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令上官瑾心寒的是,曾戍有機會得以離開他身邊,做出這樣栽贓嫁禍於他的惡行,竟然是諸葛珍珍以幫她拿外套為理由。
這,可真的是他的好母親……
縱然早已經清楚,也早已經看透了諸葛珍珍,在他與利益之間,只會更看重利益,但上官瑾確確實實想不到,她居然會那麼冷血無情,幫助秦家助紂為虐,輕而易舉地,就陷害了他,放棄了他。
上官瑾淡淡地望了諸葛珍珍一眼,墨玉般的眼睛透著深沉的痛,使得她本能地一顫,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神。
但下一秒,他的掌心便傳來溫暖的觸感……不需要回眸,他也知道,這是他的梓瓊。
盤旋在上官瑾心底的寒意,頃刻消散,他再度回頭看向李梓瓊的時候,俊眸已經恢復了徹底的平靜,無波無瀾。
「秦先生,阿瑾從頭到尾沒有承認過教唆行兇,違法犯罪,請您不要妄下定論。」李梓瓊聲音清亮而堅定。
她清楚,上官瑾要對付上官榮琛甚至殺了他都不難,自然不可能選擇在這麼一個完全不利自己的地方,也不可能選擇一個早就有了戒心的曾戍代為動手。
秦君昊聽見她的話語,眼中閃過一絲微惱,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儘管生得很漂亮,卻搞得上官瑾為了她不分輕重,甚至拿了那麼隱秘的證據來拿捏他和諸葛珍珍。
哼,想拿他的把柄,那就別怪他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掌控住上官瑾的「把柄」了。
「李小姐,事實擺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全。而且,除了上官榮琛和曾戍這二人之外,還有秦家的僕人都可以作證。」
李梓瓊迎著他冷酷警告的眼神,毫不退縮,「眼前的事實只不過證明了,曾戍意圖謀害上官榮琛未遂,但卻不能證明,曾戍是被阿瑾唆使的。」
「沒錯啊,曾戍不也說了,這只是他出於對阿瑾的關愛維護,是他一個人犯下的錯,與阿瑾無關的。」一直沉默低頭的諸葛珍珍,忽然也開了口。
秦樂馨連忙點點頭附和道:「對啊,一切都是這個曾戍做的,跟上官大哥無關!」
秦君昊冷冷地道:「曾戍跟上官榮琛無仇無怨的,為何要這麼做?更何況,曾戍是上官瑾的保鏢,保護了他十幾年,完全聽從他的吩咐。答案,顯而易見。」
諸葛珍珍聞言,露出懇求的目光,「君昊,既然曾戍都說了跟阿瑾無關,就算了吧。畢竟,阿瑾是我們的朋友,他正在幫助秦家呢。」
「婦人之仁!」秦君昊眼神淡漠地掃向上官瑾,「明面上說是在幫我們秦家,但行動上卻推三推四,一拖再拖,明顯只是敷衍我們,完全沒有誠意。」
李梓瓊眼神微凝,原來,秦家是對阿瑾的緩兵之計心懷不滿,才會故意設下這個圈套,人為製造一個「把柄」以此要挾他。
實在是太卑鄙狠辣了。
上官瑾卻想得更深一層。
秦家恐怕是知道了,他才是那個在幕後推波助瀾,讓秦宛蔓中了悅思公司陷阱,跟鄭家鷸蚌相爭的「漁翁」。
再加上,秦君昊思前想後,或許還有人在他耳邊挑唆,令他改變主意,不願繼續受那份文件的掣肘。
因此,他們才會不惜暴露曾戍這顆陪在他身邊已久的棋子,也要使得他背上一個「教唆行兇」的罪名,從此任由秦家擺布。
若是他依舊不肯「聽話」,估計秦家的行動會變本加厲,曾戍也會指控他的。
而更可笑的是,諸葛珍珍此刻對秦君昊的懇求,並非是真心的心疼他,而是跟秦君昊二人在雙簧,想誘導他屈服罷了。
想清楚這一切,上官瑾薄唇淺揚,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秦家和我的商業合作,就到此為止。」
秦君昊的眼神倏地一冷。
他知道上官瑾一向是個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懂他和諸葛珍珍的意思,卻到了這一步,居然還敢開口拒絕。
他冷冷地說:「唉,珍珍,你瞧,他根本不懂你的良苦用心。既然這樣,你也不能縱容他一錯再錯。上官榮琛和曾戍的事情就交給警方處理吧。」
李梓瓊和上官瑾自問清者自清,倒不怕讓警方調查清楚。但以秦家龐大的勢力,要使得上官瑾暫時被關押幾天,不能保釋,卻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幾天時間,就足以讓秦家對一些事情,包括紫荊集團或者李梓瓊他們,動一些手腳了。
李梓瓊美眸微凝,決不能讓秦家的奸計得逞。
「秦先生,我不明白,既然阿瑾和曾戍矢口否認,對付上官榮琛的行為是阿瑾唆使的,為什麼你非要一口咬定呢?莫非,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你們蓄意陷害阿瑾的圈套?!」
她的話太過尖銳,也太過直接,一下子就把秦君昊和秦家遮羞布扯掉。
秦樂馨一怔,無法相信,但她的潛意識卻告訴她,此事並非不可能。
而秦君昊聽見李梓瓊的話語,目光陡然森寒無比,甚至透著隱隱的殺意,「李小姐,話不可亂說。」
「秦先生,這句話,我同樣要還給您。」李梓瓊道,「什麼阿瑾故意唆使曾戍謀害上官榮琛的事情,根本就是疑點重重,憑空污衊。」
她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振振有詞地質問道:「我聽說您也有許多下屬,難道您的下屬隨地吐痰,也是你教唆的?」
「強詞奪理,這兩種事情,豈能相提並論。」秦君昊被她這個荒謬的比喻幾乎氣笑了。
李梓瓊卻是故意激怒他的,她輕蔑地笑道:「看來秦先生您也知道,這根本是強盜邏輯,亂扣帽子。」
「別的不說,光是阿瑾的動機,就是最不合理的一點。」李梓瓊的表情似乎非常不解,「儘管很多人都知道,阿瑾和上官榮琛並不和睦,然而,他們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骨肉相連。阿瑾為什麼要派人殺他?」
諸葛珍珍下意識地回答道:「因為上官榮琛卑鄙毒辣,屢次加害阿瑾。」
曾戍也表情痛苦地點點頭,「沒錯,上官榮琛就是一個畜生!」
李梓瓊卻抿嘴輕笑,望向躺在一旁的上官榮琛,「上官榮琛,你承認秦夫人和曾戍所說的一切屬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