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讚賞

「好。」張定軍帶頭鼓掌，向我投以讚賞的眼神。

「你很強。」保安部長站起來，很有風度的向我豎拇指，眼中輕蔑之意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種無比真切的敬佩之意，他甚至推開裁判，親自舉起我的手以示勝利。

「一般吧！」我笑了笑，「你也很強。」

現場終於反應過來，掌聲雷動，一片喜悅之聲。梁佳忘情的沖了出來，一把抱住我，臉上表情比誰都興奮。不過不知那個王八蛋喊了一句「親一個」，反正不是飛雅的員工，飛雅禁止辦公室戀愛，除非是我仇人，或者認不出梁佳，又或者認不出我……否則絕不會開這種滅絕人性的玩笑。

一石激起千層浪，集體都跟著喊了起來，最後飛雅的員工也跟著喊，連張定軍都成為其中一員，氣氛頓時被渲染到尤其高漲。我頭皮發麻啊，想拉著梁佳逃跑，但被N個人圍住，根本無法逃。

無奈的看了梁佳一眼，梁佳一張臉紅似蘋果，眼神里懷著那麼一絲期待。

「放心，沒事。」張定軍悄悄靠近，在我耳邊說。

「這個……」我看了一眼梁佳，她低下頭，脖子都紅了。

「你看，我是個很解風情的人，逢場作戲嘛，連上帝都會原諒你，何況飛雅。」

老總已經打保票，咱還有何顧慮？我豎起手指做出一個讓大家安靜的手勢，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就在梁佳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已經飛快吻住她的嘴唇……

被突如其來的吻封住，梁佳整個人軟化。

坦白說，梁佳的嘴唇十分柔軟，有點冰涼，還有一股甘甜，吻起來十分美妙。氣氛更加美妙，耳邊是一陣陣激烈的掌聲，萬眾之中一吻，浪漫、觸動人心。

吻止、分開，觀眾散退……

梁佳一臉羞澀看著我，那模樣可愛之極。

「年輕人。」張定軍拍拍我肩膀，「晚上賞個臉一起吃飯。」

「一定。」我作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不錯嘛，呵呵！」張定軍笑笑，離開了。

靠，張定軍向我發出邀請，可想而知出遊的時候有幸與老總吃飯的大多非富即貴，起碼在公司享有一定地位，象我這種小職員怎麼也輪不上。況且，我還苦於無法接近張定軍……看來啊，不是我家有神靈庇護，就是樊辣椒她家跟神靈是親戚。

回房間泡了個澡，樊辣椒的電話立即打進來！

「風頭出盡，恭喜。」樊辣椒這話不知道是讚美還是諷刺。

「同喜、同喜。」感覺我們就象地下黨，恭喜與同喜是接頭話，接完頭開始談革命。

「瞎得意。」樊辣椒話鋒一轉，「讓你辦的事情有什麼進展？」

「暫時沒有。」

「沒有？」樊辣椒不滿。

「BOSS，我是凡人，不是神仙，才那麼半天時間，我連人身邊都沒靠近……」

「住隔壁，請吃飯，這不算靠近？」

「你……？」樊辣椒連這些事情都知道？太恐怖了吧？好象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一樣，所以說與樊辣椒作對真沒什麼好下場。還好我站對位置，否則就要找定人替自個收屍了，指不定屍骨無存。聽說美國大兵避免屍骨無存的方法是盡其量多紋身，看什麼時候我得去紋幾個，完了以後拍下照片往家裡發，到時候憑紋身……汗，什麼腦袋，竟往這方面想。

「寧浩，你的一舉一動我至少有十種方法……」

「OK，不用說了！」

「請時刻記住你的任務，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樊總，你總得給我一定時間吧？反正假期一共三天，這才第一天，即便再黑心的老闆也得先讓手下吃好睡好再上戰場對吧？帶傷上陣只會自取滅亡，這個道理應該不用我說你也懂。」

「廢話還挺多。」

「謝謝！」

與樊辣椒研究了一些應付張定軍的辦法，通話結束。

到了晚飯時間，我莫名奇妙緊張起來，一方面擔心套不到有用的信息，一方面害怕被識穿。雖然被識穿的幾率幾乎為零，可是我仍然害怕，畢竟當卧底都沒好下場，前幾天剛看了「線人」，這種感覺更強烈。小謝還知道先收個一百萬，我這幾乎沒有任何保障，失敗了什麼都得不到，還得滾蛋，而且……或許還要留下點什麼。看來啊，必須找個機會跟樊辣椒談談報酬的事情，可是……我覺得這是小人才幹的（難道當無間道就不是小人）？

翻出一套比較能見人的衣服穿上、出門……

一出門就看見梁佳背手站在門外，嚇我一大跳。

「佳佳，還好我沒心臟病，否則你就得破財給我家送白金了。」我驚魂未定，忽然這麼膽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去幹些不太光彩的事情，做賊心虛吧大概！！！

「烏鴉嘴。」

「我鴻運當頭，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你就狗屎運。」梁佳意識到自己說了髒話，飛快又道，「你去跟張總吃飯？」

「廢話。」我忽然想到什麼，「你不是想跟去吧？張總可沒邀請你。」即便邀請了我也會找借口推掉，張定軍那死色鬼信不過，要故意把我灌醉欺負梁佳怎麼辦？要欺負也是我先欺負，什麼時候輪到他？

「不是啦。」梁佳伸出背後的手，遞給我兩顆藥丸，「跟他們吃飯免不了要喝酒，也不知道要喝多少，給你買了兩顆解酒丸，有備無患……」

「嘿嘿，佳佳我真是愛死你了！」汗，貌似又口不擇言說錯話。

梁佳輕聲呢喃了一句話，貌似在說：又不是真的。

「你自己找地方吃飯吧，小爺我今晚就不陪你了哈。」

「呸，誰稀罕你陪，風流去吧你！」梁佳蹭蹭蹭跑回自己房間，砰的關上門。

梁佳果然有先見之明，與張定軍吃飯確實以酒為先，菜沒吃半根已經被灌六七杯。

「年輕人，怎麼不跟你們樊總的團啊？」張定軍有意無意問。

「這個嘛，嘿嘿……」別以為我應付不來，我是在故意買關子。因為有些秘密輕易說出口就不成秘密了，況且想釣大魚就必須先放長線，用足誘餌。

「不想說？或者……」張定軍目光分別在在座每一個人身上瞟了一個來回，「沒關係，在座的全是自己人。」

「來，自己人，乾杯。」以進為退，繼續釣。

「乾杯……」

又稀里糊塗被灌了好幾杯，腦袋開始迷糊，借上廁之名所拿出梁佳給我的藥丸，我不知道該吃多少，所以全部吃下。重新回到席里，菜已經端上來，那幫傢伙正在狼吞虎咽，反而體形最粗壯的保安部長吃的最斯文，還幫我拉椅子，招呼我坐下……

「必須提一下啊，飛雅的福利待遇在業內屬最好。」酒足飯飽，其中一個傢伙說，這傢伙是後勤部的大佬。

「這要歸功於我們領導，比如——張總。」另一個傢伙趁機拍馬屁。

「呵呵，全賴大家共同努力而已！」張定軍低調的回應。

「不過呢，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象我們張總一樣為飛雅日以繼夜鞠躬盡瘁無怨無悔的，更有拿著雞毛當令箭沒才沒德的死討厭鬼，大家說對吧？」

「同意。」

「完全同意。」

後勤部這傢伙開了個頭，這幫陰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謾罵起來，言語間大多影射樊辣椒。張定軍則臉無表情，不發表任何意見。這幫陰人真當我傻子了，居然用這種破招拉我入伙，不過真別說，若非樊辣椒找我在先，我可能真會掉他們陷阱。現在嘛，我感覺他們象一群扒光的猴子，只有保安部長看上去比較有正義感，應該是中立的吧！

「寧浩，怎麼一句話不說？醉啦？」後勤部長推我。

「哦，確實有點醉。」屁，梁佳給我的藥丸特別有效，別說醉，我此刻連半丁點暈呼感覺都沒有，但是我得裝醉。

「說說話嘛，這年代沉默已經不再是金。」後勤部長打了個酒嗝，「我給你數數看，我們去找工作要說話、去買東西要說話、去見丈母娘要說話、去找妞更要說話……」

「老梁，你醉了吧？」張定軍笑著插了句。

「我沒醉。」後勤部長笑的很是淫dang，「在座哪位沒找過小姐？男人嘛，聚在一起難道談自己老婆？當然是談小姐咯。只是……媽的，小姐可比老婆貴多了……」

「老梁，你真醉了！」張定軍搶過後勤部長的酒。

「我真沒醉。」後勤部長一隻手搭在我肩膀，「寧浩，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呵呵，我在感慨。」我喝了口茶，慢慢道，「我以為全公司上下就數我最討厭樊辣椒，沒想到討厭樊辣椒的大有人在。」

「哦？」後勤部長眯著醉眼。

「這丫就一陰陽失調的變態老怪物，經常濫用職權糟踐、非禮下屬，動不動扣工資、扣獎金。功不獎，過照罰，無惡不作、心狠手辣，一整天遊手好閒昂著腦袋到處指手劃腳大聲謾罵，仗著有那麼幾分姿色粘花野草私生活不檢點、作風嚴重違反道德，在其手下工作簡直丟人……」佛祖庇佑，但願這番話不要傳到樊辣椒耳朵，否則我肯定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