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蕭慶豐的壽辰,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該知道要穿得喜慶一點的。
放眼所及,在場的賓客誰不是得體的打扮。倒是白蓮蓮白衣飄飄的,看似出塵脫俗,但是擱在這等喜慶的場合里,這麼一身素白就很……
有些比較忌諱的人,當即就退開了幾步,跟白蓮蓮保持距離。
白蓮蓮冷不防李梓瓊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又瞧見旁人異樣的眼光,登時羞紅了臉,滿目委屈,甚至浮現了淚光,「梓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難道因為你我今非昔比了,你就這麼嫉妒我嗎?」
李梓瓊神情平靜,目光坦然而澄凈:「白小姐,請問你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嫉妒你扮無辜扮柔弱的本領大嗎?」
「你!」白蓮蓮氣得差點想破口大罵,恨毒了李梓瓊,卻不得不維持著溫婉柔弱的模樣,泫然欲泣地說,「梓瓊,我知道你心裡苦,我不怪你。」
吳珊趕緊維護道:「李梓瓊,你不要含血噴人,欺負蓮蓮。她一心一意當你是好朋友,你卻這麼說她,太過分了!」
呵,吳珊和白蓮蓮這兩人,可真是臭味相投了。
李梓瓊冷笑一聲,譏諷地說:「當年我有眼無珠,誤當白蓮蓮是閨蜜好友,邀請了她去我爸的集團里當秘書,結果,不到兩年,白小姐就跟我們公司股東的兒子魏浚勾搭成奸,吃裡扒外。這樣的朋友,我要不起。你們誰喜歡就儘管要吧。」
在場的名媛們一聽,紛紛目光微閃。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尤其在生意場上,誰都寧可多一個心眼。
若是這位李梓瓊所言不虛,白蓮蓮踩著好閨蜜上位,而魏浚也對世交的公司做了些不乾不淨的事……
白蓮蓮也察覺到了別人警惕的眼神,頓時暗暗焦急了。不管怎樣,她絕不能讓人知道,她和魏浚是曾經陷害李鄰出賣公司的真相,否則以後怕是沒有多少人跟他們合作了!
她情急之下,緊瞪大雙眼,梨花帶雨般地斥責道:「梓瓊,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凡事都要講證據的!你不能這麼污衊我,更不能因為魏大哥不愛你了,你就怨恨不甘,這麼抹黑我!」
這個解釋,把李梓瓊的所言,通通歸咎於她「因愛成恨」而污衊造謠,也算是比較能夠取信於人。
白蓮蓮咬著紅唇,一副嬌怯又委屈的樣子,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特別惹人憐惜。
不遠處,正在與人交談的魏浚發現這邊的騷動,也走了過來,剛好也聽到這麼一番話。他頓時把白蓮蓮拉入了懷中,眼睛卻是惡狠狠地怒視著李梓瓊,道:「李梓瓊,我告訴你,當年我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還好,我總算明白了你的為人,沒有上當。我愛的只有蓮蓮一個,你不要發瘋嫉妒,就總是欺負她,污衊我們!」
魏浚看著李梓瓊明艷漂亮的臉龐,不自覺地想起當年,他追她追得那麼的懇切辛苦,她上下課都守著她,可是他所有的邀請,她都拒絕了。而他買的所有禮物,甚至連十幾萬的名表,她也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絕了。
簡直不識抬舉。
魏浚這番毫不留情的羞辱話語,登時引起了在場好事者的興味。
「魏浚,你不要顛倒黑白!」
李梓瓊卻對他顛倒黑白的厚顏無恥,極為生氣。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短,因為雙方父母也算是世交,關係尚可。但她只是把對方當成大哥一樣,對於他的追求,早已明言拒絕。沒想到他卻因愛成恨,跟白蓮蓮狼狽為奸,陷害李鄰,謀算寧平集團。
只可惜,在這個宴會上,李梓瓊畢竟是一個孤單的女子,而且身份低微,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哪怕她反駁魏浚,別人也只會以為是梓瓊傍不上大款而已。
魏浚在商場上混久了,自然清楚以他的身份地位說出這番話的殺傷力,他更是一臉不屑鄙夷地說道:「李梓瓊,我告訴你,我多麼慶幸當時沒有跟你一起,你父親也沒有答應讓我娶你,哼。」
呸,我真是多謝你的不娶之恩!李梓瓊剛想開口,卻已聽見一道清朗動聽得宛若天籟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那真是多謝你的不娶之恩!」
眾人不由齊齊轉頭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頗為陌生的男人。他穿著一套剪裁得宜的墨色西裝,身形高大,眉眼沉穩,面如冠玉。
端的是,風姿卓然。
饒是白蓮蓮早已心有所屬,此刻也無法把自己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半分。畢竟,魏浚縱然相貌不錯,但與這個男人相比,就只能用「黯然失色」來形容了。
魏浚陡然變了臉色,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是誰?!」
對方卻似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亦沒有看到他的存在,直接視若無睹地越過了他,徑直走到李梓瓊跟前。
「梓瓊,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了委屈。」
他的眼睛是那麼的明亮,彷彿黑夜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黑夜,也驅散了籠罩一直在李梓瓊心頭的陰暗。
她想問,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不是應該好好地待在帝都,應該在上官凜身邊,應該跟鄭雅萱或是其他優秀的女子一起嗎?
但這些話,此時此刻,李梓瓊已無法說出來了。
她只是愣愣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杏眸不自覺地泛起了晶瑩的光芒。
明明在她心裡,魏浚也好,白蓮蓮也好,都是跳樑小丑而已,他們的羞辱,她也並不是太在乎,也沒有覺得委屈。然而,此刻他來到了她身邊,迎著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她的心卻驀地變得又酸又澀,百感交集……
但眾目睽睽之下,李梓瓊亦很快便反應過來,微微一笑:「小丑而已,不必在意。」
魏浚,只不過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小人罷了。
魏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原來比責罵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無視。
輕蔑的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