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自然明白,李梓瓊的感受。
但他卻不想鬆開手,更不想轉身走開,任憑她獨自一個人留在房間里難過。
他沒有強迫李梓瓊轉身回來看他,卻是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她,緊緊地貼著她的嬌軀。
上官瑾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髮絲,卻感覺到她依舊是僵硬的抗拒,他只能再一次地保證,「梓瓊,我不會再讓別人來傷害你的,也不會再讓你受這種委屈了。」
「阿瑾,我真的想獨自靜靜,你先出去好嗎?」
聽著李梓瓊在黑暗中哽咽的呼吸聲,上官瑾唯有滿滿的心疼和內疚。
他明白,哪怕下定了決心,但這種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撫平李梓瓊的心,也不能光憑言語就足以證明自己。
「你不就是說想要『瑾瑾』嗎?我就是呀。」上官瑾抱著她,柔聲地道。
若是平時,李梓瓊可能就會回應他的笑話,但現在,她哪裡笑得出來。「上官瑾,我真的很累。」
李梓瓊依然背對著她,沙啞的聲音是揮之不去的疲憊。
「梓瓊,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委屈,都是因為我而造成的。但是,親疏遠近,真心假意,我是分得清的。」上官瑾的聲音更是柔和了幾分。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向她剖白。
聽著他熟悉的心跳聲,李梓瓊更是酸澀不已,眼眶忍不住發熱,更是忍不住滿腹心酸。
「論親疏遠近,秦夫人才是你最親的人。」李梓瓊的美眸滿含淚水。
「要是鄭雅萱的詭計真的得逞了,你可以去狠狠地報復她。但是對秦夫人呢?你又能怎麼做……還不是只能原諒他。」
李梓瓊自嘲地輕笑著,「而我呢?我甚至不知道,假如事情真的發生了,你還願不願意像此刻這樣抱我?」
聽到這些話,上官瑾的心,頓時就像被針扎一樣,又痛又酸。
「梓瓊,也許這些話,你只會當我是在哄你。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愛著你。」
上官瑾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髮絲,卻感覺到她依舊是僵硬的抗拒,他緊緊地環住李梓瓊的腰肢,「我會跟秦夫人劃清界線,她以後都只是『秦夫人』。」
李梓瓊聽到這句話,心裡卻依然是又酸澀又委屈。
儘管她的理智非常清楚,上官瑾為了她這個外人願意,下決心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艱難了,可是,一回想起諸葛珍珍屢次的謀害與無情,她依然是說不出的憤怒。
或許上官瑾真的會與諸葛珍珍從此劃清界線,但血緣親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劃清的。何況,秦樂馨是他的妹妹,哪怕對諸葛珍珍無比失望,卻也不能不顧及樂馨的感受。
李梓瓊也清楚,這是諸葛珍珍的錯,不是上官瑾的錯,她不應該對阿瑾過於苛求。
只是一時之間,她實在無法抹去心底的憋屈與悲傷。她掙扎了一下,卻始終掙脫不了他懷抱的禁錮。
疲倦交加,李梓瓊不想再與上官瑾分辯下去了。
她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上官瑾卻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
就像從前,他還是她的貓之時,總是凝望著她的睡顏。只有這樣,他的一顆心才找到了港灣。
上官瑾當然明白,梓瓊的委屈與憋屈。
正如她所言,換作是其他人,他們都能有仇報仇,可是,由於諸葛珍珍是他的母親,才導致李梓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忍受她的傷害,卻連報仇都不能去報。
只怪他從前對諸葛珍珍太過仁慈,以至於讓她覺得,能夠倚仗著是他親生母親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毫無底線的去算計梓瓊。
而李梓瓊出於對他的愛,一忍再忍。
可諸葛珍珍,除了阻止秦君昊殺他這一點未泯的良知之外,其餘時候,卻是可以縱容甚至是幫助秦家和秦君昊,算計他的婚姻,甚至陷害他,謀奪他的紫荊集團。
哪怕到了現在,諸葛珍珍依然毫無悔意,從不反省,只是怨恨李梓瓊,甚至樂於看到梓瓊被鄭雅萱算計謀害。
由始至終,諸葛珍珍壓根沒有顧慮過,他這個親生兒子會不會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感到痛苦。
對於這麼一個從來沒有真正在乎他、珍惜他,反而更在乎利益的母親,若是他繼續容忍下去,無異於是一種縱容——縱容她的狠毒,縱容她繼續肆無忌憚地算計梓瓊。
既然這樣,這種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虛偽的感情,已經完全沒有維持的必要了。
上官瑾輕輕地握住李梓瓊被包紮成一團的縴手,桃花眸露出果決的光芒。
他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但也不是心慈手軟毫無底線的人。
若是他連未來的妻子,都不能好好保護,還要讓她為了自己而一次又一次的忍受,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說,他愛她?!
若是他連深愛的女人都不能緊緊地保護好,又怎麼能指望別人良心發現,把梓瓊放在眼裡?!
……
初秋的帝都,秋高氣爽,天空湛藍。
諸葛珍珍神清氣爽地起了一個大早,想到昨晚李梓瓊被鄭雅萱算計,她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
只可惜後來聽說,她的好兒子上官瑾行動太快,竟然救下了李梓瓊那個賤人。
諸葛珍珍實在感到有幾分惋惜。可惜她受制於上官瑾,不敢再隨便出手,否則,她一定會好好指點鄭雅萱,絕不會讓李梓瓊逃脫的。
「諸葛珍珍,你做的蠢事!」
諸葛曦一聲怒吼,把她嚇了一跳。
諸葛珍珍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儘管年紀不小了,但諸葛曦自小就奉行「棍棒下出孝子」的觀念,因此,她依然很害怕他。尤其是秦家倒了之後,她只能依靠諸葛曦和她的大哥諸葛琮,更是不太敢忤逆他。
諸葛曦冷冷地盯著她,怒不可遏地說:「我說過多少次,讓你認清現實,不要再跟阿瑾作對。但是你,昨晚竟然又耍心眼算計李梓瓊!你簡直是蠢貨!」
又是因為李梓瓊!
諸葛珍珍咬牙切齒地說:「昨晚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跟她道歉了啊,是不是她又對阿瑾說了什麼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