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將裴因三人用黑布蒙上雙眼, 帶出牢房推上了一架飛行器,關在飛行艙內。
飛行器設定了自動飛行程序,等飛到指定地點後,飛行艙才能打開。
血色薔薇基地的位置不能暴露, 所以飛行艙內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但好在裴因三人的行動自由並未被限制。
還不知道要飛多久,莫泊在飛行艙內找到些食物, 拿到裴因面前。
裴因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很糟糕, 甚至可以說有些恍惚。
這次行動不僅還沒開始就以失敗告終, 而且出發時四人的小分隊, 回去只剩了三人。
陸時今為了救他, 甘願留下成為血梟的人質, 他還懷孕了。
裴因一想到這點,心臟就揪著疼。
“殿下, 吃點東西吧。”莫泊把水遞到裴因手邊, 擔憂地望著他。
裴因接過水喝了一口, 突然抓住莫泊的手, “莫泊, 我們把飛行器飛回去!陸少校還在他們手上, 我們得救他!”
莫泊一愣,回想起血梟昨天的命令,吩咐他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讓裴因折返回去。
當時他並不明白血梟為什麽會下這樣的令,現在他明白了, 血梟一定是早就料到了裴因會有回去救人的念頭。
“殿下,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離開, 現在回去就是送死。”莫泊好聲好氣地商量,“我們可以先回去, 再讓帝國人來和血梟談判,換回陸少校。殿下,陸少校犧牲了自己才讓血梟答應放我們離開,不能辜負他一片苦心啊!”
裴因當然明白現在不是盲目衝動的時候,可他只要一想到陸時今留在那裡生死未卜,他就控制不住想將飛行器調轉方向。
“要回你們回,”一直不吭聲的隆頓突然陰沉地說,“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個恐怖的地方。”
隆頓是個小個子Alpha,身體靈活,擅長機甲戰鬥,但是離開了機甲,他的戰鬥力甚至還比不上一個身體強壯的Beta。
而且他本來就是奉尼普的命令來監視裴因的,當然不願意跟隨裴因冒險。
莫泊抬起頭朝隆頓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隆頓被莫泊冰冷的視線盯得後頸生涼,摸了摸鼻子不再發表意見。
臨走前,守衛將他們帶來的武器和通訊器都還給了他們,現在都散亂地躺在倉板上。
隆頓走過去撿起自己的配木倉,用一塊毛巾仔細地將木倉身擦拭了一遍,插入腰間的木倉套裡,然後去了洗手間。
“殿下,隆頓不對勁。”莫泊壓低了聲音說,“我懷疑隆頓是奸細,我怕他會對我們不利。”
裴因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了眼,將信將疑:“隆頓是奸細?你為什麽有這樣的懷疑?”
莫泊說:“我無意中聽到守衛說的,他說,多虧了有人傳遞情報,他們才能這麽快抓到我們。殿下您想,首先可以排除陸少校,那麽剩下的嫌疑人就是我和隆頓。當然,殿下您也可以懷疑是我,畢竟口說無憑,我也無法自證清白。”
裴因眸色複雜地看著他的副官,好一會兒才淡笑著拍拍莫泊的肩膀,“我當然相信你,我們曾經並肩戰鬥那麽多次,如果連你我都不能相信的話,我真不知道我還能相信誰了。”
莫泊緊繃的心弦一松,欣慰地笑了下。
“感謝殿下的信任,我發誓絕對會永遠效忠於您!”
莫泊信誓旦旦地表明忠心,但裴因聽了後神色淡淡也沒什麽變化。
他說:“如果隆頓真的是奸細,那我們得想辦法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莫泊點頭讚同,“距離降落還有時間,我會盯住他,看他還會不會有所行動。”
飛行器上設置的自動飛行時間是十二個小時,十二個小時之後,飛行器就會降落在王都的郊外。
距離降落還有四個小時,已經是深夜兩點鍾。
人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困意最濃,對外界的戒備心也會降到最低。
飛行艙內只有一張床,理所當然地讓給裴因休息,莫泊和隆頓則各自坐在地上靠著牆打盹。
直到聽到黑暗中裴因和莫泊的呼吸都變得綿長清晰,角落裡的隆頓突然睜開了眼,眼中精光閃爍。
他動作極輕地站起來,一步步悄無聲息地走到裴因睡著的床邊,掏出了腰上的木倉,木倉口對準了毫無察覺的裴因。
尼普除了讓隆頓監視裴因的一舉一動,還另外給隆頓下了條命令。
“如果裴因活著回來,那就由你來動手殺了他,把裴因的死嫁禍給血梟。”
國王的命令是,不能讓王儲活著回到王都。
只要扳機一扣,隆頓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就當他準備扣下扳機時,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腦上被抵上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隆頓,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身後響起莫泊如同鬼魅一般陰森的聲音,隆頓的冷汗涔涔地流了下來。
莫泊:“我數三個數,放下木倉,否則我就在你的小腦袋瓜上開個窟窿。”
隆頓想,他奸細的身份已經暴露,放下木倉是死,讓裴因活著回去,沒有完成國王陛下交代的任務,他也是死,還不如拚個魚死網破求一線生機。
他一咬牙,沒理會莫泊的威脅,手指彎曲正準備扣響扳機,可突然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木倉從手中脫落,人也直直跪倒在地。
裴因一邊從床上不緊不慢地坐起來,一邊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對隆頓進行精神壓製。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實力強者為尊,弱者只有跪在地上順從的份。
年輕的王儲殿下,幾天之間經歷過太多事情,周身的氣質不複以往的溫和謙遜,越來越符合一個Alpha該有的霸道強勢。
裴因眉宇結霜,看隆頓的藍眸裡不帶一絲溫度,“你是誰派來的?”
隆頓閉口不言,裴因釋放出更多的信息素,這次連莫泊都受到了影響,差點沒忍住跪下去。
Alpha之間極度排斥對方的信息素,因為其他Alpha的信息素對他們來講是一種精神折磨。
碰到實力強於自己的Alpha,聞到他們的信息素,會難以抑製地產生畏懼和恐慌。
隆頓已經完全匍匐在地,除了後背還在起伏證明他有呼吸,其他的看上去跟條死狗沒區別。
“你現在不想說,我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裴因站起來,皮鞋尖踩在隆頓的手指上,低頭俯視他,“聽說你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雙手,如果我把它碾碎,你還能用它操縱機甲嗎?”
隆頓死死咬住牙關不開口。
裴因在黑暗中輕笑一聲,語調幽幽地繼續說:“或者,把你的腺體毀掉,你本來就身材矮小,如果沒了腺體,連最弱的Omega都比不上,你覺得怎麽樣?”
裴因說的話就像一條毒蛇咬在了隆頓的死穴上,他最介意的就是有人拿他的身材說事。
雖然那些高大威猛的Alpha看不起他,但無可否認,他是個貨真價實的Alpha。
可是如果沒了Alpha這層遮羞布,連Omega都比不上的話,那他活著還不如去死!
這還是他熟知的那個王儲殿下嗎?別人都傳德蘭·裴因遺傳了上任國王的謙和有禮,是位風度翩翩的紳士。
隆頓掙扎著抬起頭,看向裴因,裴因的面目逆著光模糊不清,隆頓卻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
他的身體顫抖起來,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恐懼。
“你這個魔鬼!”隆頓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又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裴因腳尖用力碾在隆頓的手指上,隆頓疼得大喊大叫。
似是沒聽到隆頓的慘叫聲一般,裴因冷酷地道:“知道疼就好,既然已經開口了,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在飛行器降落之前,隆頓將尼普指使他做的所有事,像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
包括尼普和血梟之間達成的不可告人的交易。
裴因明白了,他的親叔叔,那個搶奪了本該屬於他的王位的野心家,把他出賣給了另外一個惡魔。
所以,他們這次行動注定會失敗,他注定會成為血梟的階下囚。
可是陸時今何其無辜!本該留在那裡當人質的該是他,而不是陸時今!
陸時今都是為了救他才會身陷險境,甚至不惜放棄了隱瞞了十幾年他是個Omega的秘密,為他懷上了孩子!
裴因藍眸中怒火升騰,心底升起了澎湃的恨意。
德蘭·尼普,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四個小時後,飛行器降落在王都一處荒無人煙的郊外。
此刻,天剛蒙蒙亮,天空隻亮了一半,另一半仍是黑夜。
“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裡?”莫泊押解著隆頓,從飛行艙裡走出來。
裴因面朝著仍是黑夜的方向,俊朗的面容蒙上陰影,“去首相家裡。”
與此同時,就跟在裴因他們乘坐的飛行器後面的陸時今,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飛行艙裡的情況。
見識到了裴因處理隆頓時的狠決果斷,感到十分欣慰。
小狼狗長大了啊。
清晨,陸首相正準備出發去首相府辦公,家裡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儲殿下親自登門拜訪,這還是頭一遭。
首相大人連忙親自將王儲殿下請進門,看到只有裴因和另外兩個手下到來時,心不由得一沉。
“殿下不是去抓血梟了嗎?”陸首相問,“何時回來的?任務完成了?”
裴因面有哀戚,內疚地望著這位白發蒼蒼為帝國奉獻了一生的老人。
“任務……失敗了。”
陸首相身形微晃,急切地問:“那犬子?”
裴因扶住他,“您先不要著急,陸少校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血梟作為人質扣留下來了,事情是這樣的,您聽我慢慢跟您說……”
裴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陸首相說了一遍,不過現在人多口雜,裴因隱瞞了陸時今Omega的身份已經被發現的事,也過濾掉了他和陸時今被血梟逼著生孩子時受的屈辱。
陸首相聽完沉默良久,緩緩在椅子上坐下,“犬子身為人臣,為了殿下犧牲,是他的本分,事已至此,殿下也無需太過自責。”
裴因:“陸少校是因為我身陷囹圄,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他回來。”
陸首相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就先謝過殿下了。”
陸首相本來就是和尼普站在一邊的,所以他是這樣的態度,裴因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裴因:“還有一件事,您可能需要知道。”
陸首相:“什麽事?”
裴因讓莫泊把隆頓押到身前,“這位是皇家軍隊的機甲師隆頓,我們這次行動的隊員之一,就由他來告訴您,為什麽我們會一在血梟的地盤上露面就被血梟知道了,說吧,隆頓,將你剛剛在回來路上跟我說的,再跟首相大人重複一遍。”
隆頓耷拉著腦袋,沒了信息素的壓製,又成了死不開口的樣子。
裴因朝陸首相溫和地笑了下,“他脾氣有些倔強,可能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才肯開口。”
說完朝莫泊使了個眼色,莫泊一腳踹向隆頓的膝彎,隆頓狼狽地跪在地上,隨後莫泊掏出木倉對準隆頓的小腿打了一槍。
安靜的客廳裡,頓時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陸首相聽到木倉響,立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驚恐地瞪著裴因,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
“現在肯開口了嗎?”裴因輕聲問隆頓,臉上還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樣子,笑意不減。
隆頓被面無表情的莫泊用力壓在地上,腿上打出來血窟窿不斷往外冒著血,很快染紅了名貴的地毯。
裴因不顧陸首相驚疑不定的眼神,問:“你是誰派到我身邊的?”
隆頓:“是……陛、陛下。”
裴因:“他讓你做什麽?”
隆頓:“監視你!”
裴因:“還有呢?”
隆頓吸了一口涼氣,“傳遞消息。”
裴因解開製服最上面的兩粒扣子,顯然對這樣一問一答的方式快要失去耐心:“給誰?”
隆頓已經渾身顫抖起來,“給、給血梟。”
陸首相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不過老謀深算的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換成他提問:“陛下為什麽讓你傳遞消息給血梟?”
隆頓掃了裴因一眼,裴因表情和煦,隆頓卻像見了惡鬼一樣迅速低下頭,“陛下……想、借血梟的手……除掉殿下……我已經把所有事都交代了,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裴因沒理會隆頓的哀求,看向陸首相,“您聽到了?我們的國王陛下居然和黑暗勢力有勾結。這次行動本來是為我設的死局,卻連累了陸少校,我真的很痛心。首相大人,難道陛下從沒跟你提起過這件事嗎?”
陸首相:“……沒有。”
裴因皺了下眉,“所以,他就眼睜睜看著您的兒子卷入危險,也沒阻止?您可是一直對他忠心耿耿。”
陸首相總算看清了裴因這次的來意。
年輕的王儲終於按捺不住對國王的不滿,跑來他這裡挑撥離間了。
陸首相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說:“陛下這麽做總有他的用意,為人臣子的不敢對君上的心思妄加揣測。犬子能參與這次行動,是他的光榮,救殿下亦是他的職責,我沒有任何怨言。”
裴因微笑著點點頭,藍眸中透露出讚賞,“首相大人高風亮節,帝國有您這樣的股肱之臣,是帝國的幸事。”
陸首相:“殿下還有其他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得出發去首相府處理公務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裴因也不惱,讓莫泊拎起地上死狗一樣的隆頓,打算告辭。
“今天弄髒了您家的地毯,十分抱歉,我會命人送一條新的到府上。”
陸首相哪裡還會和裴因計較地毯的事,隻想盡快送走這個當他面行凶的煞神。
送走了裴因,知道了這次“狩獵”行動的真相,陸首相沒了外出的心思。
管家進來看到滿地的血大驚失色,“這是怎麽了大人?您沒事吧?”
陸首相疲憊地揮了揮手,“我沒事,等等讓人來收拾一下。”
管家看見自家大人的臉色不對,憂心地問:“大人有什麽煩惱嗎?”
“時今,他被血梟扣留下當人質了。”
陸首相就陸時今一個兒子,雖然是個Omega,可從小對他寄予厚望,陸時今也爭氣,為他掙了不少光。
雖然他剛剛當著裴因的面,沒有表露出對尼普的不滿,可唯一的兒子在一個凶惡的暴徒手中,為人父母他怎麽可能不擔心。
陸首相憋著火,但凡尼普在行動之前透露一點風聲給他,他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去冒險!
看來他一心一意扶持的君王,根本就沒把他的兒子,甚至他自己當一回事!
管家大驚失色:“那可怎麽辦?”
陸首相整理了下製服,“備車,我要進宮面見陛下,求他想辦法救人。”
可腳剛邁出去忽然又猶豫了,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腦門。
“這個小王子,精得很啊!”
管家沒聽懂,“大人您說什麽?”
陸首相面色難看,喃喃自語:“他一回來哪兒都沒去直接來了我這裡,我的兒子被抓了,陛下勢必會懷疑我會不會心存怨懟,甚至還會懷疑我會因為對他不滿,背叛他和裴因勾結,畢竟我們這位陛下疑心病極重。他這招真是高明!”
管家聽了個雲裡霧裡,“大人你在說什麽?”
陸首相冷笑:“是我小看了他,沒想到打個盹的功夫,貓崽也長成老虎了。”
“那您還進宮嗎?”管家問。
陸首相沉著臉沒說話。
想必現在裴因來他家裡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尼普的耳朵裡。
他現在進宮請求尼普救他的兒子,尼普要是答應還好,要是不答應,他們君臣之間的嫌隙就會更深。
他這個首相之位坐了十年,難保尼普沒猜忌過他。
裴因這一來,相當於在首相和國王之間埋下了一顆不信任的種子,隨時會引爆的地雷。
裴因從陸家出來,沒有進宮覲見,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到中午的時候,尼普的內侍官親自來請裴因進宮,被裴因冷硬地拒絕了。
裴因直接把隆頓扔給了內侍官,讓他帶回去給尼普,聲稱國王陛下想知道什麽,直接問隆頓就行。
態度擺明了是想和尼普對立。
但是他這樣一來,尼普反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如果王儲出了事,國王將會是最大嫌疑人。
裴因精神緊繃了許久,多日以來又只靠營養劑來維持體力,身體再強壯的Alpha也吃不消。
夜深人靜的時候,裴因雖然仍擔心著陸時今,但抵抗不住身體的本能,終於沉沉睡去。
黑夜中忽然有個身影,躲過了王儲府邸裡無數的哨崗和監視器,竟像是憑空出現一樣潛進了裴因的房間裡。
“嘶,這張瞬間轉移卡挺管用啊。”陸時今穩住了身形,和711交流使用新卡片的心得,“不過你不覺得瞬間轉移卡很反科學嗎?好像更適合魔法世界?為什麽星際背景也行?”
711平靜地說:“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陸時今:……神TM量子力學!
“不過還得感謝這張卡,我才能見到我的小王子。”陸時今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還是血梟模樣的打扮,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鬥篷裡,和房間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他走到裴因床邊,靜靜觀賞著他的睡容。
陸時今看見了今天裴因發飆時的樣子,溫和無害的表象下藏著嗜血冷酷。
這才像一個即將成為君王的Alpha。
可現在的裴因,睡顏恬靜,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了湛藍的眼眸,眉心不知道因為夢到了什麽時不時地皺起。
陸時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替他撫平了額間的褶皺,用極輕的聲音說:“好好睡吧我的小王子,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他從身後抽出一枝紅色的玫瑰花放在裴因的枕邊,滿意地端詳自己的傑作。
小王子什麽的,和玫瑰花最配了。
陸時今在裴因的房間待了好一會兒,直到711提醒再不走裴因要醒了他才離開。
剛走到外面,就聽到角落裡有個聲音低喝讓他站住。
“站住!什麽人!”
陸時今漫不經心地朝那人看去,並不意外地看到了莫泊。
莫泊今晚輪到他值守,巡察到這裡看到熟悉的面具鬥篷,十分驚訝:“血梟大人?”
“是我,”陸時今繼續往外走,“出去說。”
莫泊帶陸時今走到沒有監控的花園一角,恭敬地問:“您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麽命令其實可以通過個人終端傳達給我就行了。”
陸時今沒解釋,他總不能說,我是來夜探你家殿下閨房,不巧被你碰上了。
陸時今:“你今天把隆頓推出去洗清了自己,做得好,裴因應該對你打消懷疑了。”
莫泊:“是大人明察秋毫。”
莫泊仍然為自己背叛了裴因心感愧疚,但不敢在血梟面前表露出來。
陸時今:“好好守在裴因身邊保護好他,下一步該怎麽做,我會再通知你。”
莫泊不敢多問,機械地回答:“是。”
陸時今:“你回去吧,我走了。”
莫泊:“不需要我送您嗎?這裡到處都是崗哨和監視器。”
陸時今在面具後低低笑了聲:“你覺得這些東西,能難得倒我嗎?”
莫泊呆呆看著血梟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神出鬼沒一般,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
也沒注意到身後,有個人影站在二樓的臥室窗前,手裡捏著一枝玫瑰花,若有所思地凝視著窗外的夜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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