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的聲音突然傳來,讓簡逸晨和秦樂馨都為之一怔。
他的語氣太過強硬,也太過強勢。
秦樂馨愣愣地看著他,因為簡逸晨而變得黯淡的目光,驀地變得明亮有神。
這情形,讓一向看他不順眼的簡汐顏頓時皺了眉,上官瑾的桃花極多,連她的堂妹也一見傾心,這個秦樂馨不會也是這樣吧?
她轉頭瞧見簡逸晨面露沉重,卻沉默不語,不禁護兄心切,辯解道:「當初是秦樂馨拋棄我哥,打電話不接聽,發郵件不回復,甚至直接從美國跑回來華夏,毫無音訊。」
簡汐顏越說就越激動,她清楚的記得,簡逸晨為了秦樂馨,一連好幾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找她,差點連學業事業盡毀。她和爸媽一起趕過去美國,看著身形瘦削心似死灰的人,幾乎認不出他就是自己那個意氣風發的哥哥!
「是她負心在先,我哥等了她8年,也找了她8年,現在她竟然有了未婚夫,憑什麼還要纏著我哥不放啊?!」
秦樂馨聽到簡汐顏的話,頓時露出羞愧的神色。
這段感情,雖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確實是她對不起簡逸晨。
「簡小姐,對不起。」
簡汐顏冷淡地說:「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既然你已經有了未婚夫,就請你放過我哥吧。」
「汐顏,不要說了。」簡逸晨望到秦樂馨的臉色瞬間變白,立刻便開口阻止了簡汐顏。
他輕輕一嘆,轉過頭凝視著秦樂馨,「你的未婚夫對你很好,你們葉門當戶對。你就不要再記著過去的事情,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吧。」
「不要。」秦樂馨一下就衝上去抱住了簡逸晨,「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抱歉。」簡逸晨輕柔卻堅決地推開了她,「樂馨,過去的事情,是無法回頭的。」
「逸晨……」秦樂馨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珍珠,滴在昏暗的地上,卻轉眼就被湮滅了。
一條潔凈的手帕忽然遞到她眼前,淺藍的顏色,卻被摺疊成一隻小小老鼠的形狀。
秦樂馨微微一怔,淚眼模糊地抬眸看去,竟然是上官瑾。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撲上去抱住了上官瑾。
泣不成聲。
但更讓人震驚的是,上官瑾竟然沒有推開秦樂馨這個身材妖嬈火辣的女人。
簡家兩兄妹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尤其是簡汐顏的心頓時揪了起來,看向一旁的李梓瓊。
秦樂馨是簡逸晨招惹來的,她現在卻竟然跟上官瑾抱在了一起。
這可怎麼對得起梓瓊呀?!
簡逸晨的情緒就更複雜了。
他既愧疚,又極其的不舒服。
還沒等他多想,他的行動已經快於他的思想,一下就把秦樂馨從上官瑾的懷裡拉開了。
「秦樂馨,那是別人的男友!」簡逸晨咬牙切齒地說。
秦樂馨眼睛紅腫,白嫩的縴手攥著小老鼠手帕,神情有些懵懂地看著他,「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抱?!當我是什麼?!
簡逸晨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咽回去。
但簡汐顏卻忍不住了,「秦樂馨,你有沒有搞錯,才剛說著愛我哥,下一秒就去抱上官瑾?!你當我哥是擺設啊?」她邊說著邊瞪向上官瑾,「還有你,抱什麼抱,梓瓊,你趕緊休了他!」
讓梓瓊休了他?!
正想解釋的上官瑾聽見這一句,清雅的眉眼陡然一冷。
秦樂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但她還沒說什麼,一旁的李梓瓊已經微笑著說:「簡大哥,汐顏,你們誤會了。」
……誤會了?
李梓瓊明艷漂亮的臉龐,絲毫沒有任何看見自己男友抱著其他女人的吃醋不滿,只有體諒的微笑。
簡逸晨心中一動。
他想起了秦樂馨和上官瑾之間的微妙,上官瑾的維護,以及……那條被摺疊成小老鼠的手帕。
這是秦樂馨一個奇特的小心思,每一條她的手帕,都會被摺疊成小老鼠的模樣。
當初,他學了很久才學會怎麼摺疊,更被她邊笑得眉飛色舞,邊說他笨手笨腳的。
上官瑾怎麼會知道的?
感覺到簡逸晨的疑惑,上官瑾卻沒有理會他,反而是轉頭對李梓瓊說:「梓瓊,你帶秦樂馨進去坐一會兒。我跟簡律師聊聊。」
李梓瓊上前拉著秦樂馨回到客廳里坐下,又端了一杯溫水給她。「秦小姐,你還沒吃晚飯吧,想吃點什麼?」
秦樂馨怔怔地看著她清亮溫暖的美眸,淚眼婆娑地問:「梓瓊,他……他會幫我嗎?」
「嗯,阿瑾會幫你們的。」李梓瓊柔聲勸慰著。
儘管她其實比秦樂馨的年齡還小一點,但她經歷的事情更多一些,倒讓樂馨生出了幾分她像姐姐一樣可以依靠的感覺。
這一幕,讓簡汐顏著實迷惑不已。
「梓瓊,這究竟怎麼回事?秦樂馨和上官瑾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啊?」
這同樣是簡逸晨的疑問。
上官瑾只是沉默地與簡逸晨走到僻靜的角落,確認四下無人,才停了下來。
其實論年齡,簡逸晨比他還大了三歲,又已經是華夏知名的律師,見識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但對於這個年輕俊美的上官總裁,他卻依然無法完全看透。
「簡律師,你應該知道秦樂馨,是秦家的女兒吧?」
簡逸晨成熟沉穩的俊臉,露出苦澀的無奈,「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若是他早知道,秦樂馨就是帝都秦家的千金,恐怕,他根本不可能接近她,更別說是追求她了。
儘管他是華夏有名氣的律師,但也只不過是一個律師而已,與秦家相比,簡直就是天淵之別。
他和秦樂馨,也可以比喻為,癩蛤蟆和天鵝了。
「上官總裁,既然你知道樂馨的身份,想必你也該明白,我為什麼要分手了。」
簡逸晨早已經過了那種以為只憑一腔熱血激情,就可戰勝一切的年齡。
身為知名的律師,他接觸過太多無可奈何的人,各種階層都有。
若是對方確實有委屈,他可以盡量搜集證據,還其一個清白。
但感情之事,門戶之別,卻從不是法律這樣,誰有理就是誰勝利的。
門戶懸殊太大,秦樂馨又已有門當戶對的婚約,哪怕他當初與她相愛在先,但此刻他才是那個世人眼中的「第三者」。
就算再不甘心,他們也註定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