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Siri那甜美的聲音也迅速回應道:“嗯,乖寶寶,我在呢。”
???
這一刹那, 電風扇上那顆恐怖人頭臉上的笑容明顯是僵住了,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鬱夜泊嘴角也是狠狠地抽了一下。
神他媽的乖寶寶!
他立馬行動,在黑暗中狂奔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可就在他要跑到的關鍵時刻,地上的黑發突然動了起來,如同藤蔓般一擁而上,緊緊地纏住了他的雙腿並且將整個人拽倒往後拖了兩三米。
鬱夜泊不慎摔倒在地,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旁邊的欄杆, 然後借助自己超人的爆發力,硬生生扯斷了那些黑發, 趁著女鬼吃痛,立馬爬起來,又問了一句:“嘿Siri, 你在哪裡?”
“乖寶寶,我在這裡。”
鬱夜泊再次起衝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手機裡的秦淮舟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開始不斷循環播放這句話。
“乖寶寶,我在這裡。”
“乖寶寶, 我在這裡。”
“乖寶寶,我在這裡。”
“……”
這一聲聲乖寶寶聽得鬱夜泊是羞恥到了極點,好在也總算順利找到了手機所在的地方,感覺到地上的黑發又開始蠢蠢欲動,他什麽也顧不上了,雙手並做,一把把抓起地上那密密麻麻令人作嘔的頭髮。
好家夥, 抓了至少有五次才終於露出了地面,他的手機就躺在那下面。
鬱夜泊立馬拿起來關掉了還在狂喊“乖寶寶”的Siri,第一句話又是氣到了破音。
“秦淮jiu,你特麽亂改了我的Siri!”
“小心!”秦淮啾再次面臨翻車,趕緊拉著鬱夜泊躲過又席卷而來的黑發,順勢岔開話題:“小夜,我們先出去再說!”
他拉著鬱夜泊就往後門的方向走去,或許是一開始篤定了鬱夜泊找不到手機走出去了也沒用,女鬼並沒有封門,而現在封也來不及了。
只能呆在電風扇上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可就在要出門的時候,秦淮舟聽到了一個細微的求救聲。
“救命!救命!”
“鬱哥,你們在哪!救救我!”
秦淮舟停下了腳步,將聽到的聲音告訴鬱夜泊。
“哪邊?”鬱夜泊立刻毫不猶豫地轉身。
秦淮舟拉著他往一條黑暗的走廊走去,走廊兩邊的教室門都關著,門牌上寫著“大班、中班、小班。”
那些原本溫馨可愛的牆紙貼畫全部成了陰森恐怖的鬼臉,一個個文字上流著血,整個一標準得不能更標準的鬼片現場了。
而卓黎的求救聲也突然一下中斷了。
關鍵時刻,秦淮舟又憑著絕佳的聽力聽到了某個教室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打開門一看。
這是小朋友們的娃娃屋,那些本應該收在箱子裡的娃娃們全部被擺放在了小木桌子上,它們的臉齊刷刷的轉了過來,臉上竟然都長出了細密的黑發!!
想象一下,這些原本可愛的毛絨小熊、兔子等平時被女孩兒們擺在床邊晚上抱著睡覺的毛絨玩偶,滿臉黑發。
簡直是人間噩夢。
這要有個女性任務者在這裡的話估計會當場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回家就得把娃娃全扔了。
更可怕的是,在那些娃娃的後面有一大團黑發緊緊包裹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秦淮舟拿出一把剪刀,剪開來,裡面正是蜷縮的卓黎!
“嗚嗚嗚!”卓黎的手腳和嘴都被纏住了,只能從喉嚨裡發出激動的嗚咽聲。
等剪開他嘴上的黑發,卓黎一邊激動一邊惡心得直抽抽,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這女鬼身上的香水味兒太濃了,差點給我悶死了。”
的確,這女鬼的頭髮是香的,一股子濃鬱的劣質香水味兒,讓人反胃。
其實最初卓黎並沒有被纏上,畢竟他只是個普通難度的任務者,鬼怪沒有針對他,但他當時發現鬱夜泊突然不見,一時擔心,腦袋一熱就又偷偷溜回來了。
他在尋找鬱夜泊的時候一路到了走廊裡,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那密集的黑發已悄然跟在了他的身後。
然後他也在黑暗中被黑發給拖走了,手機雖然還在身上,但卻拿不到了。
他沒有鬱夜泊這麽大的爆發力來掙脫頭髮,只能被越勒越緊,無法動彈,女鬼雖然無法直接殺人,但卻能困住他,關鍵時刻,卓黎這機靈小夥乾脆來了個原地裝死,假裝被嚇暈了,蜷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黑發這才沒有收緊到極致,隨後他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開始大聲呼救。
好在秦淮舟聽力極好,兩人才從頭髮中把他給刨了出來。
鬱夜泊伸手準備拉他起來,嘴上直白道:“下次不用進來救我,如果我都出不去了,你進來了也沒用。”
他一身道具卡,秦淮舟就不說了,小骷髏跟鬼嫁衣哪個不比卓黎能打?
卓黎小朋友有被打擊到,小聲bb:“我也是想著我有張召喚卡的嘛,好歹是個A級呢。”
鬱夜泊:“……”
他面無表情收回手,讓卓黎抓了個空。
告辭,歐洲狗還是躺回去吧。
說話間,外面大廳的黑發又湧了進來,見卓黎也成功逃脫,女鬼心態崩了,她從密集的黑發裡爬了出來,以極為扭曲的姿勢趴在他們出去的必經之路上。
哪怕知道她不能直接殺人,卓黎的腿也有點發顫。
鬱夜泊就不一樣了,既然這鬼不能直接殺人哪還會慣著她?居然還跑下來?這可正好。
鬱夜泊走到她面前,一個眼神暗示,秦淮舟立刻把欲爬起來掐人的女鬼又給按了回去,臉朝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卓黎先是一怔,然後從這熟悉的殘暴的手法裡明白過來是鬱大佬那張帥得一批的道具卡,在心底瘋狂鼓掌。
秦淮舟輕輕咦了聲。
鬱夜泊:“怎麽了?”
秦淮舟:“它好弱。”
雖然現在任務中的大多數鬼都是打不過他的,但用一隻手按地上打還是用兩隻手按地上打還是有區別的。
女鬼還想掙扎,黑發從四面八方襲來,秦淮舟卻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殘忍地拿出了一只打火機。
看到火苗從打火機裡冒出來的那一刻,她發出尖叫,頭髮立刻散開,再也不敢了。
看她老實了,鬱夜泊也就直接問了:“你們究竟是怎麽死的?”
女鬼盯著他,眼神裡竟透出了幾絲迷茫,但卻一言不發。
鬱夜泊又問第二個問題:“你們為什麽纏著我們?”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別人做沒做壞事不知道,反正他鬱夜泊是連雞都沒殺過。
卓黎這貨也是個24k傻白甜,不像是會乾出壞事的人。
女鬼還是不說話,臉上迷茫的神色卻越來越重,就好像她也不知道一般。
“你叫什麽名字?”
這次女鬼終於說話了,吐出一個名字:“鄭佳。”
*
離開這家恐怖幼兒園以後,三人開始送卓黎的訂單。
路上,鬱夜泊把剛才獲得的名字發給場外援助——鄧翔同學。
“剛得到一個信息,有個死者,25歲左右,叫鄭佳,也可能是鄭嘉,能確定的只有讀音。”
“還有,除了車禍之外,你再查一下有沒有和外賣員相關的意外死亡或者殺人事件。”
雨天、上班族、外賣員、大規模死人,這幾個元素聯合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想到公交車、地鐵出事或者是外賣投毒事件。
鄧翔更加迷惑了:“鬱夜泊,你到底在幹嘛?”同時還有點小興奮:“你該不會是在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吧?我當初邀請你來和我一起乾,你還拒絕我!”
這不廢話嗎?鬱夜泊沒那麽中二病,他是也有技術,但他隻想安穩的當條鹹魚,並不想在被警察叔叔抓的邊緣伸jio。
“你快查。”
“好好好。”鄧翔一口答應。
對他而言有了名字就好辦多了。
把信息發給鄧翔以後,鬱夜泊又將剛才獲得的情報分享到了群裡。
“這些鬼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也不明白為什麽要纏著我們。”
“我剛才遇到的那隻鬼叫‘鄭佳’。”
立刻有人問:“鬱夜泊,你是怎麽弄到名字的?”
鬱夜泊實話實說:“威脅的。”
這下群裡的任務者又驚了。
“真的假的,你威脅鬼??”
“你怎麽威脅的??”
“你還能打鬼不成??”
對不起,他還真的可以。
絕大多數任務者都對鬼都近而遠之,哪怕知道這次任務裡的鬼怪不能直接殺人還是會有多遠躲多遠,像季葉芳那樣敢近距離拍照的已經是少數了,而鬱夜泊這種第一次任務開始就膽敢獨闖鬼屋,跟鬼近距離接觸的更是稀有品種了。
經歷了鬱夜泊的困難模式以後,再幫卓黎送單就簡單多了,20分鍾解決問題。
此時距離下一單,也就是最後一單還有近50分鍾。
最後一單……
鬱夜泊直覺肯定不會輕松,他並不怕真來個幾百隻鬼搞事情,只怕裡面藏著什麽必死的陷阱。
這次任務給的探索時間很長,鬼怪也不算恐怖,對於普通難度的任務者來說,它們只是邊緣ob嚇唬嚇唬人而已,實際傷害幾乎為0。
只要無視就能過。
但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雨天、上班族、外賣員、大規模死人……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難道是天災?
那就尼瑪離譜了,外賣還能引發火山地震不成?
群裡的季葉芳忽然又私聊他:“你剛才說女鬼叫鄭佳?”
鬱夜泊:“對,你認識?”
季葉芳:“不,那好像是我剛才送的一個女顧客,她在外賣單上寫的鄭,我送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她家裡人在說‘佳佳,怎麽還不睡?這都幾點了,點什麽外賣?既然生病了就早點休息啊’。”
姓鄭,愛稱還是佳佳。
會有這麽湊巧嗎?
可如果真是同一個人的話。
那就很恐怖了,他們的顧客到底是人還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