

      他的阿梨不能白白受苦。

      眼看著棒尖就要砸向那人的額頭,胡安和心急如焚,也不知是哪來的膽子和力氣,猛地衝上去,肩膀抵著薛延的肩,將他撞到了身後的牆上,低吼道,「薛延,阿梨還沒死呢,你瘋什麼瘋!你這是要幹什麼,真的要殺人,要坐大牢才高興嗎?」

      鐵棒飛出去,叮噹當地掉在地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薛延背貼在冰冷牆面上,被胡安和鼓足了勁兒壓著,一時間動彈不得。

      韋翠娘說,「薛延,我們都知道你現在難受,但是你是家裡的頂樑柱啊,你不能倒下的,為了阿梨,也為了阿言。阿言明日就要去京城了,你想讓他現在為了家中事情操心嗎?若是他知道阿梨病了,你覺著他還會去參加春闈嗎?」

      她頓了頓,又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想死,死就死了,但阿梨怎麼辦,阿嬤怎麼辦?她們就只有你了。」

      胡安和看著薛延的神情,見他眼中血色漸退,知曉他現在清醒了,不由哽咽,「薛延,咱們回去罷,說不準阿梨已經醒了,靠在枕頭上等你呢。你在這裡又有什麼用,瘋過鬧過就覺著心裡舒爽了嗎?沒用的,回家吧。」

      薛延好半晌沒說話,終於冷靜下來。

      胡安和閉了閉眼,輕聲又重複了遍,「回家吧。」

      薛延點點頭,啞聲道,「好。」

      夜襲知府住宅,還打傷了家丁,這不是輕罪。好在邱時進今日不在家中,現在正是深夜,薛延與他們的打鬥也遠離內院,除了那些家丁外無人知曉。韋翠娘留下來,好說歹說,又給了足夠的銀子,這才堵住了他們的嘴。

      一夜未合眼,第二日天色剛濛濛亮時,薛延換了身衣裳,去送將要赴京趕考的阮言初。

      所有人都在強打著精神,唯有來寶笑得真心實意,一個勁地要舅舅抱。

      阮言初親親他的臉,溫聲道,「舅舅走了後,來寶可要聽娘親的話,不許隨便耍小脾氣,娘親很辛苦的,你懂不懂?」

      來寶脆生生答,「懂的!」

      薛延站在一邊,視線落在來寶亮晶晶的眼睛上,心中猛地一酸。他不敢再看,將頭偏過去,盯著身旁凋零破敗的樹。來寶仍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口齒不清,誰也聽不懂他說什麼,阮言初好脾氣地應著,囑咐他要乖。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馮氏連忙將來寶抱到懷裡,不讓他再黏下去。

      阮言初笑了笑,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薛延,輕聲道,「姐夫,這段日子你辛苦了。」

      薛延彎了彎唇角,頷首示意。他嗓子已經完全說不出話,疼的像是一把火在燒,雖換了新衣裳,仍舊難掩疲憊面色,現在站在這,完全是強撐著不肯倒下。

      阮言初沒有多想,只以為他是為照顧阿梨而勞累,抿了抿唇,從袖口掏出幾顆散碎銀子來交到薛延手上。

      馮氏笑著問,「這是做什麼?」

      阮言初道,「拿著給姐姐買些糖吃,小時候每次生病了,爹爹都要買幾塊糖回家,也不知怎麼那麼神奇,只要吃了,病便就好了。姐姐愛吃姜糖,一直未變過。」

      馮氏說,「家裡有錢的,你拿回去,路上還要用的。」

      阮言初搖搖頭,溫聲道,「這是我前段日子在路邊給人寫字賺的,意義不一樣,買糖給姐姐吃會更甜些。」

      握著那幾塊銀子,薛延只覺燙手,心中疼若鈍刀割肉。

      又簡單道別幾句,阮言初駕馬啟程。起的這樣早,來寶受不住,困得直打哈欠,窩在馮氏懷裡睡著了。

      院子驀的靜下來,只剩下漸行漸遠的馬蹄聲。

      又過不知多久,薛延闔了闔眼,忽而一拳捶上身旁樹幹,砰的一聲響。

      正月還未過,樹皮堅硬而粗糙,薛延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打上去,皮膚被棱角劃破,血珠子很快就汩汩流下來。

      他已經覺察不到疼,只顧呆呆站著,整顆心都是麻的,呼吸靠著本能。

      冷風吹過來,順著領口鑽進去,涼涼貼著皮膚,薛延慢慢蹲下,脊背弓起的弧度像一隻孤獨的獸,他將臉埋進掌心,過了不知多久,終於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嗚咽。

      馮氏眼中含著淚,想上前說句話,但舌尖滑過上顎,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她不敢在薛延的面前哭出來,用手背抹了抹根本止不住的淚,急匆匆轉身進了屋子。

      韋翠娘輕輕說,「安和,咱們也走吧,來寶待會就該醒了,要人照顧的。其實,留他一個人在這裡也好,出了那麼大的事,合該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的,薛延心裡該有多苦啊。」

      胡安和點頭,他眼眶發酸,抬頭看了看天。

      幾隻喜鵲跳躍著從一棵樹梢飛到另一棵,嬉笑怒駡,嘰嘰喳喳。以往時候,他覺著喜慶,現在卻只感心煩,就連看著那一身黑白相間的羽毛,也覺得悲哀而沉悶。

      常言說,物極必反,否極泰來,也不知是不是真理。

      薛延仍舊維持著那個姿勢蹲著,手背上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小血珠滾到泥土裡,砸出深紅色的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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