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清楚楚的法律條例，以及李梓瓊簡單易懂的解釋，就算再不懂法律的人都能夠明白，這家莉莉公司確實涉嫌非法傳銷了。

秦宛蔓只覺得自己的臉龐，好像是被李梓瓊狠狠地摑了幾個響亮的巴掌，火辣辣的。

讓她恨不得撲過去，撓花李梓瓊的臉。

佟助理眼明手快地按住了秦宛蔓。

在座的都是秦家、顧氏和紫荊集團的高管，剛才秦宛蔓的表現，已經讓那些老狐狸們輕視了，要是她真的撲過去跟李梓瓊發生什麼爭執，就更加丟人現眼了。

佟助理暗暗叫苦連聲，平時胡秘書在，還覺得他太過自作主張，大部分的重要決定都包攬住了，顯得秦宛蔓這個總裁像是個傀儡一樣。

沒想到，秦宛蔓其實是這麼沒有用的繡花枕頭，什麼金融高材生，投資界知名女總裁，原來都是靠秦家的背景，以及胡秘書那些能幹的人幫忙兜攬住而已。

難怪胡秘書提供的方案，都沒有提及莉莉公司，敢情是早就看穿了經營模式有問題。偏偏秦宛蔓壓根不懂這些，唉。

早知道這樣，他應該強烈要求會議推遲到胡秘書回來才對。

但秦宛蔓此刻的想法，卻是恨透了李梓瓊之餘，也對胡秘書生出了強烈的不滿：為什麼不告訴她，那是一個傳銷公司？！

害得她在上官學長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還被李梓瓊當眾打臉了。

然而，不管秦宛蔓怎麼想，會議依然要繼續。

只是輪到紫荊基金這邊拿出他們所調研公司的商業計劃了。

李梓瓊推薦的是一個以閱讀新聞為產品賣點的公司。

「這間做閱讀新聞公司，他們的樂新聞APP，是通過雲計算、大數據演算法這些技術，給用戶推送個性化的內容服務。儘管目前市場上已經有了頭條新聞等起步更早用戶更多的資訊類型APP，但是，這家公司的創業成員非常接地氣，他們選擇的是自下而上的路線，所瞄準的市場是三線以下城市的下沉市場，人群數量巨大。

「而這一部分的市場是同類型APP所沒有大量攻佔的，依然處於市場空白的程度，這些人群對於資訊的需求也沒有被充分滿足。」她邊說著邊指著演示方案，娓娓道來，「最獨特的一點，是他們另闢蹊徑，搭建了一套非常完善的會員體系和激勵任務的機制，讓他們的用戶通過社交分享，邀請親朋好友們使用他們的APP看資訊，或者連續閱讀一定時長等等，就能夠獲得金幣獎勵，而這些金幣累計到100個就能兌換0.1元。」

上官瑾及秦宛蔓、佟助理等與會人員認真地看了一下這間公司的會員獎勵機制，他們還開設了收徒等各種功能，並且目前排行在第一位的用戶，其徒弟數量超過了2萬個，收入也超過了5萬元。

簡單、快速、暴利，這些都能讓用戶主動積極地自發傳播，形成了社交裂變傳播，使得這款APP的用戶規模爆發增長，並且活躍度也會極速增加。

「這種推廣模式稀罕，但重要的一點是，這款產品的補貼不是讓用戶去做什麼廣告任務，而是用於鼓勵用戶使用和閱讀自己APP的精選內容，以此在獲取新用戶的同時，也讓老用戶沉澱並持續活躍。」李梓瓊繼續分析道，「我在第三方數據公司上也進行了調查，這款產品的月活躍用戶規模環比增幅，已經持續3個月高達200%以上，潛力很大。」

看著演示屏幕上驚人的增長曲線，秦宛蔓瞧見在座的高官們，包括蔓蔓投資及秦家的人，竟然都露出了贊同的目光，她不由焦急了。

她演示的那麼多家公司的方案，都被上官瑾否決，而李梓瓊才講了第一個，要是就被通過了，以後上官瑾肯定更覺得她比不上李梓瓊了。

秦宛蔓緊緊地咬著粉唇，雖然有些詞語她不太懂，但那套什麼師父收徒弟的會員體系，不就是跟莉莉公司的代理髮展下線代理是一樣的嗎？

「不好意思，我有幾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正在做會議記錄的鄧秘書，瞧著秦宛蔓這副明明很想說又非要裝模作樣的姿態，真想來一句：「知道不該說就別說。」

不過還是忍忍吧，也許，又有什麼笑話看了呢。

上官瑾淡淡地瞥了秦宛蔓一眼，道：「請說。」

秦宛蔓站了起來，看著李梓瓊，「非常抱歉，但我還是覺得，李小姐所說的公司，他們的什麼師父收徒弟獲取金幣的方案，不就是跟莉莉公司一樣的非法傳銷嗎？」

聽見她的話，李梓瓊不由微微一愣，連上官瑾的眼神也頓了一秒。

秦宛蔓不由心中振奮，看來她是說到了點子上，李梓瓊都沒辦法反駁她，所以才愣住了吧。

她一臉無辜地補充道，「剛才李小姐你不是說過嗎，以暴利引誘人發展朋友成為下線，再提取收益獲利，就是傳銷啊。」

李梓瓊聽見她的話，確實愣了一秒。

因為，她真沒想到，秦宛蔓這個在帝都還算有些知名度的蔓蔓投資女總裁，竟然是這麼一個……草包。

跟鄭雅萱的能力相差實在太遠了。

但既然秦宛蔓提出這個質疑，她當然會解釋清楚：「抱歉，秦總，你可能對於傳銷概念的界定有一些小誤解。」

李梓瓊重新打開相關的法律條例，釋義道，「請看一下，這個條例的重點在於『牟取非法利益』。莉莉公司的用戶，需要花費2000元，甚至更多的金錢去購買產品發展下線。但樂新聞APP的用戶並沒有花什麼錢，只是從平台上獲得的獎勵，而且平台上的廣告也是合法的。」

「或者更簡單一點來說，就算這些樂新聞APP的用戶的師徒模式看起來像傳銷，但只要他們在使用產品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什麼金錢損失，就不能被判定為傳銷。」

聽見李梓瓊清朗從容的聲音，秦宛蔓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

她，好像又丟臉了。

但是，李梓瓊應該是在強詞奪理才對啊？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上官學長絕對不能被她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