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非得當敵人斗個你死我活?」梁佳說,聲音很大,有點聲嘶力竭的味道,弄的整個咖啡廳都看著我們。
「要聽真話?」
「是。」梁佳肯定的口吻,「今天我們把話挑明了說,大家都別虛偽。」
「好吧,佳佳,我一直以來都沒想跟你斗,我只希望拿回失去的,通過正當的途徑。」我喝了口奶茶,掏出煙想點,想起咖啡廳不準抽煙,我慢慢又收回去,把目光重新投到梁佳身上,「是你,是你一直逼我,把我趕上絕路,我無法不還擊,可是我還是一直輸。」我忽然笑了,「是的,我一直輸,我沒你聰明,實力沒你好,所有條件沒你好,我也認了!而你呢?你到現在還問我們是不是非得當敵人斗個你死我活?哈哈,真可笑,非常可笑,我可以選擇嗎?我可以說不嗎?」
「看事情不要單單看表面,我沒一次把你逼向絕路,哪怕一次,你仔細想想。」
我真的在想,第一次,梁佳通過一個大業務騙了我幾百萬,我向葉家成借。第二次,梁佳通過出口公司再騙我一百多萬。其實兩次她都可以騙更多,可是她沒有,尤其第二次,幾乎適可而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由?
好吧,拋開騙錢不說,別的損失呢?第一次整到大華被封,第二次落井下石几乎弄死藍貓,還有銀行貸款那個事情。
「想明白沒有?」梁佳微笑,「如果沒想明白我可以告訴你,或者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覺得所有壞事都是我乾的?」
「難道不是?」
「哈哈,你真幼稚。」梁佳指著我,「你有證據嗎?」
「梁佳,你別蒙我,每次我遇到麻煩你都會打電話擠兌我,你明明知道,你還說繼續加把勁,這話什麼意思?不是我以為是你乾的,而是你自己已經承認是你乾的,不是我冤枉你。」我嘴裡說,但我心裡已經開始動搖。可是……梁佳具備所有的動機,弄死藍貓佔便宜的是小王,她說的先下手為強。
「我這叫承認?換了你,我遇到麻煩你不一樣擠兌我?」
我啞巴,好像,確實是這樣。
「知道我最生氣什麼事情嗎?」梁佳眼裡迅速冒起一股憤怒,「你剪斷我的剎車,你想我死,你就那麼無情無義?」
「我妹呢?我妹是無辜的,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你,一直以來我只是被動反擊。」
「我對你妹幹了什麼?」梁佳拍了一下桌子,「我根本不認識你妹,我根本沒見過你妹,我擺你一道而已,很正常的商業競爭,況且我最終並沒有成功,訂單還是藍貓簽了,不是小王。」
「哈哈,不承認,你對我妹做了什麼?你居然不敢承認。」
「我再說一遍。」梁佳一字一字道,「我不認識你妹。」
我冷笑!
「行,當我承認,什麼都是我乾的。」梁佳的火氣爆發出來,「如果你這麼幼稚,你活該一直失敗,我們也沒談下去的必要,跟一個愚蠢加無知的人說話簡直浪費時間。」梁佳說完站起來,舉步離開。
「是,我沒你們聰明。」我咬牙切齒道,「但不代表我會輸,就算我輸了我一樣會重整旗鼓。」
「你不會輸?」梁佳轉過身,走回來,居高臨下看著我,好幾秒之後她忽然笑了起來,很不屑的笑容,「寧浩,你很可憐,我真的覺得你很可憐,你連誰是對手誰是敵人都分不清楚,你竟然覺得自己會贏,你贏的是誰?你贏的是什麼?你不會贏,你只會輸。」梁佳說完又走了,不過走出幾步她又停下來,背對著我說道,「自己回去想清楚,我希望你可以認清形勢,不要再那麼窩窩囊囊。」
梁佳離開了,我愣愣的坐在那裡,在想梁佳的話,她說的很隱晦,話裡有話。
想著,我忽然覺得很憤怒。
為什麼都這樣?就不能明明白白說清楚?
樊辣椒如此,梁佳也是如此,我不明白不是我的錯,你們就不能夠坦白說出來?我剛剛還覺得自己故弄玄虛,和這兩個女人相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買單。」我心情糟糕,語氣很差。
侍應生走過來,拿著賬單走過來,丁少月他們喝的也沒買單。
回到家,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反反覆復想梁佳那番話。
看事情不要單單看表面,這是梁佳說的,我用這句話進行分析,表面確實是梁佳害我,她確實打電話擠兌我,但其實很含糊。首先是我第一次去法國的時候,我可以拿訂單回來,回來大華卻被封,這表面確實是梁佳在搞鬼,樊辣椒也以為是梁佳搞鬼,目的就是讓我們有單做不了……
我第二次去法國,回來沒幾天藍貓又出事,麻煩還那麼大。
感覺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一樣,每去一次法國回來都要出事情。
不過,確實像梁佳所說,我沒證據,雖然表面受益的是梁佳……我總覺得有點奇怪,梁佳騙過我兩次,第一次是那個訂單,讓我賠了幾百萬,第二次貿易勒索我一百多萬,不過都在商場上,梁佳甚至兩次都出現了,錢是她收的,這肯定是她乾的無疑。但,整大華,整生產基地,這兩次並沒有證據。
甚至老妹那件事……也沒證據,梁佳自己說沒幹過,要麼是給我放煙霧彈,設計好什麼圈套讓我鑽,要麼真的與她無關。如果真的與梁佳無關,事情就更複雜恐怖了,因為……這是很陰險毒辣的誤導,目的是要挑起我和梁佳的戰爭。誰會這麼干?有一個人,葉家成,但為什麼?有他什麼好處?
如果真是葉家成,這正正可以解釋到為什麼樊辣椒和梁佳合作,她們知道背後有人搞鬼,合起來對抗。當然了,這絕對不是唯一目的,太簡單,也太明顯,等同於告訴搞鬼的人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把戲,我估計有后招,故意讓搞鬼的人知道。
哎,越想越複雜,怎麼我身邊都是些這樣的人?
又煩惱了,又開始難以入眠,輾轉反側了兩個多小時才感覺困意來襲。
第二天回公司,坐計程車,丁丁還沒回來。
回到公司,看見袁琳,她告訴我她準備去一趟杭州,去看看分公司的情況,問我要不要去,我當然不去,老大老二都跑了誰看公司?最後蔣亮陪她去,蔣亮開車,向冰姑姑借的車。
整個上午我的思想都圍繞樑佳和樊辣椒,猜測她們搞什麼陰謀詭計,由懷疑梁佳,到相信,再懷疑。我覺得我有必要弄清楚,至少我得弄清楚小王的狀況,看小王是不是個爛公司,讓梁佳移花接木了,賣給樊辣椒的其實只是一個空殼。
或許我杞人憂天了,如果是個空殼公司樊辣椒自己不會查?會,但梁佳既然出這一招,肯定有把握。
我給紀若蘭打電話,向她要丁少月的電話號碼,之前那份小王的資料在她那裡,我只能向她要,紀若蘭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不過還是爽快的給了我號碼,我讓她別告訴樊辣椒她也答應了……
「丁少月,有空嗎?出來談談。」電話接通,我開門見山道。
「我沒事情跟你談。」丁少月說,「你不要騷擾我。」
「我不是騷擾你,我有事情要問你,不會花你多少時間。」
「對不起,我不想見你。」丁少月還是拒絕。
「丁少月,看來我只有找你未婚夫了,忘記告訴你一個事情,在賓館……發生的一切我已經拍了下來,我不介意讓你未婚夫看看你另一面,他那麼……單純一個人,估計不知道這些事情。」我卑鄙嗎?卑鄙,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卑鄙我永遠輸,永遠鬥不過對手。
「你無恥。」丁少月在電話那端暴跳如雷。
「是,我無恥。」我冷笑,「你也好不到那裡去,是你先設計害我,害不成才被我抓住把柄,我沒有主動去招惹你,我問心無愧。」
「你……你不怕我報警?」
「我為什麼要怕?你沒證據,而且我什麼都沒幹,視頻拍的很清楚,是你侵犯我。」
「你給我下藥,你個流氓。」丁少月很激動。
「丁少月,說這麼沒意義,你還給我下套呢。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考慮,十分鐘內沒結果我會找你未婚夫,選擇權在你手上,你看著辦吧!」說完,我掛斷電話。
我相信丁少月會打過來,甚至不用十分鐘,可是……我不高興,一點都不高興,我沒試過用這麼卑鄙無恥的方法去逼人就範,這是第一次,我希望是唯一的一次。
五分鐘,我只等了五分鐘,丁少月打了進來。
「什麼地方見?」
「今晚六點,北和路若調咖啡廳。」這是馬小瑩的小姨那個咖啡廳,預防丁少月陰我,所以我選擇這裡,部長認識我,如果我出什麼事,馬小瑩的小姨會第一時間收到風。雖然,丁少月未必敢對我怎麼樣,畢竟我捉住了她的把柄,但我不能有恃無恐,小心點好。
「七點,六點我趕不及。」
「好吧,七點,不要遲到,因為我不會為你浪費一分鐘時間。」說完,我再次掛斷電話。
我想我真的要贊成建飯堂了,中午吃個飯那麼困難,非常花時間,我就慢了半個小時沒和外面的員工一起叫外賣,等到想叫的時候,一個飯居然不送,要五個以上才送。還好秘書人不錯,願意給我出去買,否則我要餓肚子。
吃完飯睡了一覺,睡了有兩個多小時吧,最後被秘書拍醒,說人事主管找我,我說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