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先生，您以前去過壁壘山嗎?”
“我前不久就去過。”
“那您見過壁壘山上的巫師?他們是不是和傳說裡的一樣能飛來飛去的?”
“嗯……也不是所以巫師都會飛吧。”
“……”
通往壁壘山的路上，羅納德和商人的孩子小聲交談著。
比起巴普羅爾和卡特琳娜，似乎還是羅納德更容易被小孩子喜歡，所以在遇到這三個陌生人之後，基本上都是羅納德和這孩子進行交談。
然而隱藏在這看似正常的旅途之下的，是異常凶險的前路。
對於商人而言。
現在的壁壘山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隱藏在通往壁壘山隧道那裡的地下城建築，此刻或許還能讓他們進行交易，甚至還能帶來更加豐厚的利潤。然而暫時失去了巫師作為上層階級的壓製作用，普通平民會發生什麽樣的……
想到這裡，羅納德就忍不住搖頭。
相遇的這一天以來他也暗示過商人一行，言語中透露出壁壘山不適合前往的消息。然而對方在經商一途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考慮放棄這次經營計劃。
另一邊，壁壘山的狀況倒是完美符合了預測。
第二天白天，壁壘山通過聯絡法術，確認了派出去的第一波巫師已經‘全軍覆沒’。
隨後他們確實沒有立刻派遣第二波追兵。
再次強化保護壁壘山的法術以後，他們繼續開始穩定內部局面，同時對三天后的封印破除時機做準備。
直到羅納德他們陪著商人車隊繼續前進的第二天。
第二波阻擊他們的巫師才被選拔出來。
然後朝羅納德三人逃離壁壘山時候的方向，足足七位大巫師——即壁壘山的原典持有者從山腰出發，以扇形陣列分散向前推進。
絕對在水準線以上的偵查法術展開。
帶來的是足夠保險的偵查效果。
正常情況下，一般的原典持有者也很難從這種能夠等級的搜查中蒙混過關，羅納德三人得益於之前的反偵察準備，所以才沒有很快暴露。
“嗯……”
突然，羅納德表情一變。
事情再次發生變化。
羅納德和同伴原本做好了準備，針對這些大巫師的攻擊計劃也早就列好方案。
然而就在一切蓄勢待發的時刻。
這七個人卻停下了！
他們的位置突然全部停止前進，隨後很快開始後撤。
就一刻鍾出頭，才離開壁壘山的七位大巫師全部返回學院，緊接著快速散開回歸到自己的原本的崗位，開始投入到整合人員的工作之中。
這種表現……
就好像壁壘山決定放棄追捕羅納德三人似的！
“……”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何況眼前的場景，還直接和卡特琳娜的預測相悖！
羅納德隨口安撫了商隊的小姑娘，扭頭就對自己的同伴提醒起來:
“喂，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他們從山上下來，然後很快又自己回去了。”
“……”
“這是出門忘記帶鑰匙了?”巴普羅爾下意識地蹦出來一句不可能的猜測。
卡特琳娜更直接，【心理史學】的咒語直接念出。
“他的名字是蓋爾·多尼克，原本只是一個鄉下孩子，以前從未來過川陀。
或者應該說，他並沒有真正來過……”
少女臉上的表情逐漸低沉。
這次她幾乎沒花時間就脫離了預測狀態，對羅納德兩人解答時語氣也帶上了暴躁。
“不行，這個已經被強大的因果類法術遮蔽了。”
“推測的結果有數千種之多，
完全無法準確判斷真實情況。”“這倒是有些樣子了。”聽到結果，巴普羅爾完全沒有擔心的意思，反而有些稱讚壁壘山的行為，“要是在斯普林斯，丹特裡安那家夥遇到這種事，下一秒就是反因果、反預言、反偵察的一大套操作。這麽幾天時間能弄明白這個，那個偽神倒是進步挺快。”
卡特琳娜馬上反駁了邪教術士的誇讚:
“壁壘山的反偵察系統實際上一直以結界的形式生效，我的預測是繞過了它這個系統來進行的。眼下我的法術會失敗——結果隻可能是他們做了針對性的處理。”
“……”
三人六目相對，眼神交流之間羅納德明白果斷總結道:
“現在有兩種可能。”
“第一，壁壘山把對付我們這件事，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所以正在以針對我們為目標調整計劃;第二，他們準備徹底轉入防守，在封印破除前保持最大的有生力量，外派人員的返回、新的屏蔽法術，都是為了達成這一目的。”
羅納德的結論得出得很快。
卡特琳娜和巴普羅爾只是交換眼神， 也立刻認同了羅納德的想法。
那麽問題就來了。
——真相到底是哪一個?
面對不同的情況，他們三人要作出的應對也是截然不同的。這可是正面對敵、考驗硬實力，與暗地潛入、考驗靈活性的差別。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害怕了！”巴普羅爾從來不介意在這種時候表達自己的看法，他馬上就自顧自地選擇了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甚至還引申起了自己的經驗之談。
“其實我領導學派的時候也是這樣。”
“如果手底下的人有可能被一鍋端，我的指導性建議通常來說就是趕緊跑路，保存有生力量才是之後東山再起的最大保障。”
卡特琳娜的看法則完全不同:
“壁壘山的瘋子和你這種瘋子不同。”
“如果當年不是被強製封印起來，這裡的大部分巫師其實都是想著同歸於盡的那種家夥，不要小看他們在這種事情的果決程度。”
“看待生命的存在上，無論是他們自己的、還是普通人的，這群家夥都將其視為可以衡量的籌碼。”
“別指望這群人想什麽保全實力的方案出來！”
“……”
巴普羅爾和卡特琳娜各有自己的想法。
討論到激烈之處自然一時難停。
然而沒過太久，羅納德卻面色古怪地搖了搖頭:
“先停停吧，兩位。”
“現在……又有人從壁壘山出來了……”
以羅納德強大的偵查能力，他很清楚地感覺到壁壘山又有巫師主動離開學院。
只不過和上次不同整整六位大巫師不同。
這次離開壁壘山的。
竟只有三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