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梓瓊以前的性格雖然有點衝動,但並不是一個不顧大局的人。
哪怕戴書芹言之鑿鑿,甚至不怕讓上官瑾立刻回來,跟曉勤進行DNA鑒定,但眼下阿瑾正在美國處理要務,李梓瓊自然不會急於一時,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迫使他馬上趕回來處理的。
她沉吟了一下,道:「關於這件事,晚點我會問阿瑾的。但我還有幾個疑惑,請戴小姐你解釋一下。」
「你想問什麼?」
戴書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卻並不相信梓瓊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這樣淡定。
畢竟上官瑾這樣的男人,簡直是所有女人的夢想,但也同樣意味著會面臨無數的誘惑。哪怕李梓瓊再美貌,卻也不可能完勝其他女人。更何況,由於懷孕產子的緣故,她的身材或多或少也胖了一些。
難道她還能有那麼足夠的自信?
戴書芹壓根就不相信。
李梓瓊看透她的猜測,並沒有理會,只是淡淡地問道:「假設你所說的屬實,那麼,阿瑾後來知道曾經與你一起的事情嗎?」
戴書芹臉色一黑,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是我,我讓人抹掉痕迹了。」
以戴家當時的實力,要抹掉痕迹,似乎也不算很難的事情。
李梓瓊若有所思,繼續追問道:「那麼,當你發現懷了曉勤之後,是否一直隱瞞至今,並沒有告訴阿瑾?」
戴書芹遲疑了一秒,仍是點了點頭。
以上官瑾的為人,哪怕他不愛戴書芹,但若是曉勤當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絕不可能放任自流的。
而戴書芹直到現在才把這件事情曝光,可見此前上官瑾並不知道。
然而,李梓瓊卻美眸微動,深深地凝望著她。
「戴小姐,既然你愛阿瑾,又聲稱曉勤是阿瑾的兒子,那麼,以你身為戴家千金的身份,為什麼戴家由始至終沒有替你做主,讓阿瑾給你一個名分呢?」
三、四年之前的戴家,實力龐大,甚至是在上官集團之上的。
倘若當年真的是上官瑾佔了戴書芹的便宜,以戴家那樣的權貴望族,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戴書芹未婚生子,蒙受那麼大的委屈,卻不找阿瑾負責任的。
這一點,才是最大的疑點!
李梓瓊這一問,可是問到了點子上。
倘若一切屬實,就算上官瑾鐵石心腸,但戴家也不可能忍氣吞聲的。
戴書芹不由愣了愣,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掌,才開口道:「李梓瓊,你不也是一直瞞著上官瑾,在生了上官致遠幾年之後,才和他相認的嗎?」
李梓瓊懶得跟她解釋,只是淡淡地看著,清亮的眼神透出鋒芒。
戴書芹忽然有一種心底的想法都被看透的感覺,忽然有些招架不住,辯解道:「我知道上官瑾愛的人不是我,勉強找他脅迫,只會讓他更加討厭我而已。」
「但我的心裡除了他,也放不進其他人了,所以才想留一點關於他的血脈,可惜,戴家倒了,我沒有能力讓曉勤過更好的日子,才不得不把他送回來……」
戴書芹美麗的臉龐也驀地浮現了几絲痛苦的憂鬱與哀傷,彷彿在枝頭凋零的花兒,楚楚可憐。
但李梓瓊卻並沒有心軟,「戴小姐,你和上官榮琛的事情,也不算什麼秘密。」
上官榮琛!
戴書芹聽見這四個字,粉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她怎麼可能看得上上官榮琛這種卑鄙無恥的男人,只是礙於有把柄在他手中,才被迫周旋。
可她一直隱瞞得很好的,為什麼連李梓瓊這個賤人也知道了?!
戴書芹氣紅了臉,矢口否認道:「李梓瓊,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那純粹是上官榮琛糾纏我而已。」
瞧著她滿目怨毒的氣急敗壞,別說是李梓瓊,就連上官凜也能感覺得到貓膩。
畢竟事關上官榮琛,上官瑾在對付戴家的時候,曾經也把這些調查出來的事情告知過上官凜。
所以,在看見曉勤之時,其實上官凜的第一個念頭也與李梓瓊一樣,認為他是戴書芹與上官榮琛的兒子。
而且,上官榮琛同樣是生了一雙桃花眼,外貌也與上官瑾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有幾分相似。
李梓瓊的神色淡定從容,「戴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話你不肯說,但我們也可以去問上官榮琛的。」
「哼,隨便你。」戴書芹冷冷地盯著她。
曉勤的事情,她與上官榮琛同樣有共識,也不怕李梓瓊或者上官瑾去問。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李梓瓊只是在試探她的反應,看見她這樣篤定的表情,便清楚上官榮琛也是同謀。
李梓瓊話鋒一轉,又道:「話說回來,戴小姐你口口聲聲地說,四年之前,你曾經與阿瑾發生過親密關係,而且把時間地點都記得非常清楚,那麼……請問你可記得,阿瑾身上有什麼特徵?」
上官瑾身上有什麼特徵?
戴書芹再次愣了愣,下意識地垂下了眼帘。
「我,我不記得了。」戴書芹粉臉浮現出紅暈,似乎十分羞憤,「我當時又慌又亂,立刻就逃走了,怎麼可能去仔細看他啊!」
她邊說邊瞪著李梓瓊,「你以為我像你這麼不要臉嗎?!」
「放肆!」
根本不需要李梓瓊開口,上官凜已經厲聲叱責道,「戴小姐,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孫媳婦。」
哪怕憐惜曉勤這個無辜的男孩子,但是,在他心裡,李梓瓊乃是上官瑾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上官致遠和上官紫的母親,又豈容戴書芹這個曾經意圖謀奪上官集團的敵人可以肆意侮辱的。
況且,經過這連番詢問,上官凜同樣感覺得到,戴書芹所說的話水分很大,曉勤恐怕未必是阿瑾的兒子,反倒有可能是上官榮琛的。
被上官凜這樣斥責,戴書芹只覺滿臉火辣辣的,胸口湧起無盡的恨意,恨不得甩他一個耳光。
然而,她的理智及時提醒,戴家已經倒了,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戴家千金,反倒是上官瑾已經取而代之,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貴。
論身份地位,上官凜和李梓瓊才是位於高處俯瞰她的人。
戴書芹只能咬牙切齒地掩飾住心底的嫉恨,水眸含怨地說:「我是真的記得不太清楚……當時也沒有開燈,我只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上官瑾身上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