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又有人死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神甫頓時慌了。
臉上的神情充滿了不安和恐懼，甚至語氣也變得有些發顫。
一把抓住面前的小男孩，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
“還是在船上嗎?還是漁夫嗎?人死在什麽時候?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只是來報告的......”
小男孩本來情緒就不穩定，被神甫這樣抓住雙肩逼問，本就通紅的眼眶幾乎快要流下眼淚，嘴裡的話更是無法說的清楚:
“碼頭......漁船.......死人......”
看著兩個情緒緊張的人互相拖後腿，問答之間幾乎沒有任何有效的信息和進展。
終於，羅納德看不下去了。
他走過去拍了拍神甫的肩膀，語氣盡量放緩:
“康尼先生，你嚇到這孩子。”
“還是讓我來問吧。”
“唉?”
被羅納德這樣提醒，神甫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麽衝動。
連忙往後退了兩步，他放開捏在男孩肩上的雙手，眼神之中充滿愧疚與自責:
“孩子，真是抱歉啊。”
“我太緊張了。”
可惜這樣的道歉並沒能起到效果。
小男孩仍然在那裡神情慌張，瞳孔中的恐懼一點都沒減緩。
眼看這樣的情況，羅納德乾脆的走過去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和小男孩處在一個高度。
認真的注視著對方的瞳孔，他這才開口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剛才可能看到了非常嚇人的東西，但是你可以放心，叔......大哥哥我，來塞勒菲斯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所以告訴我吧。”
“碼頭那邊具體情況到底怎麽了?”
平等對視的姿勢降低了小男孩的戒備，安慰了一段時間，他的情緒總算穩定下去。眼神有些畏懼的向教堂外瞥去，小男孩開口說道:
“還是......還是在碼頭那裡。”
“今早回來的大人們聽到神甫說沒事了，本來已經做好了收獲的準備，結果回到碼頭，今天又發現有一戶人沒有下船！”
“然後......然後他們立刻圍上去查看。”
“就看到了那個屍體！”
“......”
思索了兩、三秒，羅納德才追問道:
“是剛剛發生的嗎?”
小男孩乾脆地點頭道:
“對，消息一傳出來，我就跑來教堂了。”
聽到男孩的回答，羅納德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神父。
“康尼先生，這孩子你先照顧一下吧。”
“我去碼頭那邊看看具體情況，如果有問題我會處理的。”
“沒問題。”
身後神甫的聲音傳入耳中，羅納德沒有一點點遲疑，直起身就走向教堂大門。
下意識的，他伸手摸了摸懷裡的左輪手槍。
如果在場的普通人非常多的話，那麽《神曲》的黑霧到時候也不太好拿出來，所以還是試一下用這玩意吧......
說不定穿越這種東西，還能治愈射擊脫靶這樣的毛病呢?
思索之中，羅納德往塞勒菲斯的碼頭走去。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在小鎮周圍的街邊、道路上、房屋門口，一些神情惶恐的婦女或者兒童隨處可見。
顯而易見——
當昨天神甫告訴大家這裡已經安全之後，
今早立馬又出問題。這種權威人士的‘失信’，很容易會讓人群變得不安定起來。 更別提出現在塞勒菲斯的，還是會奪取人生命的‘怪物’！
心情一點點沉下去。
羅納德一言不發的趕到碼頭。
隔著老遠，他就看到很多人圍在一個木質渡頭，一條不算太大的漁船就停靠在那個泊位。
羅納德整理了一下外套，隨即往人群中走去:
“麻煩讓一下，我要檢查遇害者的屍體。”
“......”
道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讓出。
碼頭這邊的漁夫看到羅納德的打扮，就明白面前的男人是幹什麽的。
畢竟之前的幾天時間，威拉德他們三個調查員就活動在塞勒菲斯。
從人群中擠過，踩著舢板跳上漁船。
得益於《神曲》對身體素質的強化，在船艙捕獲的魚堆之後，羅納德聞到一股血腥的氣味。
能在魚腥中分辨出這個，絕對是頗有難度的事情。
順著氣味過去，就在距離不遠的船艙之中，一個成年男人的屍體躺倒在地上。
蒼白的皮膚下沾著逝去之人的鮮血，混雜著海水和魚的粘液塗了一地，只要落腳下去，就勢必會踩在這些令人犯嘔的東西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說明這個人已經徹底死去。
羅納德皺了皺眉，忍著心中的不適就走到屍體邊上。
就連習慣了辛苦生活的漁夫，面對這種場景也隻敢站在外面圍觀。
站在眾人的注視下，羅納德蹲下身體開始檢查。
才第一眼，羅納德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
屍體身上最致命的傷口，和之前他在文件記錄裡看到的敘述不太一樣。
前幾天被那個發狂研究員所殺害的漁夫，基本上都是開膛破肚、去除內髒，而這個男人雖然同樣失去了內髒，但是在手臂和大腿之類的位置，也很明顯的缺少了一部分肌肉組織。
這是怎麽回事......
羅納德現在有些疑惑。
他一開始比較傾向於有人被那本沒有被發現的魔導書影響，然後淪為和研究員一個下場的結果。
但如果是同一件物品的干涉，表現形式的差異為什麽這麽大?
眼神詫異地搖搖頭，羅納德蹲繼續檢查屍體。
現在的他也只能繼續研究下去，看看還能從這具屍體上得到多少新的消息了。
一段時間太長之後，羅納德確認了屍體上的傷勢。
男子身上的致命傷口全都是被利器切割開來，並非是那種類似於人類啃食、或者野獸撕咬留下的痕跡。
換句話說——
這家夥是被人用刀劍之類的東西砍死，然後剝掉身上的血肉的。
這到底是誰乾的?
手中掌握的情報實在不夠。
疑惑之中，羅納德看向了站在船艙外面的漁夫:
“有人知道這家夥叫什麽名字嗎?”
“還有最近，他有沒有和人產生口角或者肢體衝突?”
“......”
漁夫們沉默著。
羅納德等了大概有四、五個呼吸。
才終於有一個中年漁夫，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