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紅毛發出驚恐萬分地尖叫, 他站起來想去撿剛才扔出去的道具卡,可是隔間的門卻砰一聲在眼前關上了。
“砰、砰、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紅毛拚命地錘門,驚恐萬分地求救,喊得撕心裂肺:“救命啊!救命啊!”
“嘩啦啦……”
在他的身後, 女鬼已經緩緩地從隔間牆壁的上方爬了下來, 黑森森的頭髮擋住了她的臉, 發梢垂在了他的頭頂上。
濃稠的血液從隔板的另一邊流淌下來, 滴落在了地板上。
嘀嗒、嘀嗒、嘀嗒……
然後她伸出滿是鮮血的手, 抓住了紅毛的肩膀,紅毛瞬間僵硬,血液凍結。
他想轉身, 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
不但是動不了, 喉嚨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扼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冷汗順著臉側嘩嘩得往下流,密密麻麻的恐懼如同一座大山從天而降,將空氣從肺部強行擠壓出去,無法呼吸。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
紅毛的臉因恐懼而扭曲到了極點,眼淚鼻涕嘩嘩地往下流,他能清楚的感覺到, 那隻手一點點地摸到了他的脖子上, 尖銳的指甲觸感冰冷, 寒意刺骨。
短短十幾秒,隔間的地板上已經流滿了鮮血, 在血液反光裡,他看見了……女鬼已經爬到了他的背上!
他聽到女鬼趴在他的背上斷斷續續地輕語道:“我的腿呢?……我的腿呢?我的腿呢?沒有腿我怎麽抱走我的孩子呢?啊,你的腿我很喜歡呢——”
“可以給我嗎?”
紅毛突然感覺自己能動了, 他正要掙扎,肩膀上的那隻手卻猛地收緊,掐住了紅毛的脖子,狠狠地往上一提,居然將他整個人從隔間頂上拽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而鬱夜泊從地縫裡看到的就是紅毛被女鬼硬生生從隔間頂端拖走,門關上的一幕。
伴隨紅毛撕心裂肺地慘叫聲,跟“咚咚咚!”踹著隔間門板的聲音,大量的血液從地縫間噴湧而出。
嚇得李詩人差點沒站穩。
下一秒,紅毛的慘叫聲就消失了。
“嗚嗚……嗚嗚嗚嗚……”
緊接著隔間裡響起了一個古怪的聲音,那不是哭泣聲,而像是咀嚼,仿佛有人在大口啃食著什麽。
空氣裡濃鬱到極點的腥臭味讓鬱夜泊有了十分不好的聯想。
他輕輕推開隔間門往外看了看,確定女鬼沒在外面後,立即道:“跑!”
秦淮舟立刻打開隔間,扛起鬱夜泊門拔腿就跑,李詩人緊隨其後。
在即將離開廁所門的時候,他們又聽到了咚一聲響,兩人扭頭看了一眼,李詩人差點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都沒了。
已經死掉的紅毛被扔出隔間,頭撞在了牆壁上,被擰斷的脖子軟塌塌的垂了下來,他渾身是血,表情因恐懼扭曲到了猙獰,兩隻眼睛瞪得滾圓。
接著一條穿著破洞牛仔褲的血淋淋的腿從廁所隔間裡伸了出來,掛在上面的金屬裝飾鏈嘩嘩作響,那是紅毛的腿!
可現在它卻不在紅毛的身上了。
而是在一個渾身鮮血,穿著白色病號服的大肚子女人的腿根上。
在不平整的連接處,鮮血嘩嘩地往下流!
原來女鬼只有一隻腳,所以她走路的時候咚咚的響!
此時獲得了新腿,或許是還不習慣的緣故,女鬼整個摔倒在了地上,她想爬起來,不協調的身體就像蜘蛛一樣喀嚓喀嚓地扭曲著。
想象一下,大晚上的衛生間裡出現這樣的一幕。
草草草草——李詩人被嚇蒙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鬱夜泊卻在想:斷腿姐,您還真是不挑,這麽醜的腿也下得了手?
兩人一前一後跑出廁所,跟聞聲爬過來的拖把頭撞了個正著。
鬱夜泊有秦淮舟保駕護航躲了過去,李詩人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被拖把頭撲倒在地,差點被一口咬臉上,鬱夜泊返回去幫了把,他才沒有被拖走。
“謝了。”
兩人逃回保安室,申軍飛快地關上門,忙問道:“你們怎麽了?這是怎麽回事?”
廁所裡沒有監控,他們只聽到了紅毛的慘叫聲,而先一步跑回來的寸頭被嚇得魂飛魄散,現在還蹲角落不敢動呢。
“盲盒。”鬱夜泊坐在凳子上緩了口氣,解釋道:“果然,盲盒本身就是陷阱!”
“什麽意思?”
前面說過,開盲盒本身就跟抽獎一樣,獎品有好有空,而在盲盒遊戲裡,盲盒是不會空的,裡面絕對會有東西,只是開出來的東西是不是想要的那一個就不好說了。
鬱夜泊剛才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他不信這次任務會那麽簡單,拖把頭看不見,行動速度還慢,換做一個十多歲的小孩都能把這隻盲盒拿過來。
這應該也是保安同事小王能活下來的緣故,遇到拖把頭跑就完事了。
可任務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小盒子之所以以盲盒的形式出現,是因為它擁有盲盒的特質。
在打開以前,誰都不知道裡面的是什麽東西。
換而言之。
“從盲盒裡開出來的不一定是我們任務要找的那個,還有可能是別的鬼。”
他們是根據收到的第一隻盲盒中流出的血字找到的這家商場,那麽說明它提供的地點信息絕對是靠譜的。
因此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一樓廁所裡肯定有不止一個盲盒。
所有鬱夜泊剛才讓他們先別碰。
然而紅毛為了搶奪貢獻度直接碰了那個盲盒,導致真盲盒還沒找到,女鬼就先跑出來了。
他們現在再進廁所必然會跟女鬼撞個正著。
而想獲得第三個盲盒的信息就必須要先找到第二個盲盒。
等他分析完。
申軍等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只知道要找盲盒,卻沒想到盲盒裡還會開出鬼來!
驚悚任務app盲盒,只要開就送鬼,不重複哦親。
就問你刺不刺激,驚不驚喜?
李詩人:“所以……這裡到底有多少盲盒?”
這誰知道?
申軍:“那有什麽辦法能分辨出真假嗎?”
鬱夜泊回答:“理論上來說不行,所有盲盒的外表都是一樣的,抽獎你能通過外表看出裡面的獎麽?抽到什麽全憑運氣。”
幾人臉色更難看了:“那咱們不是得玩完?”
可不是嗎?
小小的一間廁所裡都能有兩個以上盲盒,天曉得在這諾大的商場裡到底有多少個盲盒。
他們要找的剩下5個又在什麽地方。
除非是有個運氣絕佳的歐皇任務者能夠發發入魂,否則難度也太大了。
應該還有別的方法。
鬱夜泊沒接話,他喝著秦淮舟遞過來的可樂,再次站到監控面前,拖把頭被符紙擋在保安室外,徘徊了一會兒,轉身爬回去了。
可奇怪的是,這次她卻沒有直接爬回樓道裡,而是在廁所的門口短暫地停留後爬了進去。
那廁所的裡外都沒有攝像頭,因此看不見她去做什麽了。
“秦淮舟,你說她在這兒做什麽?”鬱夜泊指著屏幕上的那一塊兒。
男人想了想,給了個非常符合他性格的猜測:“可能跟斷腿姐撞上了,準備打一架搶地盤?”
哦?她們會打架?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能利用她們?讓她們打起來,他再進一次廁所找那個真的盲盒?
正所謂要用魔法對付魔法。
鬱夜泊再次拿起對講機:“李哥,你幫我看著監控,我出去看看。”
李詩人:“別!她還在外面的走廊上。”
“我知道,我不會靠近的。”
鬱夜泊當然不會傻到跑女鬼面前去,那不是找死嗎?
走過走廊這麽多次,鬱夜泊也算是輕車熟路了,他沒有打開手機電筒,在秦淮舟的引導下背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往廁所靠近。
在距離廁所還有兩米的時候,他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哭聲。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哭聲聽起來無比悲傷淒涼,夾雜著歇斯底裡的絕望。
而且是兩個女人的哭聲!
怎麽著,打架打輸了,哭了?
鬱夜泊思維十分直男,他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走到廁所門邊,打開手機相機,細心地關閉了閃光跟聲音。
舉起手機將從牆壁邊緣探了出去,借著頭頂微弱的安全知識燈的光往女鬼的方向錄了段短視頻。
果然,和監控一樣,手機攝像頭也能拍出女鬼的存在。
錄像裡,那兩個穿著白色病號服的女鬼竟然相擁而泣!
是的,這兩個女鬼非但沒打起來,反而抱在一塊哭。
想象一下,大半夜的:綠油油的安全指示燈下,廁所門口的水池前,兩個渾身鮮血穿著白衣的女人抱在一起哭,這畫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就在鬱夜泊放大屏幕仔細觀察的時候,更瘮人的一幕出現了——他突然注意到,畫面裡原本垂著頭的斷腿女鬼突然抬起頭來,兩隻空洞流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同樣帶血的嘴角輕輕上勾,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看見他了!
直到這個時候,鬱夜泊才忽然驚覺廁所裡的哭聲只剩下了一個。
“……你……的腿……可以給我嗎?”
哀怨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鬱夜泊頓時渾身一僵,猛然回頭,赫然發現斷腿女鬼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從門背後露出半個身體裡,她的身上仍接著紅毛的大腿!
“你的……腿……我很喜歡……呢……”
女鬼一張開嘴,血淋淋的肉塊嘩啦啦地往外掉:“可以……把你的腿……給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