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淮舟又舔了舔, 鬱夜泊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連忙抽回手指,惱怒道:“秦淮舟,你幹嘛?!”
“主人, 不是你說舔舔就行嗎?”
隔著屏幕, 鬱夜泊都能腦補出秦淮舟那無辜的表情和語氣, 已經快要爆出來的怒火莫名就降了幾分。
草。
鬱夜泊咬牙切齒:“秦淮舟, 你他媽的是狗嗎?!”
秦淮舟沉默了一會兒, 蹦出一個字。
“汪。”
如果乖寶寶喜歡的話,偶爾當下狗也沒什麽關系。
鬱夜泊:“……”
他是真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秦淮舟, 你委屈個球!等任務結束了我再跟你算帳!”
可話是這麽說, 秦淮舟卻清楚地看到,鬱夜泊對他的好感度並沒有掉,反倒是進任務到現在總共提升了0.233。
那是不是……還可以更過分一點?
秦某人蠢蠢欲動。
不過被秦淮舟這麽一鬧騰,鬱夜泊是不得不用酒精消消毒,乖乖地包扎了一下。
他剛貼上創可貼,那邊的李詩人就喊道:“鬱夜泊,你來看看?”
鬱夜泊走過去,他們從矮個手機拍攝的地圖上找到了l1-28, 叫做“qaoz”。
“這是什麽店?”
“女裝店。”鬱夜泊不假思索道, 面對幾位直男同胞投來的懷疑目光, 他又解釋了一句:“我媽買過這個牌子的衣服。”
鬱女士經常在外逛街購物後讓鬱夜泊去接她,所以他對她常買的一些牌子也有印象。
“有點不妙啊。”申軍皺著眉:“這個服裝店在商場的那一邊, 距離我們挺遠。”
從地圖上來看,這家店在商場大門的左側,和他們中間隔著至少兩三百米。
的確, 也不知道左邊的走廊上有沒有拖把頭或者別的鬼,一旦遇到危險,再想跑回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要不明天再說?”
“……”
鬱夜泊思索了一會兒,也說道:“明天吧,白天去踩點,熟悉下這家商場,晚上再行動。”
盡管他十分想盡快完成任務以達成s通關評分並且拿到圖鑒,但申軍之前說得對,他們對這家商場是一點都不熟悉。
貿然行動實在太危險了。
現在是凌晨兩點半,他們消停以後,商場內部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鬱夜泊看向右側灰白色的監控畫面。
那些白天人流密集的商場走廊、樓道、電梯、各種店鋪、餐廳現在都處於一種令人感到無比壓抑的靜止狀態。
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鬱夜泊坐在椅子上,腦子裡把進入商場後發生的一切都梳理了一遍。
目前得到的線索是:這家商場在二十多年前曾是一家精神病醫院,似乎涉及了虐待病人,人口販賣,人體實驗等等犯罪行為。
而他們要找的盲盒裡放的是一個嬰兒的骨頭,它遭到殘忍的分屍,連骸骨都是被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說起來拖把頭跟斷腿姐為什麽會抱在一起哭?她們生前認識?親人?
母女?不像。
雖然拖把頭臉部被毀容,血肉模糊,看不出具體年齡來,但從身型來看也是個成年人了,而斷腿姐頂多二十五六的樣子,肚子裡還有個孩子,肯定不會有那麽大的一胎。
姐妹?又或許只是單純的“病友”?同樣是生前遭到變態醫院的虐待,死後被困在這裡出不去的鬼魂。
冤屈未伸,仇恨未報,所以兩眼淚汪汪?
可真的會有人把孕婦送到精神病醫院來嗎?還是說這裡中間是真的涉及了非法人口、器官買賣?
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理論上來說只要找齊6個盲盒他們就能離開這裡了,而這次找盲盒全憑運氣,沒有破解方法。
所以這些女鬼們的事情或者二十多年前醫院發生的事情都與任務主線無關。
可鬱夜泊追求完美通關,這些女鬼在他的眼裡可都是活生生的圖鑒,當然得把內幕也挖出來。
鬱夜泊研究著手裡的黑色盲盒,低聲跟秦淮舟討論了一下,兩人都沒想出個由頭來,決定先休息會兒,奈何這保安室總共就6把椅子,雖然有靠背,但是賊硬,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
秦淮舟十分自覺地靠了過來,看他兩條長腿無處擺放,蜷著難受,居然蹲下讓他把腿搭在自己胳膊上。
鬱渣男一開始覺得十分別扭,結果放了會兒,發現是要舒服了許多,於是就心安理得地擱秦淮舟身上了。
再後來李詩人實在是睡不著還一個勁兒還胡思亂想,乾脆從保安室內找到了上一任保安們玩過的牌,三人湊一塊鬥地主。
他對於這位看不見的道具卡好奇得很,奈何秦淮舟在鬱夜泊之外的人面前都萬分高冷,不但對他愛搭不理還偷偷幫著鬱夜泊贏牌。
把李詩人打得毫無還手能力。
不過聊著聊著,兩人倒是聊到了心願的問題上。
上次汪蕾說過,由於任務的難度與心願值直接掛鉤,所以鬱夜泊在任務中遇到的其他任務者,他們的心願很可能跟他相似,至少也是一個等級的。
想到這裡,鬱夜泊也就直接問了,問李詩人有什麽心願。
上次問汪蕾的時候,她沒說,卓黎倒是說了。
他後悔曾經發生過的某一件事情,他原本有個親妹妹,兩人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可是妹妹三年前因為和同學外出逛街,意外車禍死了。
這件事給他們全家都造成了巨大的創傷。他想回到那件事情之前,改變一切,重新來過。
——他想回到過去。
此刻問到李詩人,他倒也很坦然:“我想復活我的愛人,她兩年前因意外去世了。這幾年來我都活在痛苦與絕望中,我想如果能快點完成任務,她就能早點回到我的身邊。”
——他想復活一個人。
不管是回到過去還是復活別人,這放在動漫電影小說裡絕對都是個高難度心願了。
看來鬱夜泊沒有感覺錯,他的心願值的確很多,絕對不會是一個小小的願望。
可到底是什麽呢?
這一夜雖然難熬,但是也有了些意外收獲,除了鬱夜泊那個神秘心願的份量之外,還在監控裡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就像保安所說的那樣,監控畫面裡時不時會出現一些靈異事件,大多數是一閃而過,比如在走廊角落裡蹲著的黑影。
比如負一層的倉庫裡原本擺著的貨物突然自己倒下了,又比如門外傳來嘩啦的聲音,從監控一看,卻是一把辦公室的轉椅自己滑了過來。
這可把另外幾位嚇得夠嗆。
鬱夜泊則讓秦淮舟將這些都記錄在了手機上。
在二樓走廊角落蹲著的看不清楚的黑影。
在三樓樓道裡不停上下走動的穿著病號服的女鬼。
在一樓大廳矮還有個抱著嬰兒四處遊蕩的白衣女鬼。
……
這商場的怪事比想象中還要多。
也難怪保安會被嚇得不敢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7點,商場準備開門營業了,白天值班的保安來換班,鬱夜泊又趁機把這幾個給扣了下來。
然而一盤問才知,他們也是新來的,什麽都不知道,以前的保安在小王出事後基本都走了。
很難再從他們嘴裡挖掘出有用信息了。
同第一個任務一樣,他們無法離開這家商場,也無法把任務相關的信息告訴別人,只要走到門前就會被一堵看不見的透明牆壁給堵住。
李詩人等人已經開始行動踩點了。
鬱夜泊卻一點精神都沒有,他一晚上沒睡,頭重腳輕,現在困得厲害。
換做以前也就算了,他的作息經常都是顛倒的,一晚上不睡也沒事,可自從有了秦淮舟,為了配合他的cd,避免在老媽面前露餡,不得不早起早睡。
所以昨晚一宿沒睡,他現在人不舒服極了,頭暈腦漲,反胃想吐。
由於還在任務中,秦淮舟不能出來,只能扶著他找到商場的員工辦公室,借了他們的接待室一用,在長沙發上補瞌睡。
沒想到這一睡,鬱夜泊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
最初視覺是模糊的,他只能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女人男人的尖叫聲慘叫聲,還有嬰兒淒厲驚恐地嚎哭聲,後來視線稍微清楚了一些,他發現自己爬在一張手術床上,手術室內燈光明亮,床上、牆壁上、地板上都是血!
而且在地上似乎還躺著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殘忍的畫面讓鬱夜泊忍不住蹙眉,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電鋸的聲音。
他猛然回頭,那是一個拿著小電鋸的醫生,他戴著口罩,眼神猙獰地撲過來。
“哇啊——!!”
伴隨著嬰兒撕心裂肺地慘叫聲,鬱夜泊醒了,他猛地坐了起來,差點一頭栽下沙發。
秦淮舟連忙扶住他:“怎麽了?”
“沒事……”鬱夜泊臉色蒼白,可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差點吐出來。
這個夢太真實了,他現在甚至都還能嗅到那股濃鬱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秦淮舟在旁邊的飲水機接了杯溫水遞給他,鬱夜泊喝了兩口,臉上才有了幾分血色,把剛才夢到的一切告訴了男人。
“那是嬰兒的視角?”
鬱夜泊拿出身上的黑色小盒子看了看:“應該是……”
是這個嬰兒怨氣太重,給他托夢讓他看到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到底想告訴他們什麽?
此時已經是午飯時間了,鬱夜泊去二樓的飯店吃了些東西,然後在一樓恰好碰到了李詩人。
他和申軍一起行動的。
“怎麽樣?”
“我們看過了,白天盲盒的確不會出現。”申軍歎息:“看來只有晚上才能行動。我們剛才也去找地方睡了會兒,不然晚上真撐不住。”
“李詩人,你有沒有被嬰兒托夢?”鬱夜泊問道。
兩個黑色小盒子分別在他和李詩人身上。
李詩人搖頭道:“沒,他給你托夢了?!”
申軍眼睛一亮:“他有沒有告訴我們什麽關於盲盒的重要信息?”
鬱夜泊把夢說了一遍。
兩人都大失所望:“不是吧?就這?”
“會不會是連續性提供信息的?”申軍想到之前的一個任務:“我上一個任務是在一座古宅裡,隨著我們找到線索,冤死的女鬼也會給我們托夢,每晚都有夢,直到最後呈現出全部的真相,裡面有打敗boss的關鍵性線索。”
也有可能,畢竟這樣的劇情在恐怖遊戲、電影裡也很常見。
說不定嬰兒後續也會托夢,告訴他們過任務的關鍵線索。
以驚悚任務的尿性,指不定除了盲盒本身之外,還有別的陷阱。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鬱夜泊也在商場裡踩了個點,把所有商鋪的位置都記了下來,一路上還用手機全部錄了下來。
很快黑夜降臨。
這次鬱夜泊跟李詩人並沒有回到保安室,而是在熄燈前就到了1樓28號的女裝店的門口。
店鋪裡面的燈已經關了,隔著玻璃牆,可以看到裡面立著一個個黑糊糊的塑料模特。
“秦淮舟,你會開鎖嗎?”
“我試試。”
就在秦淮舟臨危授命,準備過去研究怎麽開鎖的時候。
“啪嗒!”一聲,鬱夜泊眼前一黑,晚上10點到了。
鬱夜泊早就打開了手機手電筒的時候,然而當他把燈光對向女裝店的時候,意外發現原本鎖死的玻璃門自己打開了。
這倒是方便了。
鬱夜泊正要進去,秦淮舟卻猛地拉住了他,鬱夜泊沒有多想,連忙叫住李詩人:“等等。”
手機的電筒光掃過玻璃牆壁,赫然發現裡面靠近牆壁的那一排塑料模特的臉都轉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