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

「你先告訴我，你答應不答應，其實很簡單，非常非常簡單，這是對大家對蔣冰最好的結果。」

「你先說。」蔣亮他爸，他的想法太獨特，我不敢先答應。而且，他肯用兩億和我交換，絕對是對我不好的條件，我能夠想到這點。

「我的條件是你什麼都不要做。」

「不行，別的都行，就這個不行。」差點給他陰了，我什麼都不做樊辣椒出不來，坐牢坐個二三十年時間，等到出來都已經快五十歲，而他大概已經死去，樊辣椒還報個鬼仇？再一個是少了樊辣椒我和冰姑姑就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至少他這麼認為。我和冰姑姑會有孩子，會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樊辣椒刑滿釋放出來她也不會說出心底的秘密，那麼冰姑姑就不會知道。慘的是我，我必然一輩子活於痛苦之中，樊辣椒在裡面受苦受難我能過得快樂嗎？我不救她出來我能過得快樂嗎？我明知道一切卻什麼都不去做，我行嗎？不行，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哪怕對蔣亮他爸、對冰姑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其實最後事情弄成什麼樣，是悲是喜全基於你的選擇。」蔣亮他爸說完，沿路返回。

「如果我一定要救她出來呢？你是不是會立刻找人要了她的命？」我沖蔣亮他爸的背影大聲咆哮，「你很噁心你知道嗎？你只是考慮你自己，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考慮過樊辣椒的感受嗎？你換位思考過沒有？你殺了別人的父母你還不讓人家姐妹相認，這他媽算什麼事情？殘忍不殘忍？你覺得這是對蔣冰好的，你有想過蔣冰怎麼看沒有？她難道就完全沒有知情權？她難道就不能知道自己有個親妹妹？就算不是蔣冰，你憑什麼再刁難樊辣椒？就算她找你報仇我都覺得你罪有應得，是報應，你作惡了你就要承受後果，而不是惡上加惡。」

聽見我的咆哮，蔣亮他爸立刻站住，繼而轉過身，走回來，他走很快，他的表情很憤怒，臉上肌肉跳動著。走到我的面前，他一手抓住我的衣襟，同時舉起拳頭，只是久久沒有落下來。

「我警告你。」蔣亮他爸憋著怒火，「小心跟我說話。」

「我說錯了嗎？」我沒有怯弱，我是為了樊辣椒在和他據理力爭，不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我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退縮。

「你以為你對了？你真以為我殺了他父母？我沒那麼殘忍，我是殺過不少人，但絕對沒有殺錯過一個。」

「不是你殺的是怎麼死的？難道是自殺？」

「男的逃跑，在逃跑過程中被車撞了，女的是病死的，你滿意沒有？」

「不滿意，因為如果不是你，不會有導致這樣的結果。」

「我有沒有親手殺他們？我有沒有下令讓我的手下殺他們？沒有吧？所以我是無辜的，可這些事情無法解釋清楚，正如你所說如果不是我，他們不會死，但因為這樣就怪罪於我，對我公平？」蔣亮他爸放下拳頭，豎起一隻手指，搖著道，「不公平。」

蔣亮他爸又走開了，他最後留給我的話是，為了自保他會先下手為強，如果僅僅是為了自己，他說他不會做那麼多事情，但是為了冰姑姑他會做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

我過來蘇格蘭的目的，除了看冰姑姑之外，是要逼蔣亮他爸表態。我以為我可以逼到他，原來不行，他幾句話就把我說啞巴了！雖然，我不贊同他的方式，我反對他對付樊辣椒。但是，站在他的立場想想，他的選擇並沒有錯，錯的是過去，他不應該逼死樊辣椒的父母。

我在泳池邊呆了近半小時，抽了幾根煙才離開。

回到大廳，蔣亮的爺爺奶奶已經回房間去了，丁局長夫婦，丁丁、冰姑姑、黃小淑都不在，只有蔣亮在，他好像是在等我，我感覺是等我。

「看你一副斗敗公雞的模樣，我爸跟你說了什麼？」蔣亮問。

「沒什麼，挺好。」

「那你煩躁個屁？」蔣亮用腳揣我，「要不去找道拉公主玩玩，這個女人挺好玩，很熱心，幫了我們不少忙。」看我搖頭，還是那個鬱郁不得志的表情，蔣亮正經起來，「看開點吧哥們，現在已經天下太平，我們可以回去了，三天後，丁丁說要和她父母一起回去，我也要回去繼續經營我的破鞋業公司，賺奶粉錢。」

「冰姑姑呢？」我說。

「我不知道，說回去當時她有點……我也說不清楚，還是你自己找她問問吧！」蔣亮回頭看了一眼門外面，「對了怎麼沒看見她？剛才她說去找你，怎麼你自己一個人回來？」

我出去找，左右張望，選擇了花園方向的小道走過去，走到一半隨即碰見冰姑姑從另一條小道走出來。她是低著腦袋走的，並沒有第一時間看見我，我喊了她一聲她才抬起頭。我覺得看見我她會驚喜，但沒有，她的神情甚至有點怪怪的，她的臉色亦不好。

「怎麼臉色那麼難看？」我走到冰姑姑身邊，牽著她的手，「是不是不舒服？」

冰姑姑點了點頭。

「我們回去吧！」

回到大廳里，蔣亮已經不在，容姑在，在翻報紙，看見我們回來，她和我們打招呼，我給了她回應，冰姑姑卻沒有，她一聲不吭，直接上樓。容姑看著冰姑姑的背影，冰姑姑這麼不禮貌大概很少見吧，所以容姑有點迷惑。等到冰姑姑上完樓，她問我是不是和冰姑姑吵架了……

「寧浩，女人需要遷就，需要呵護，這是你做為一個男人的責任。」容姑對我笑了笑，曖昧的笑容，「蔣冰是個很好的女人，你要好好珍惜，不要傷害她，否則我絕對不放過你。」

我冤枉啊，我什麼都沒做。

回到房間，沒看見冰姑姑，找了一圈，經過浴室的時候聽見浴室裡面有聲音，我喊了幾聲，裡面並沒有應答，我不確定裡面的是不是冰姑姑，所以並不敢推門進去，只能返回房間等。等了有半個多小時，冰姑姑回來了，帶著一陣香味，頭髮濕漉漉的，剛剛在浴室的確實是她，她幹嘛不應答我？

「蔣冰你怎麼啦？剛才叫你都不應。」我從后抱住了一回來就坐在梳妝台前面的冰姑姑，她準備敷面膜。

「沒怎麼。」冰姑姑露出一個笑容，「就是剛剛蔣亮他們說回去，你也要回去，我就突然有點傷感，以後這邊就剩我一個人了！」

「怎麼會呢，我們一起回去，我會陪著你。」

「我哥不讓我回去。」

「別擔心。」我吻了她的腦頂一下，「我會說服你哥。」

和冰姑姑回去是個好事嗎？不知道，但我能肯定不和她一起回去是壞事，冰姑姑一個人呆在這邊，她會因為想我而不快樂，我在那邊也會因為想她而不快樂，何必讓彼此都不快樂？只是，冰姑姑忽然間變那麼奇怪，僅僅就這個原因？我覺得不對，因為她只是很隨便的嗯了一聲，並沒有預計中的興奮，她應該很興奮的問我：真的？才正常。

我去洗澡了，被冰姑姑趕了去洗澡，她說敷面膜不適宜說話，說話會影響效果。而我在傍邊，她會忍不住跟我說話，所以要趕我去洗澡。她連衣服都已經幫我準備好，都是全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誰買回來的。

泡在浴缸里，靜靜的沉思！

蔣亮他爸說為了自保他會先下手為強，我不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所以我覺得好麻煩。我之前的想法是，最好這是一場誤會，人並非蔣亮他爸所殺，現在得到的結果確實不是，可人卻因為他而死，這與我所希望的結果出入很大，我無法說服樊辣椒。

以樊辣椒的性格，她肯定要報仇，這個……我從剛認識她的時候就已經充分了解。我永遠記得當初她那個人魔鬼樣的打扮，就為了報復一個生意場上的對手，她當著人家老婆面做了一個足以引起人家夫妻相殘的行為。

蔣亮他爸和樊辣椒一旦開戰，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好？關鍵是蔣亮他爸的實力，樊辣椒無疑是雞蛋碰石頭，我就算每天弄個一百幾十人保護樊辣椒都沒用。其實蔣亮他爸的意思很明顯，為了自保，簡單說就是我救樊辣椒出來他就立即行動，他在逼我。我閉上眼睛彷彿就能聽見他對我說：你儘管救，救出來她立刻變成一具屍體。

看來，我真的很天真，一廂情願想著過來逼蔣亮他爸，反過來卻是他逼我。我以為我現在有實力了，可以和他討價還價，原來我根本不具備這種資格，因為我那些所謂的實力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增長的，就好像我對丁少陽說過的那句話：我可以弄你上去，一樣可以弄你下來。他隨時都可以弄到我一無所有，我憑什麼向他叫板？

我很無奈，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我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冰姑姑，讓她來做出她認為對的選擇。

我在浴室里泡太久了吧，冰姑姑找來了，在門外，問我好沒有。

「快了！」其實我都沒開始洗。

匆匆洗完，穿上衣服回房間。冰姑姑在床上了，看見我回來，她莞爾一笑，那個笑容雖然與她平常狀態最好時的笑容相比少了那麼幾分感覺，但仍然足夠讓我心裡的陰霾暫時隱退。我爬上chuang摟著她，問她想我沒有，她嗯了一聲后把燈關了，她說累了，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