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你還會幫辣椒嗎？」我有點擔心這個問題。

「你覺得我應該幫她嗎？你希望我幫她嗎？」梁佳嘆了口氣，「我只能幫她拖時間，別的幫不到，而且……就算我肯幫，最後我們一樣會失敗。」

「那就是不幫了？」

「飛雅內部已經很大意見，不是完全我自己一個人的，你知道，還有張定軍，現在的情況……一經失敗，我們會血本無歸，什麼都沒有，如果速戰速決把房地產那邊的缺口填補上，我失去飛雅，但可以得到一筆錢。」梁佳沉默了一陣，然後才繼續道，「所以……對不起！」

「給我點時間好嗎？」我說。

「多久？」

「你能給多久？」

「最多一個月。」梁佳說，「再多……我真的沒信心。」

「好，一個月，你答應我這一個月之內飛雅不能賣出去，只能賣給我。」

掛斷電話，我感覺重重的壓力壓著自己，雖然我站在窗邊，可是我竟然感覺喘不過氣。

我出門了，開著我的奧迪。

我要去樊辣椒家，雖然我知道她不在。不過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眼，看看我們當初一起生活的痕迹，也看看近來樊辣椒的生活痕迹。

我到了，我很慶幸，樊辣椒並沒有換掉大門的密碼，從她這個行為猜測，我更確定她故意不理我。其實我很矛盾，我感覺……我應該要去干一些事情，但是……代價是我付不起的。

我進了去，進了樊辣椒房間，這個我們一起度過許多個快樂的日夜的房間。

坐在床上，摸著那兩隻熟識的枕頭，我彷彿看見了樊辣椒就睡在床上，她習慣的姿勢，只是……她皺著眉頭，一直皺著，睡夢中都那麼煩惱。

我打開樊辣椒的電腦，登錄進去，看近期的文檔，看樊辣椒做了什麼。

可惜，我什麼都沒發現。

忽然的，我聽見聲音，客廳傳來的聲音，關門聲音。然後……樊辣椒走了進來，看見坐在電腦前面的我。我快一個月沒見到樊辣椒了，我面前的她又瘦了，黑眼圈更黑了，一副疲憊不堪的狀態，與過去的……很精神的她簡直判若兩人。我很心痛，我說過我要讓她無無憂無慮，白白胖胖，我沒有做到。

「你來幹什麼？」樊辣椒冷冷的口吻，「偷竊商業機密？」

「辣椒。」我站了起來，走近樊辣椒身邊，和她對視，「出事了對嗎？你不能應付了對嗎？」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我們分手了么？」

「沒有嗎？」樊辣椒笑了笑，「現在分吧，寧浩，我們分手。」

「辣椒！」我很平靜，因為我知道樊辣椒故意的，「你要嫁給葉家成嗎？」

樊辣椒不說話。

「我知道我問的是廢話，不過，我真的想你親口告訴我。」

「沒什麼好說的，我當初簽了協議，必須履行，就這麼簡單。」

「你故意……那天故意趕我走是不是？」我逼近一步，我想碰樊辣椒，無奈她躲我，往床邊走，「辣椒，為什麼我們要變成這樣？或許，你是對的，但是……你問過我嗎？你知道我想要怎麼樣嗎？」

「你想怎麼樣與我無關，我那天並不是故意趕你走，而是真的趕你走，你去找別人吧，我不屬於你，你也不會只屬於我。」樊辣椒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一樣接著道，「我已經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我會忘記我們之間的過去，我連朋友都不想跟你做了，所以……請你離開，並且以後都不要再上來。」

「辣椒……」

「你是不是要我再趕你一遍？」樊辣椒背對著我，「我不想看見你！」

我走過去，飛快的從后抱住樊辣椒，她非常用力的睜開我，然後舉起……巴掌。雖然我看見樊辣椒在那一刻稍微猶豫了一秒，但是最後她還是打了下來……

「滾，立即！」

難受嗎？難受，但是……我知道樊辣椒是故意的，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覺得折磨。

我離開了，我不得不離開。

開著車亂逛，天黑了我才回家。

蔣亮和丁丁沒有回來，家裡只是莫小煙姐妹，在做飯，做我愛吃的東西。我住院期間都是莫小煙在照顧我，她請了假照顧我，早午晚三餐無怨無悔，這是個好女人。

吃完飯，在床上躺著，給張定軍打電話，我們聊了半個多小時。

九點半，我出門了，莫小煙姐妹問我去哪裡，我說出去轉轉。我沒對她們說實話，我其實是去接冰姑姑，我應該去，冰姑姑為了給我求平安符在峨眉山呆了三天，吃了三天齋，我不去接她我還算人？

我看見冰姑姑了，她背著一個小包包走出來，臉色明顯有點差，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冰姑姑。」我迎上去，在冰姑姑看見我之前。

「你怎麼在這裡？」冰姑姑很驚訝，「你出院了？」

「我……來接你。」說事實那麼難為情嗎？不知道……好像我說這句話很……假一樣。

冰姑姑露出一個燦爛笑容，立刻脫下自己的包包交給我。

「去哪？」上了車，我問。

「回家，我自己家。」冰姑姑說。

我把冰姑姑載回家，我去過一起的……她家，那個不豪華但裝飾擺設很協調的房子。剛到冰姑姑就衝進了房間，很快就抱出一堆衣服進了浴室，一分鐘不夠我就聽見浴室裡面傳出來動聽的流水聲音。我覺得奇怪，求平安符除了吃三天齋之外……是不是不允許洗澡？不是說沐浴齋戒嗎？

閑的無聊，在客廳里亂逛。

在書架里，我看見冰姑姑的相冊，厚厚一本，有在大山照的，也有在海邊照的，還有在街頭照的……等等等等。冰姑姑……她應該蠻喜歡拍照，笑的很燦爛，還會做很多稀奇古怪的動作。不過……看照片上面的時間，是好幾年前了，那時候的冰姑姑沒現在有氣質，但是年輕許多。我想翻一張近期的，卻怎麼也翻不到，甚至近兩三年的都沒有一張。但是……我看見一張冰姑姑小時候的，十歲左右，全家福，有蔣亮，蔣亮小時候賊賊的，冰姑姑則……十來歲就能看出是一個美女了……

聽見流水聲音停了，我立刻坐回沙發里，在我坐下去沒兩分鐘冰姑姑就出來了，圍著一條不太大的浴巾，露出雪白的大腿，還有雪白的雙肩，頭髮掛著水珠，臉色緋紅……看的我臉紅耳赤。而那條浴巾，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夠牢固，有隨時掉下來的可能……

「悶嗎？」冰姑姑說，「我洗澡時間比較長。」

「還好。」

「餓死了，等下陪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冰姑姑期待的看著我。

我點頭，冰姑姑餓三天了我能說不好嗎？

冰姑姑進了房間，片刻我聽見房間里傳出來風筒的聲音，大概響了五分鐘才回歸平靜。再等了十多分鐘，冰姑姑走出來，她已經換好衣服，裙子，剛剛過膝蓋的裙子，白色，鞋子也是白色，上衣也是白色。我有點看呆了，陳芊芊穿白色是我見過最美最好看的，而冰姑姑穿白色……比陳芊芊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看嗎？」冰姑姑轉了個圈，看著我。

我點頭，發現自己喉嚨有點干。

「很久沒這樣穿過了！」冰姑姑走過來，她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東西，走近，坐在我傍邊，「把你的錢包拿出來。」

「什麼？」我不太理解。

冰姑姑沒回答，仍然對我伸著手。

我拿了，冰姑姑打開我的錢包，第一時間看見樊辣椒的照片，她愣了一下，不過很快轉開了，把她手裡那個紅色的東西放進夾層，放的時候我看見了，有字元，我看不明白的字元。

「這是一個平安符，很靈的，隨身攜帶一生平平安安。」冰姑姑說。

感動嗎？感動，因為這個平安符冰姑姑得之不易。

和冰姑姑出門了，她說去吃粥，去粥城。鬱悶的是……剛去到，坐下沒一分鐘她手機就響了，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冰姑姑說已經安全到家，然後她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好吧！

「怎麼了？」我有點不安。

「吃不成了，要換個地方吃。」

是換了地方，而且換的還是一個我不陌生的地方，蔣亮他家，哦，也算冰姑姑她家吧！

我看見蔣亮他爸了，那個很威嚴的小老人。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很恐怖，投在我身上我不自覺冒汗。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了，這是我見過的氣勢最強悍的男人。我當時沒想這麼多，現在我明白了，他身上的是梟雄特質……或許我知道他的身份才這麼認為吧，並不准確，不過我必須承認，在他面前我很不安、很緊張、很不自然。

他在喝粥，有吃宵夜的習慣，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蔣亮他媽招呼我坐下，還有冰姑姑，一人給我們盛了一碗粥，小米粥，不知道放了什麼一起熬的，有點甜，味道非常棒，我吃了一碗，想多吃一碗，沒好意思。

吃粥期間蔣亮他爸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看我一眼，不過吃完了卻給我丟下一句話，讓我跟他到書房。我看了一眼冰姑姑，冰姑姑裝作沒看見，和蔣亮他媽在談著一些瑣碎的事情，蔣亮他媽問她這幾天去峨眉山過的怎麼樣，身體怎麼樣之類。

我很無奈，也有點尷尬，但是我不趕怠慢，立刻跟蔣亮他爸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