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劍光一前一後離開傳道殿沒多久,傳道殿所在這座靈峰猛然一震!
隨即便有數百道劍光從傳道殿峰頂的缺口處瘋狂湧出。
這一瞬,凌厲的劍意在傳道殿上空鋪天蓋地延展開來。
隨後又如炸開的煙花一般。
化作道道色彩各異的流光朝著演武台方向飛去。
傳道殿上傳出的巨大動靜,瞬間就引來了蜀山各大主峰的關注。
隨後,葉凡破境,將與執劍長老在演武台論劍的消息在蜀山眾三代,四代弟子中傳開來。
這個消息讓整個蜀山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宛如一座巨峰被投進一望無際的平靜湖面。
瞬間便是風起浪湧,巨浪滔天。
各峰上的高手在這一刻都將目光投向了此時的演武台。
大神通者,直接開辟空間通道降臨演武台觀戰。
更多的普通弟子則是駕馭劍光趕去。
在一瞬間,蜀山之上就有無數劍光飛起。
隔遠望去,這些劍光就宛如春季漫天飛舞的柳絮一般。
但那密密麻麻的劍光卻不如柳絮一般柔弱,即便相隔較遠也能感受到一種凌厲的刺痛感。
蜀山第三代的頂尖高手交手的吸引力遠遠超過了蜀山開山收徒大典的九層天梯試煉。
越來越多當時不在傳道殿中的蜀山弟子,高手來到了演武台。
好在演武台本身自成一方世界。
可以容納的人數本就極多。
不至於出現人擠人的情況。
隨著來到演武台,知道了這兩大頂尖高手交手的初衷後,不少人都露出了極其感興趣的姿態。
若是為了曠世奇才的收徒名額,即便是他們都忍不住想下場一爭。
傳承,無論是對凡人而言還是對修行者而言,都是極其重要的。
對於前者來說,說的是血脈。
對後者而論,說的則是自己的道統。
如今的四代弟子中,以掌門收的李玄奇資質最佳。
即便是身為蜀山掌門之尊,當年為了這個徒弟,也曾親自下場劍壓群雄。
最終爭得了這個徒弟。
雖然這些年來李玄奇一直在天樞峰閉關修行。
但在四代弟子中卻有著莫大名聲。
雖未露面,但卻隱隱被一眾四代弟子默認為是四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他們相信,只要李玄奇出關,必定能夠奪得蜀山四代第一的名頭。
但想不到的是,如今竟然又出現了一位曠世劍仙的坯子。
蜀山得這兩人,未來的四代弟子中就有了執牛耳者。
可以引領四代弟子延續蜀山輝煌。
難怪大長老會出手!
……
言歸正傳!
且說葉凡與清都兩人來到演武台後,演武台中的器靈就自動升起了結界。
演武台是劍聖以當年被斬於劍下的敵手的小世界煉化而成的一件法寶。
內中五行兼備,空間極為廣大,與真實世界相差仿佛。
只要不傷到器靈本體,在這座演武台中戰鬥所造成的損害就可以通過耗損靈氣的方式修複過來。
演武台被激活後,內部空間開始延展開來。
內部的世界朝著真實世界的方向演化。
此時的葉凡與清都兩人各自落於相鄰的兩座山峰之上,互相平視。
“多年未見,請師兄出第一劍!”
清都背負雙手立於峰頂,自有一副宗師氣度,
對葉凡淡淡說道。 “好!”
葉凡點頭答應道。
即便他如今修為大進,但在面對清都時,仍舊不敢托大。
“你是執劍長老,三代長老中的第一人,成名於千年之前,一路意氣風發。
愚兄困頓在元神第六劫的境界千載歲月,始終不得存進。
在守的雲開之日,頓悟一劍,名曰“困”。
這一劍,請師弟指教!”
只見葉凡言語之間,劍指劃撥。
一道劍光在他指尖綻放,翩若驚鴻。
在看到這道劍光的瞬間,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如同涅槃境時經歷天人五衰,生死大劫的感受。
自己一身的道,法,神通,在這一道劍光下,變得遲緩起來。
原本在自己經脈中如同長江大河,奔騰不息的靈力也開始逐漸沉寂。
一股封靈,鎖道的劍意,讓觀戰的人群出現了擾動。
紛紛驚歎,葉凡這一劍的威能,眼中浮現出極其濃鬱的忌憚之色。
許多人在演武台外竊竊私語,探討這這一劍的應對之法。
那道劍光初綻鋒芒,便在在空中一化數十,十化百千。
轉瞬間已是上萬道劍光再空中飛舞。
組成了一座困陣,將清都封困其中!
這道劍陣阻隔了天地元氣,斷絕萬道。
被困在這一方空間之中,竟然有演化佛門經書中記載末法時代的趨勢。
劍光截斷了天地與清都的聯系。
清都身下所在的那座山峰也在劍光的切割下,與身下大地分離開來。
隨著困陣逐漸縮小,無數被劍光切碎的碎土碎石渣從山峰之上脫落下來。
整座困陣在朝著一種封印轉化。
若是這道封印凝成,到時清都就會被徹底封困在裡面。
清都背負雙手,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劍意,化作一道屏障阻擋困陣繼續縮小。
劍光與他的劍意碰撞過程中,無數火花迸射,飛濺而出!
清都斂眉觀陣,笑道:
“沒想到師兄出身天璣峰,困頓千載歲月後,竟然在天璿峰一脈的劍陣之道上大方異彩。
這一劍確實非同小可。
還好師弟這些年來並非原地踏步,不然這一劍就足以敗我。”
清都在說話間,雙手捏出了一道劍訣。
隨即,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團朦朧的白光。
白色的光芒並不刺目,但卻有一股極為清新的氣息傳出。
仿佛天地初開,在那陰陽混沌中綻放出的第一縷生機。
白色光芒沒有綻放出任何強大至極的力量,但卻從那上萬道劍光組成的困陣中極其清晰的穿透出來。
這股光芒極其純粹,可以照亮世間的每一處黑暗。
所以即便是在白天,也能清晰的被人們所看到。
又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灼灼而不妖,凌然絕世!
籠罩在白光中的清都此時仿若仙人臨凡塵。
給人一種與世長存,即便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的感覺。
無數的白光映照下,即便隔了一道困陣,也可以見到他正在緩緩的伸出手掌。
對著緩緩靠近的困陣五指向著掌心方向合攏。
在那困陣中,無數劍光交錯,卻又井然有序。
但在清都五指合攏的瞬間,這道宏大劍陣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隆聲。
原些原本鋒銳無比的劍光仿佛被一名巨人握住,在強大的力量下出現了彎曲,曲折。
整個困陣的運轉仿佛被人以蠻不講理的方式投進了一塊巨石。
使得陣法在運轉中的某些關鍵環節被卡住了。
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裂縫以各處劍光扭曲的地方為原點,蔓延開來。
原本朦朧的白光在一瞬間變得極其璀璨刺目,從困陣中刺出。
宛如一道又一道宏大的劍光,刺穿這座困陣。
“轟!”
困陣,破!
那上萬道劍光再次化作單獨的一道劍光,在困陣破碎後,朝著葉凡所在的方向飛回。
葉凡抬手。
那道劍光順勢落回到他的手中,化作一柄鏽跡斑駁的鐵劍。
他這柄劍與他一般,困頓千年,外表密布鏽痕,鋒芒難現。
“師兄這一劍果然厲害,可惜師兄的佩劍早已鏽跡斑!
就讓我送師兄一劍,助師兄神劍再放光芒。”
清都從困陣中現身,他身下那座高峰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清都身上絲毫不見凌亂,淡然開口說道。
隨著他話語落下,只見那原本還舉在空中,成握爪姿勢的手掌對著天空一抓。
一束天光穿破雲霄,灑落而下。
宛如神劍天降,瞬間就將葉凡籠罩在內。
葉凡腳下那座山峰在天光打下後,就被高溫灼燒成滾滾岩漿,流淌而下。
清都這一擊看似輕描淡寫,但威力卻極其恐怖,葉凡身下瞬間就有硝煙彌漫。
“多年未見執劍長老出手,如今再見,才知師兄原來已經走了這麽遠。”
“清都師兄劍道風采依然犀利如初!”
“看來葉凡師兄雖然破境,卻還不是執劍長老的對手啊。”
“那也未必,我覺得清都師兄破掉剛才那一劍並不簡單,剛才那一劍在之前就從未見清都師兄使用過。”
“兩位師兄此時只是論道,能見高下,卻不能定輸贏,不必多言,認真觀戰吧。”
......
圍在演武台外觀戰的眾人議論紛紛。
但又目不轉睛的盯著演武台內的交手,不想放過絲毫細節。
“多謝師弟,這道純陽之劍確實適合為兄重新煉劍。”
被那束天光籠罩在內的葉凡身上劍意暴漲,將那道天光隔絕於體外。
強大的劍意與天光交錯,造成了周圍的空間扭曲,讓人看不清天光內的人與物。
只能通過模糊的影像看到,此時他的終於身形不再佝僂,身上那種風中殘燭之感逐漸消失不見。
身形仿佛一座山峰從地上憑空拔起,變得挺直。
只見那人抬起一指,輕扣於那鏽跡斑駁的劍身之上。
隨即,便有一聲清澈劍吟從那柄劍中傳出。
伴隨著這一扣,空中灑落下的那束天光一下變細了許多。
仿佛葉凡這一指,攫取了天光中的力量灌注進了他手中那柄鏽跡斑駁的鐵劍之中。
轉眼,這柄劍就變得通紅滾燙。
隨著葉凡手指不斷敲落在劍身之上,那上面斑駁的鏽痕開始快速脫落。
看到這一幕,清都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即那隻凌空虛抓的手猛然下揮。
天上的雲層在這一瞬,被從天而降的光束攪得稀爛。
一束又一束高度凝聚的天光以葉凡為中心灑落下來。
轉瞬間,便是成百上千道光束交錯。
這樣的疊加所帶來的的威能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因為光線聚集的關系,整片天空形成了明暗光影斑駁交錯,黑夜與白日交替的奇觀。
“呵呵……”
葉凡輕笑一聲,身上的劍意越發強大,在無數天光的交擊中穩若磐石,絲毫不受影響。
只見他再出一指,輕扣於劍身之上,只見劍身之上的紅光瞬間炸碎,鐵水四濺。
一柄劍身劍光透徹若流水般的長劍現身,發出的昂揚劍嘯聲。
圍困葉凡身周的光束瞬間炸碎,葉凡身形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
但此時的葉凡已不複之前老態龍鍾,恢復成了中年樣貌。
葉凡手持這柄再現光芒的佩劍,一時間心緒感慨萬千。
隨即,將這柄劍輕輕一松,就化作一道劍光衝入雲霄。
原本黑白分明,光影斑駁的天空在劍光衝入後沒多久,就從雲層中傳出巨大的轟鳴聲。
那動靜就仿佛有兩頭史前巨獸在雲層之後殊死搏鬥。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從天而降的那一束又一束天光接連消失。
天空恢復成原來的顏色。
只見兩道劍光在空中你追我趕,不斷遊鬥。
劍光輕盈。
但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卻又仿佛是兩頭巨獸碰撞在一起。
發出劇烈的破空聲與轟鳴聲。
流光四溢,火花四濺!
一條又一條的空間大裂縫宛如怪獸一般在演武台的世界內浮現蜿蜒,又被演武台自身以極快的速度修複抹平。
兩道劍光呈現出一種膠著,不分上下的戰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