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瓊跟隨著上官瑾剛走進這個名叫浣花城的都城裡面,便望見漫天紫色的花瓣飛舞。
但她一伸出手去觸摸,這些花瓣便會化作點點星光。
「好美呀!」她不由驚嘆道,「太浪漫了!這些是什麼花呀?」
上官瑾淺笑著凝望著她美麗的眼睛。
縱然法術遮掩著她原本的美貌,卻遮掩不住她那雙顧盼生輝的美眸。
「這些花,其實是幻術,是浣花城的城主為了吸引遊客來觀光而打造的美景。」
他溫柔地笑著,握緊李梓瓊的縴手,柔聲道,「其實這些花朵的形狀和顏色,都可以定製的,只需要花費一些錢財便可。」
他知道梓瓊喜歡紫色,因此,便提前花了一點時間,讓這浣花城的人,把這段期間的花朵改成紫色。
但這句話,上官瑾雖然沒有說出來,李梓瓊卻猜到了幾分。
「阿瑾,難道這些紫花,是你定製的?」
上官瑾含笑頷首道:「沒錯。」
既然她猜到了,他也不會傻得否認。
「沒想到你也是這麼浪漫的人呢。」李梓瓊的心甜滋滋的。
就算她不太在意外物,但她畢竟也是一個女子,同樣也會喜歡這麼美麗的浪漫。
何況這是她最愛的男子為她而費的心思。
望著她眉眼彎彎的嬌態,上官瑾恨不得把她拉入懷裡好好地吻個夠。
偏偏這是大庭廣眾,他也只能按捺住,等回去之後,再多討一些好處。
但話說回來,其實,從前的他,雖然同樣愛極了梓瓊,但並沒有這麼浪漫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他那時候太執著於稱霸天下,與她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哪怕把她強行禁錮在身邊,也只能得到她的冷漠相對。
看著她硬生生地壓下愛意,充滿痛苦矛盾的美眸,他的心同樣像缺了一塊,痛不可當……
倒是這段日子,與她一同隱居,能每天看到她清澈溫柔的眼神,明亮舒展的笑容,他的心,也平和了許多。
就連曾經卡在瓶頸的修為,竟然再次突破了。
「瓊兒……」上官瑾攏緊李梓瓊的縴手,十指相扣,緊緊地交纏著。
不知是否因為這一年,他與梓瓊度過的時光太過美好,他忽然有些害怕,有朝一日,她想起了從前,又或者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會不會失望甚至……絕望。
上官瑾俊目微眯,聲音驀地有一絲暗啞:「你想買什麼,我們趕緊買好了便回去吧。」
李梓瓊疑惑地抬眸望著他,不知是否錯覺,她總覺得他眼底彷彿藏著一些痛苦?
「阿瑾,你怎麼了?好像忽然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上官瑾不是多愁善感的男人,立刻便收拾了情緒,揚起一抹笑容,「我就是怕你傻乎乎的,不小心就被大灰狼騙走了。」
李梓瓊輕哼一聲,嬌嗔道:「是呀,我可不就是傻乎乎的,被你這個大灰狼騙上山了,連師門都很久沒回去了,也不知道師父和師姐她們怎麼了。」
提及此事,她眼睛一轉,「對啦,我們去茶樓坐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他們的消息。」
上官瑾眸色微動,道:「也好。」
李梓瓊剛走進茶樓里,便聽見有幾個修士打扮的人在議論著。
「聽說紫霜劍的劍主突然消失,本來要跟她結為道侶的盛若珩,現在改為迎娶李芸芸了。」
「不過短短一年,就要換人啦?」
「哼,一年時間,你怎麼知道那李梓瓊發生了什麼事?要是變成了殘花敗柳,就算當盛若珩的妾侍都沒資格了。」
眼看他們越說越難聽,上官瑾眼中劃過一絲殺意。
「胡說八道!」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落入這些好事之徒的耳中,卻似雷霆萬鈞,心脈一震。
下一剎那,一口鮮血便從他們的心口湧出。
偏生那凌厲冰冷的聲音,卻在他們神識之中再度響起——「若是髒了此地,本尊就讓你等灰飛煙滅。」
他們只能硬生生地把這口悶血咽了回去,冷汗涔涔,面若金紙。
卻不敢逃走,也不敢繼續胡說八道。
李梓瓊雖然不知上官瑾的所為,但瞧見茶樓里突然一靜,那幾個說得興起的人臉色慘白,無不是低頭喝茶,她也不由有些疑惑:「咦,他們怎麼突然安靜了?」
「可能說得口乾了吧,這些污言穢語,沒必要多聽。」
上官瑾淡笑著,輕撫她的鬢髮,用只能彼此能聽得見的傳音,歉然地說,「梓瓊,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的名聲。」
李梓瓊搖頭笑道:「算啦,以訛傳訛,沒必要放在心上。只是師父和師姐他們知道真相便可。」
上官瑾墨眸微凝。
「我會遣人向你師父說明我們的親事,並給你師姐和盛若珩的大婚送上賀禮。」
「好呀。」
李梓瓊笑著點頭,但眼眸卻有些疑惑,「不過,師姐為什麼會嫁給盛若珩?」
儘管她那時候也看得出,李芸芸對盛若珩頗有好感,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也是十分欣賞的,只是,她對盛若珩的印象很一般,總覺得他對她的「情意」,有些許怪異。
倘若盛若珩真的有不妥之處,李芸芸嫁給他,未必是好事……
上官瑾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擔憂。
「別擔心,盛若珩不敢隨意辜負你師姐的。這是聯姻,是利益結合,不單純是愛情。而且,李芸芸一直暗戀盛若珩,嫁給他,她很樂意的。」
李梓瓊一怔,原來李芸芸竟然暗戀盛若珩?
難怪當時師姐一直不停地說著盛若珩的好話。
不過,師姐對她,也沒有半點嫉妒的敵意,而是真心盼著她能和盛若珩好好的。
可見,師姐的本質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子。
「但願盛若珩能好好地對待師姐吧。」
李梓瓊想了想,忍不住問道,「阿瑾,我能不能去探望一下師姐?」
「不能。」
上官瑾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
方才聽見這些人的閑言碎語,他已經惱怒得想殺人了。但此事也提醒了他,斷不能讓任何關於他真正身份,以及他和李梓瓊的前塵過往再傳入她的耳中。
他不願封閉梓瓊的記憶,但也不願由於節外生枝,令她提前受到刺激而恢復記憶。
看到李梓瓊略顯失望的眼眸,上官瑾淡笑著解釋道:「梓瓊,你當初雖然留書表明態度,不願嫁給盛若珩,但你師門他們卻是勢必與盛家聯姻了。」
「眼下嫁予盛若珩的人換成了你師姐,可是,倘若你現在貿然現身跟她見面,恐怕會令他們的婚事生出不必要的波瀾。」
「畢竟,你的修為和資質,遠非李芸芸可比的,盛若珩與你雙修,對他的增益極大。假設,他自私一點,提出重新娶你為妻,那你師姐怎麼辦?」
李梓瓊一驚:「是我考慮不周。算了,那你請人送賀禮給師姐的時候,麻煩你讓他們幫忙看一看,師姐是不是真心想嫁給盛若珩的,他對師姐究竟好不好?」
「行,你放心。」
打消了她的念頭,上官瑾微微一笑,掩下了眼底的銳芒。
事實上,他與李梓瓊閉關隱居這一年來,他們的師門、盛家,以及正邪兩道,所發生的風波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