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淑走了進來。

「你問這位吧，這位也是老闆，你問她同意不同意。」紀若蘭指著黃小淑。

「什麼？」黃小淑一臉疑惑。

「黃小淑，我現在急需一百萬，我打算和你們商量一下看有沒有辦法調出來，紀總很大意見，你怎麼看？」我拉黃小淑，把她按在我傍邊的椅子上，「給你一分鐘考慮，你說了算。」

「我……藍貓現在拿不出一百萬。」黃小淑說，「最多五十萬。」

「廢話，這個我知道。」

「我……自己……倒是有一百萬。」

「哇，你有一百萬？」我驚訝了，紀若蘭也驚訝了，我們都看著黃小淑。

「樊總……給我的，我沒動過，你需要的話……可以給你。」

「呵呵，黃小淑你真大方。」樊辣椒居然給黃小淑一百萬，很慷慨啊，這個女人，對黃小淑那麼好，他們之間肯定有點別的什麼關係，明天我得問清楚樊辣椒。

「黃小淑你沒發燒吧？你問都不問清楚要錢幹什麼你就拿敢出來？」紀若蘭一臉無奈，「你無藥可救了。」

「紀總你怎麼說話？難道我拿黃小淑的錢去亂揮霍？」

「行，反正不是我的錢。」

「黃小淑，我等下給你發個帳號，你明天早上把錢轉過去。」

黃小淑點頭。

我離開了紀若蘭的辦公室，蔣亮的事情辦成了，現在我要去辦我自己的事情了，去市區，去見馬小瑩她媽，已經拖很久了，我得去，無法逃避，必須面對的一件事情。其實我很害怕，我不知道馬小瑩她媽要和我說些什麼事情，如果是一些婚嫁之類的問題就撲街了，我現在和辣椒……哎，此去煩惱苦多。

還沒到，電話響了，是馬小瑩，問我走到那裡，我說快到了……

地點是另一個農家餐廳，規模很大，我才下車等在門外的馬小瑩立刻迎上來。我有點不自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馬小瑩挽我臂膀我下意識抽開，馬小瑩不解看著我。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我現在已經開始抗拒除了樊辣椒之外的女人，你可以說我沒良心，我就無法控制。

「對不起！」我覺得我有必要說這句話。

「進去吧，我媽在等了！」馬小瑩笑了笑，笑的沉重，她已經從我的舉動看出了我的想法，她不是一個笨女人。

我感覺自己在作惡，事實上……我還愛她，只是我愛不起，我心裡裝滿了樊辣椒，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樊辣椒是我必須愛的，沒有她我真的生不如死。但其實……或許說出來你會鄙視我，我還是要說，馬小瑩這種愛或許更適合我，一個小人物的平淡的愛情。

馬小瑩把我帶進一個包間，這個農家餐廳沒有大廳，都是包間，很簡陋，但簡陋的特別有韻味，在這裡進食胃口會大開，這是我踏進去的第一感覺，很自然的一個感覺，大概與那些植物有關吧，整個包間都是植物，四個角落都是，窗外也是，彷彿就一個植物屋。

包間內一共有兩個女人，一個是馬小瑩她媽，另一個我不認識，這個女人看上去與馬小瑩她媽有幾分相似之處，尤其是那雙很有神韻的眼睛。不過，單是氣勢與氣質這個女人凌駕在馬小瑩母女之上，很深練的一個人，看著就覺得不簡單。

「請你吃個飯真不容易啊。」馬小瑩她媽說，笑著說，只是目光之中有幾分貨真價實的不滿。

「對不起阿姨，我實在忙，出差廣州一個月，回來沒多久又去了國外，剛回來沒幾天。」我這應該不算撒謊，只是時間上稍微做了一些處理。

「坐吧！」

「謝謝！」我坐了下去，馬小瑩坐我傍邊，給我倒茶。

「這位是小瑩她小姨。」馬小瑩她媽給我介紹傍邊的女人。

「小姨好。」

「你好。」馬小瑩的小姨對我笑，淺淺的，看著並無殺傷力的笑容，但是你會很難適應，「她們說你很年輕，確實很年輕。」

我笑笑沒說話。

「你算事業有成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馬小瑩她小姨繼續問。

「我沒有什麼事業，我就是一個打工的，至於……婚姻問題，我正在努力思考當中，應該很快有結論，不過我想趁年輕多拼幾年。」我這話算把在場的幾個女人都得罪了，哎。

「有志氣，不過呢……結婚後同樣可以奮鬥，很多人都是結婚後才奮鬥出成績，男人嘛，有家庭負擔才顯得成熟穩重，動力供輸更加源源不斷。」馬小瑩她小姨繼續說，「有時候要有個正確決斷，無論是什麼事情，拖下去總是不好，有些事情你自己能拖得起，別人不一定可以。」

「我贊同這點。」我不知道怎麼反駁，我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贊同就好，你和小瑩的事情……我知道，她爸當初和你說過一些……很難聽的話吧？你不用管他，他的思想工作我們來做，保證沒問題。」馬小瑩小姨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有信心。

我不說話！

馬小瑩她小姨還想說什麼，被馬小瑩她媽阻止了，她媽應該看出了一些苗頭，我的不自然，我說話的方式，以及傍邊馬小瑩的表情，那是她女兒……她不可能看不到。

哎，我就一混蛋。

看來男人有時候真的該管好自己下面，如果我不是……什麼過馬小瑩，不至於今天。我不是不愛馬小瑩，可是我不能愛，如果沒有樊辣椒我恨不得跟她一起，但是因為樊辣椒的存在，誰在我心裡都不重要，說到愛情這方面，這到底是我的無奈，還是生活、際遇的無奈？

今天這種情況相信大家都心裡明白，尤其是馬小瑩，她一定很傷心，我主動靠近她又主動離開她，開始她是不理會我的，等到想理會我了……我卻不能給她什麼了，這很可笑。無論如何，這頓飯完了以後我都要跟她好好談談。

我比較奇怪的是，為什麼這些話都由馬小瑩她小姨來說？馬小瑩她媽不說？難道這與馬小瑩她爸有什麼關聯？她爸那裡去了，不在啊……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吃飯時，氣氛很怪，雖然菜很好，但我卻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總是提心弔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然後真的有事情發生了，包間門被一腳揣開。門是馬小瑩她爸揣的，他先走進來，後面還有一個人，居然是馬小瑩的前夫。

「馬蘭芝你行啊，瞞著我。」馬小瑩她爸憤怒的走過來，拿起茶壺砸到地面上，然後還想砸別的，被馬小瑩的前夫拉住。

「你砸什麼砸？你以為這是你的地方？」馬小瑩她媽站起來，也是一臉憤怒，指著馬小瑩前夫，「帶這個混蛋來幹什麼？還嫌她害我們女兒不夠？」

「怎麼害了？害嗎？不是你她們會離婚？有你這麼當媽教唆女兒離婚，你老昏了是不是？」

「我是為女兒的幸福著想，你以為你，凈想著你恩人的兒子，兒個屁，對我們女兒好了嗎？你看女兒嫁過去有笑過嗎？」馬小瑩她媽把馬小瑩拉起來，把我也拉起來，拉倒身後，她站前了幾步，「我今天就得辦成這事，我看你能怎麼樣。」

馬小瑩她爸很生氣，狠狠瞪著我。

「瞪什麼瞪？你看我們女兒，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馬小瑩她媽又指著馬小瑩前夫，「我們女兒用嫁給這個混蛋。」

「你夠了沒有？什麼混蛋？」馬小瑩她爸又站前一步，與他老婆針鋒相對，「口口聲聲說別人混蛋，別人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對不起我女兒就是對不起我。」

「你這什麼理由？小瑩過的不好嗎？如果不是你插手插腳他們至於今天？」

「什麼這樣那樣，你現在什麼意思？來搗亂啊？你想怎麼樣？讓他們復婚是不是？」馬小瑩她媽憤怒升級，青筋都起來了，「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別想，你趕緊帶他滾出去，如果你堅持……要他們復婚我就跟你離婚。」

我嚇傻了，聽著這些問題，原來這麼複雜，馬小瑩家以及她自己和她的前夫，她們離婚居然是她媽的主意，而她爸則站在男方一邊。

可是，她爸當初和我說那番話明明在維護馬小瑩，這到底怎麼回事？最奇怪的是，自己的一對父母在進行如此激烈的爭吵馬小瑩竟然一言不發，不勸她媽也不勸她爸，就是低著腦袋。

她小姨更奇怪，彷彿並不在意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幕，依然很有胃口吃著飯。還有一個問題，馬小瑩她媽姓馬，馬小瑩到底跟誰姓？她爸媽同一個姓還是什麼？

「你自己說的，希望你別後悔。」馬小瑩她爸說，但氣勢上已經弱了。

「我後悔什麼？我嫁給你我就後悔，你個窩囊的男人，這個家靠誰啊？還不是靠我妹，你現在翅膀硬了敢砸她東西，當初是誰幫你開個餐廳，誰給你打本？」馬小瑩她媽指著自己老公大罵，「你就是一個吃裡扒外的傢伙，你連自己女兒都害。」

馬小瑩她爸臉色發紅，最後揮袖而去，馬小瑩的前夫也準備走，被馬小瑩她媽叫住。

「給我站住，你現在還想怎麼樣？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

「聽見了？聽見了趕緊滾，別再進我的地方，再進我就打斷你雙腿，我說得出做得到。」馬小瑩她小姨補充道，單單看字面，這番話很兇狠，但是馬小瑩她小姨卻說的雲淡風輕，彷彿說的不是打斷一個人的腿，而是要請客吃飯，總之……你不會懷疑那是虛張聲勢恐嚇你。

馬小瑩的前夫哆嗦了一下，黯然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