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

李梓瓊驟然驚醒，映入眼帘的，卻是上官瑾急切的俊臉，「梓瓊，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李梓瓊頓時便奪淚而出，伸手緊緊地捧著他的臉龐，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

唯恐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了。

直到她冰冷的縴手被他反握著，溫熱的氣息重新暖和了她的心，她才漸漸從那可怕的回憶裡面緩了過來，哽咽著喚道：「阿瑾！」

「我，夢見你為了救芸芸，為了救我和蒼嵐宗的同門，而讓那個魔魂進入你的身體里，你……你想跟他同歸於盡，最後他把你帶進了山谷里的上古魔陣。」

「阿瑾，你告訴我，這些事，是不是真的？」

上官瑾聞言，卻只是溫柔地握緊她的雙手，微微一笑，柔聲道：「是真的，但都已經過去了。而且，我還從中得到了那個魔魂的所有修為，更從那魔陣裡面，學到了無上魔功。」

「還有，那個魔陣裡面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一樣，你在外面等了我幾天，我卻已經修行了幾百年，比岳父的那個秘境還厲害呢。」

他邊說邊輕柔地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光，「梓瓊，我的瓊兒，別哭，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還在一起，我還能陪著你，不是嗎？」

「是啊。我們，還在一起……」李梓瓊情動至極忍不住主動吻上了他的薄唇，「阿瑾、阿瑾，對不起，我不記得你受了那麼多的苦，也不記得，你是為了救我，才會被迫墜入魔陣，被迫成魔的。」

咸澀的淚水瀰漫在彼此的唇齒間，上官瑾卻覺得甘甜無比。

他緊緊地擁著她的腰肢，並沒有趁機與她纏綿，而是吻得越發柔情繾綣。

彷彿想要撫平她心底的悲傷和痛苦。

「梓瓊，那些苦，我早就忘了。就算在那魔陣里，我唯一想起的，也是與你一起的種種。」

上官瑾沙啞地呢喃著，「我記得，你說過，無論我怎麼樣，你心裡都只有我。」

「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想與我一起，一生一世，白首不相離。」

所以，他在與那魔魂的抗爭，在與那上古魔陣的魔尊魂魄爭奪之中，他依舊勝出了。

上官瑾握著梓瓊的縴手，在她的手背上溫柔一吻，「你看，我也說過，執『梓』之手，與『梓』偕老，我沒有食言，對嗎？」

「嗯，阿瑾，執子之手，白首不相離，我也不會食言。」李梓瓊美眸盈著淚光，卻露出了甜蜜而堅定的笑容。

上官瑾看到心神俱醉，只覺此生再也別無所求。

情不自禁低下頭，再次覆上她的唇瓣，「梓瓊，為我生一個孩兒吧，像你這麼漂亮的。」

李梓瓊羞澀地伸出藕臂，摟住了他，就像摟住了她的整個世界。

「好。」

……

情濃過後，李梓瓊便伏在上官瑾的懷抱里，漸漸睡著了。

她艷若桃李的俏臉上，依舊洋溢著甜蜜之色。

上官瑾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粉臉，眸色卻逐漸幽深起來。

很明顯，梓瓊只記起了他救她的一幕，記起了從前那個心懷蒼生，捨己為人的上官師兄。

卻還沒記起，他入魔之後，是怎麼冷酷無情地滅殺一切意圖殺他的人，包括蒼嵐宗的同門，包括數不清的「正義之士」。

在梓瓊失去記憶之前，她已經對他失去了信心。哪怕依舊深深地愛著他，卻不願意再嫁他為妻，甚至不願意給他一個甜蜜的笑容……

上官瑾的心驀地一揪。

這一剎那，他忽然很想封印李梓瓊的記憶，令她再也無法記起那些痛苦不堪的前塵。

可是，瞞得住一時，他未必能瞞得住一世。

梓瓊的性格堅定又倔強，資質甚至在他之上。若是她決心想起那一切的記憶，他卻強行封印的話，或許會對她的神識造成損傷。

猶豫了片刻，上官瑾終究放棄了這個念頭。

縱然日後要面對她的恨意，他依舊捨不得令她有半分受傷的可能性。

他的目光，漸漸地落在李梓瓊柔軟的腹部。

那裡，或許已經孕育著他們的孩兒了。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他們的孩兒，梓瓊定然會十分疼愛。

而有了這個血脈相連的牽絆，起碼，她不可能再像從前那麼決絕的。

上官瑾修長有力的手掌，輕柔地攏住李梓瓊的縴手。

彷彿是感覺到他的不安，她竟輕輕地呢喃著：「阿瑾，別離開我……」

「梓瓊，我絕不會離開你。」

上官瑾與她十指緊緊地交纏，沙啞而堅定地道，「你也別離開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