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瓊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當然明白,正常的人都不會隨隨便便把一個人錯認為另一個人,也不會拿這種極為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
縱然秦宛蔓自私狠毒,可她畢竟是一個大家閨秀,更明白上官瑾不是容易拿捏的柿子,理論上,她也不至於愚蠢到拿這種事情栽贓嫁禍給上官瑾。
然而,當時酒會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目前還難以確定。
李梓瓊想了想,仍是轉身回來,詢問道:「秦小姐,你能夠百分之一百確定,你親眼看到,那一晚進你房間的人是阿瑾?」
「當然呀,我怎麼可能會認錯男人。」秦宛蔓斬釘截鐵地說,她的神態的確很認真堅定,並不像是在演戲。
李梓瓊繼續問道:「那麼,你還記得,當時阿瑾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又是什麼顏色的領帶嗎?」
「我記得,上官學長穿的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裝。」秦宛蔓仔細地凝神回想,「但他戴的領帶顏色……都一個多月了,我哪裡還記得啊?!」
她扁著嘴,委屈地瞪著李梓瓊。
坐在一旁的諸葛珍珍聽到這些對話,儘管她不清楚李梓瓊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她記得,在秦家大院的時候,上官瑾被陷害,李梓瓊也是仔仔細細地盤問所有細節,把個中的貓膩給揪了出來。
她的眼睛微微一閃,說道:「梓瓊,這一點宛蔓也說得沒錯,畢竟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有很多細節她未必記得清楚。你也不要太強人所難了。」
秦樂馨聽了這句話,登時嘟著嘴說:「這件事情對上官大哥的聲譽影響非常大,梓瓊當然得要問個清楚,總不能任由秦宛蔓兩片嘴皮子一碰,隨意胡說八道,讓上官大哥背黑鍋啊!」
「樂馨,你別插嘴,讓梓瓊和宛蔓好好說清楚。」諸葛珍珍瞪了她一眼。
秦樂馨只能悻悻然地閉了嘴,只是,她心裡對諸葛珍珍的涼薄認識,又多了幾分。
她哪裡看不出,諸葛珍珍就是偏袒著秦宛蔓,才會特意選擇今天讓其上門,給李梓瓊和上官瑾添堵,還字字句句都偏向於宛蔓。
李梓瓊安撫地拉了拉她的手,才繼續轉頭看向秦宛蔓。
她自然也明白,一個多月前的事情,很多細節確實是難以回憶起來的。
但是,假如那一晚上,真的是上官瑾出現,他對於秦宛蔓來說,必定是畢生難忘的記憶,甚至會不停地回憶。理論上,秦宛蔓不太應該輕易地忘掉。
這麼一來,她反而有點懷疑,秦宛蔓那時候的狀態,是否足夠的清醒。
「秦小姐,那天晚上,阿瑾為什麼會來你房間,是你邀請他的?」
秦宛蔓的眼睛有些閃爍,臉上也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瞬間就被一瞬不瞬盯著她的李梓瓊捕捉到了。
其實,那天的酒會,秦宛蔓確實是在別人的幫助下,在上官瑾的酒里下了催情葯,才給他發消息,謊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務必親自前來。
但這件事,她才不要告訴李梓瓊。
秦宛蔓打定了主意,嘴唇輕抿,一副義正言辭的態度,「我就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上官學長說,所以,他就來了。他當時喝了酒,對我特別的主動……」
她邊說著,粉頰還浮現了羞澀的紅暈,「學長他主動抱住我,還吻我,叫我『蔓蔓』……」
「夠了!秦宛蔓,你還知道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秦樂馨氣得打斷了她的話語。
自從上官瑾回了信息,說「子虛烏有」,秦樂馨就相信,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子虛烏有的污衊,跟秦宛蔓滾床單的男人一定不是上官瑾!
她決不能任由秦宛蔓肆意抹黑污衊上官瑾,更不能容忍其故意挑撥離間他和李梓瓊的感情。
「我相信上官大哥的為人,絕對不可能背叛梓瓊,你說的這些事都是假的。」
秦宛蔓氣得肚子一抽,再次習慣性地眼中浮現霧氣,「我真的沒有撒謊。」
她邊說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嬸嬸,我肚子不舒服。」
諸葛珍珍趕緊上前拍拍她,「樂馨,不管怎麼樣,宛蔓都是雙身子的人。」
秦樂馨只能閉了嘴。
李梓瓊也沉默地坐在一旁,凝神細想著。
她相信以上官瑾的精明和謹慎,接到秦宛蔓的消息,他是不會去宛蔓房間的。畢竟夜深人靜,又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非常容易有詐。
哪怕秦宛蔓所掌握的事情極其重要,但以上官瑾的能力,必然能夠說服秦宛蔓這種算不上聰明的人,去一個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見面,以此避嫌。
畢竟,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李梓瓊的心更是定了幾分。
然而,秦宛蔓緩過氣之後,瞧見她一臉的淡定自信,忍不住再次開口挑釁,「李小姐,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難接受。但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語氣委屈,眼神卻極為洋洋自得,「他是無辜的。」
李梓瓊對她這份小人得志的模樣,實在無語。
「秦小姐,你一直言辭閃爍。雖然我不知道你弄了什麼詭計,但是,你確定,看到那個人進你房間的時候,你自己的狀態可是完全清醒的?」
秦宛蔓毫不猶豫地說:「我當然是清醒的。」
但事實上,她的心底確實有幾分虛。因為,她當時也喝了一點酒,借酒壯膽,還在房間里點了一些催情香。
不過,她服用了解藥,加上她平時的酒量不錯,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李梓瓊自然看出來,秦宛蔓有所隱瞞。
她直言不諱地指出:「儘管你不肯說,但我看得出,你有所隱瞞。不過眼下多說無益,等阿瑾來的時候,再說清楚是非曲直吧。」
「沒錯,我們可不想聽你編故事。」
秦樂馨也看出來,秦宛蔓所說的話有些疑點,與其繼續跟她廢話,還不如到旁邊歇息。
她把李梓瓊拉到一旁,悄聲解釋道:「梓瓊,你別擔心,我問過我哥了,他說這件事情就是子虛烏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