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瓊只覺得她一顆心,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幾乎難以呼吸。
但下一秒,她便望到,上官瑾已經鬆開了抱住秦宛蔓的手。
梓瓊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鬆了一口氣。或許,剛才只是秦宛蔓不小心,所以,阿瑾才伸手抱著她吧?
然而,梓瓊卻又無比震驚地望見,秦宛蔓居然踮起腳尖,吻上了上官瑾的俊臉!
可是,上官瑾卻沒有推開秦宛蔓,反而微微地,側過頭來……
他們,是在……接吻嗎?!
李梓瓊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沸騰起來,但一股寒意卻從她的心底深處湧現,使得她手腳生寒,冰涼一片。
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親眼看到這麼一幕,讓梓瓊情何以堪。
她恨不得閉上眼睛,不要再看這一幕,但她的目光卻怎麼都挪不開,一直定定地看著站在樓下遠處的上官瑾與秦宛蔓。
梓瓊渾身的細胞都在吶喊著,不,這一定是假的!
明明剛才上官瑾還抱著她,說他只愛她一人。他們從別墅出來,直到會所這裡,他都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放。
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的眼裡心裡,明明都只有她一個。
可是,為什麼她一離開,他卻會與秦宛蔓在暗處相會?又為什麼會抱秦宛蔓,甚至接受宛蔓的親吻?!
然而,眼睜睜地望著這一幕,梓瓊卻也無法否認,無法自欺欺人。
她忽然又想起來,趙蕙萃聲稱看見上官瑾跟一個漂亮有風韻的女人擁抱,那個女人,當真是阿瑾所解釋的那樣,是諸葛珍珍嗎?
饒是梓瓊再怎麼冷靜大氣,但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上官瑾,深深地依戀著他,更是再一次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眼看著他與秦宛蔓之事,她的一顆心,已經徹底亂了,碎了。
此時,她的耳邊,卻傳來了諸葛珍珍的笑聲。輕輕的,卻帶著諷刺之意。
「梓瓊,你別傷心。其實阿瑾的確很愛你。只不過,他畢竟是男人,難免會對其他女人有些憐香惜玉。你也不要太過在意,只要他最愛的人是你,不就可以了么。」
「我也是過來人,也曾經妄想男人的心裡只有我一個。但是,像阿瑾這樣身份貴重、樣貌出色的男人,總是難以避免有一些桃花。梓瓊,你不要放在心上。」
諸葛珍珍拉住梓瓊的手,曾經溫暖似玉的手,現在變成冰涼一片。可想而知,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的害怕和恐慌。
諸葛珍珍唇邊的笑意便更深了,說話的語氣也更加的柔和。
「恕我直言,梓瓊,雖然你長得很漂亮,可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再漂亮,總還是會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你再年輕,過了幾年,也肯定會有比你更年輕的美人。何況,你又失憶了,連能力都遠遠比不上以前。」
「你要找到一個比阿瑾更好的男人,是不可能的。你就當做沒有看到剛才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你對阿瑾,都是好事。」
諸葛珍珍的話語,就像一根針,每一個字都刺進了梓瓊的心裡,疼得她幾近崩潰,卻不得不咬牙強忍。
而這時候,站在遠處的上官瑾和秦宛蔓,也終於分開了。
上官瑾大步朝宴客大廳往回走,而秦宛蔓則是跟隨在他後面,可惜他的腳步太快,她很快就落在了後面。
由於夜色太深,梓瓊看不清,他清冷俊美的臉上,現在究竟是什麼表情。
直到,他的身影漸近,幾乎到了樓下,上官瑾才忽然停住了腳步,抬頭看上來。
正好看到了梓瓊。
他微微一笑,目光似水般溫柔。
而這一個距離,恰好能讓梓瓊看清楚他的眼神,他的溫柔。也讓她的眼睛,豁然發熱。
事實上,她很明白,諸葛珍珍那一番話,有太多的挑撥離間。
但有一點確實是客觀存在的——以上官瑾的身份地位,可以選擇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不過,他願意堅定地選擇他,對她百般寵愛,也必定是出於真心的。
只是,阿瑾的真心,能夠只給她一人么?
梓瓊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縴手上的鑽戒,熠熠生輝。
她的耳邊,再次響起了上官瑾的呢喃。
「梓瓊,你別害怕,不管你有沒有恢復記憶,我永遠都只愛你,也只屬於你。」
李梓瓊握緊了拳頭,清亮的眼眸露出堅定的光芒。
哪怕眼見為實,她也應該親自跟上官瑾問個究竟。何況,剛才距離那麼遠,夜色幽深,當中是否有什麼貓膩,也未必沒有可能。
就算是她現在自欺欺人,可她也不想在諸葛珍珍這位明顯對她不懷好意的人面前,讓其破壞上官瑾與她的感情。
梓瓊重新恢復了冷靜,微笑著說:「秦夫人,謝謝你今天晚上對我的提點。我會跟阿瑾好好溝通的。」
諸葛珍珍自然看得出她平靜的外表之下,已經是驚慌失措了。卻能夠強作鎮定,委實已經難得了。
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算計,換作從前的梓瓊,她不會相信的。
但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哪怕上官瑾把她捧在掌心,可畢竟相處的時日還短,她對阿瑾的了解,也僅僅出自於道聽途說和短暫的相處。
哪怕阿瑾是愛著梓瓊的,梓瓊也深愛著他,但是兩個人相處,只靠相愛是不夠的,還需要足夠的信任。偏偏,梓瓊目前最缺乏的,正是這一份安全感了。
諸葛珍珍眸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只要不停地挑起梓瓊的不安,讓她不停地去懷疑上官瑾。總有一天,阿瑾會對這樣的梓瓊,感到不滿和疲憊的。
畢竟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久而久之,他就會厭煩和敷衍,卻也會再度加強了梓瓊的不安,更加患得患失。這樣的惡性循環之下,哪怕梓瓊和阿瑾再相愛,也會變成相看兩厭。
只要等上官瑾厭棄了李梓瓊,到時候,她想怎麼報復梓瓊,阿瑾都不會再有什麼不滿了。
想到這,諸葛珍珍的紅唇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