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著,李梓瓊的電話響了,竟然又是陳西西打來的,她只得離席接聽電話。
蕭溫瑜目光微閃,狀似不經意地問:「梓瓊和她男朋友的感情好像很好呀,是不是準備結婚了?」
司徒琪琪沒有多想就回答了:「不是吧,梓瓊沒有男朋友啊,之前公司的老王想追她,她還說要專心工作不談戀愛呢。」
「咳,也許梓瓊剛談的戀愛,不好意思說呢。」姜霞連忙搭話解釋。
雖然她不知道李梓瓊在蕭溫瑜面前自稱有男友了,但很明顯梓瓊並不想與他有任何曖昧的可能,有男朋友這個借口是最好的。
司徒琪琪也會意過來了,附和道:「哈,對,姜總說得對。我前兩天還看見有個帥哥跟她聯繫,也許剛戀愛了。」
嗯,沒錯,確實有一個男人發郵件給梓瓊,也是一種聯繫。
雖然蕭溫瑜的顏值,讓資深顏狗的她很想跪舔,但是,身為朋友,她更不想讓李梓瓊跳進這個火坑。
姜霞和司徒琪琪一唱一和,蕭溫瑜並沒有拆穿。
反正,他已經差不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倒是他的梁助理在一旁默默喝酒,憋笑憋得有點辛苦——向來光憑顏值就讓美女們前赴後繼投懷送抱的蕭總,竟然也會被人當成避之不及的火坑。
真是一場好戲。
……
晚飯後,眼看時間還早,李梓瓊就獨自乘坐公交車回家了。
一打開門,依然是一團投懷送抱的雪白,伴隨著陳西西凄厲的叫聲,「梓瓊啊!你再不回來,奴家要被貓總撓死了!」
李梓瓊抱著上官瑾,低頭撫著他柔順光澤的貓毛,笑眯眯地給陳西西補了一刀:「撓不死的,最多就是變成花臉貓。反正你寫小說也不用出門見人,不要緊。」
「嗷嗚!」陳西西哀嚎一聲,「梓瓊,你這個補刀小能手,好狠的心,嚶嚶嚶嚶,倫家不愛你了。」
「是嗎?我還給你帶了夜宵呢,剛在樓下買的魚肉粥哦。」李梓瓊笑著說道。
陳西西立刻一副狗腿地抱著李梓瓊的手臂:「嘿嘿,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梓瓊從廚房裡拿出碗碟,「師兄,你也過來吃點吧。」
「梓瓊,你真好。」上官瑾搖著長長的尾巴,趴在李梓瓊懷裡,親昵地舔了舔她的唇,竟然又喝酒了。
他清楚李梓瓊酒量不怎麼好,以往出席酒會都只讓她喝果汁,想不到在金陵這個二線城市,她為了工作應酬,卻不得不喝酒。
偏偏他傷了她的心,就算他想在物資上先彌補一下,讓她不用過得那麼辛苦,她眼下也不可能接受的。
李梓瓊不知道上官瑾所想,疑惑地輕拍他白絨絨的貓頭,「師兄,你不是最喜歡吃魚肉粥嗎?冷了就不好吃了。」
「嗤,這隻色貓最喜歡的明明是吃你。」陳西西邊吃粥邊吐槽,她就沒見過這麼諂媚又好色的家貓,「要是這貓能變身成人,姐敢賭一包辣條,李梓瓊你妥妥的會被他吃干抹凈。」
李梓瓊對陳西西的話不以為然,上官瑾卻貓眸微閃,有些心虛了。
他可不就是趁著梓瓊喝醉了,不僅吃干抹凈,還清理了痕迹,陰差陽錯下竟使得梓瓊以為只是一場幻夢……
想想也實在是,非君子所為。
洗完澡后,上官瑾趴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喵嗚地賣了一圈萌,把李梓瓊哄得眉開眼笑,抱著他親了又親。
雖然心裡自我唾棄著這行為實在太蠢了,但梓瓊這麼喜歡他,以後知道了真相,應該還是會心軟的吧?
上官瑾正這麼自欺欺人地想著事,李梓瓊的手機響了,她邊抱著他,邊漫不經意地打開手機。
竟然又是上官瑾的郵件:
「梓瓊:
也許這句話,以郵件的方式跟你說,似乎太過輕率,但我別無他法。
對不起,我愛你。」
李梓瓊一愣,怔怔地盯著屏幕,久久不能言語。
曾經,他對她說,「我是不婚主義,是一個既不需要愛情,也不需要婚姻的人。」
他對她說,「李梓瓊,要不是被你下了葯,就算你脫光了,我也不會碰你。」
現在,他卻告訴她,「對不起,我愛你。」
……這是假的吧?
李梓瓊緩緩低下頭,一滴晶亮自她低垂的美眸之中滑落。
一滴,又一滴。
上官瑾的心咚咚地跳動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卻見李梓瓊指尖微微顫著,打算點擊「刪除」。
「梓瓊,別刪!」上官瑾忍不住急切地伸出爪子阻止。
他並不是怕她刪了郵件,他害怕的是,她從此把他從她心中刪除了!
這段時間,上官瑾陪在李梓瓊身邊,自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在拼力放下對他的愛情,而且,她也不願意再相信他的真心了。
由於昨天李梓瓊沒有回應,因此,他就設定了在晚上郵件發送,以便觀察她的反應。
卻想不到,會讓她哭了。
上官瑾懊悔不已,踮起腳尖,兩隻前爪搭在李梓瓊的肩膀上,抬頭輕輕地舔去她臉頰上冰涼的淚水,心疼地呢喃著:「梓瓊,梓瓊,對不起。」
李梓瓊驀地一怔,那一晚,上官瑾亦曾像這白貓兒一樣,輕輕地吻去她的眼淚。而他的眼神,也像「它」一樣,溢滿著柔情與眷戀。
可是,當他清醒了,卻……
李梓瓊低下頭,俏臉輕輕地貼在上官瑾毛絨絨的身上,低聲哽咽著:「他為什麼現在才對我說這三個字?」
上官瑾心中一疼,緊緊地回抱著她。
若是可以回到從前,他一定早早就告訴她,他愛她。
「師兄,他其實是在騙我的吧?」李梓瓊凄然一笑。
除了那一晚,她從來沒有感覺到他的愛意。而這郵件,恐怕也只是他出於內疚與責任吧。
「我,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了。」
縱然她還是愛著上官瑾,但她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執迷不悟了。
李梓瓊黑白分明的杏眸充滿了彷徨和痛楚,濕漉漉的,像在陷阱中掙扎的貓兒般無助,卻又倔強地,不願再相信那親手把她推進痛苦深淵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