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本來對補藥之類的沒多大的感覺。
因為爺爺將顧氏交給她哥之後，平時的愛好就那麽幾樣，除去下棋殺花捧奶奶臭jio之外，就只剩下偶爾喝點酒了。
爺爺不喜歡那些洋酒，就愛找人倒騰藥材弄些藥酒陳釀。
所以剛剛沈慕彥問了那句之後，她還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但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北城入了冬後，夜色落的比夏天要快許多。四五點鍾的時間，外面已經陷入半明半暗的狀態。
房間裡的光線也昏昏沉沉，男人呼吸時夾雜著濃鬱酒香，一點點侵蝕著顧盼的神經。
她後知後覺的有些反應過來，他話裡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雙頰溫度瞬間變得滾燙，小手不老實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想推開他。
嘴裡也小聲嘟囔了一句：“不要臉。”
男人將她微乎其微的抵抗輕易化解，落在耳邊的輕吻一直未停，好半晌，又問了她一句：“剛剛在瞎摸什麽？”
“誰瞎摸了？你少自戀了！”顧盼眼神不自然的飄忽，為自己辯解，“我就是看你口袋裡像是有東西的樣子，好奇你揣了什麽，想拿出來看看。”
說到這，她捧過他的臉，凶巴巴看著他，“倒是你，剛剛是不是故意裝睡的？是不是等著我偷偷對你做什麽，然後準備抓我個措手不及？”
顧盼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幸好自己也做什麽別的傻事，不然這個男人指不定怎麽閉眼偷笑呢。
他太壞了！
顧大小姐氣乎乎的又瞪了他一眼，接著沒忍住，亮起小白牙，一口咬上男人的下巴。
沈慕彥沒太在意她的小脾氣，任她胡鬧任她撒嬌，後來感覺她松了力道，才微微撐起身子。
原本緊致的下頜此時結結實實的烙下了一排牙印，男人不苟言笑的樣子，配著那塊印記，倒顯得有些搞笑滑稽。
顧盼沒忍住，嘴角翹的厲害，像足了做壞事得逞的小狐狸模樣。
“沈先生，以後記得少惹我哦，不然你上班之前我就多啃出兩排這樣的牙印，看你還怎麽在那些高管面前，冷臉訓人！”
顧大小姐只要想一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好笑，甚至開始躍躍欲試，想著哪天真的來實踐一把。
沈慕彥沒搭理她的胡言亂語，身子撐起之後，手臂伸到口袋中，接著，拿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絲絨盒子，遞到顧盼跟前。
“你說的是這個？”
“對呀。”顧盼一把接過來，順手打開，“這什麽啊，你還隨身……”
話未說完，她聲音就頓住了。
小巧的絲絨盒子中，裝著一枚別致又漂亮的鑽戒。此刻房間內光線不算明亮，但點點光源照在上面，正中央的鑽石也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心中的震撼簡直一波接著一波。
“你這……什麽意思？”
顧盼真的驚了，她完完全全沒想過這個男人會揣了枚鑽戒過來。更是沒想過，他會毫不遮掩，在她問及的時候，直接亮出來給她瞧。
“沒什麽意思，原本怕顧老夫人和顧董那裡會難過關些，所以準備了這個，想有備無患。”
老人在乎什麽沈慕彥其實是明白的，他們如果在了解了自己之後，還抱著遲疑態度，那只能說還差一個承諾。
雖然婚姻不是最牢固最堅不可摧的，但至少會暫時讓兩位老人安心。
沈慕彥這次來，就沒打算失望而歸。
所以方方面面的可能性，他都想到過。
這會兒顧盼忽然問起，他也沒什麽好遮掩的。
但他是不遮掩了，顧大小姐卻意外的不行。
她反反覆複的看著那枚戒指，心中的震撼湧得她好半晌都沒有言語。
末了，她訕訕問了句：“你就不怕真拿出這個，會被我們套牢嗎？”
也幸虧今天沈慕彥沒有將這個東西露出來，不然說不定又會刮起怎樣的大風浪呢。
一旦沈慕彥給了態度，奶奶他們在了解了他這個人之後，肯定會急著讓兩個人的關系更加親密。
年底訂婚明年結婚的可能都有……
這個男人就不怕嗎？
哪想，沈慕彥聽了她的話，神色依舊淡然的很。
“套牢又如何？”男人眸色深深的睨著顧盼，“我和你不一樣，很久以前開始，我的選擇就只有你，也只會是你。所以沒有什麽套牢，於我而言，是求仁得仁。”
顧盼聽得又感動又心虛，雖然這男人表白說得很溜，但她總覺得他在意有所指些什麽。
她想到之前在爺爺書房裡被揭過的那些底，有些尷尬的咳了咳。
想了想，她決定主動坦白錯誤，畢竟自己確實撒了謊，做錯了事，這會兒服個軟也不算什麽。
“那個……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嘛，我小時候不定性呀，你也知道的，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就又喜歡那個了。可是我發誓，那些人我都是只看臉從來沒有走心的！花錢也只是圖個爽，呃……算是不過腦子的衝動消費？
反正不論如何，都是以前的事啦！你不要再想或者暗戳戳生氣了哦！”
顧盼說完，還討好的衝他笑了笑，又像小奶狗似的，拱著吻了吻剛剛被自己咬過的下巴。
男人不為所動，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才淡淡開口：“那現在呢？”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那現在呢？
顧盼一瞬間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眼神軟軟的看著他。接著，像是故意一樣，微微抬起小腦袋，朝他耳蝸吹著氣。
“現在當然就隻喜歡你啦。”
小姑娘聲音不大，語氣嬌嬌的，軟得厲害。
沈慕彥被她的故意為之撩得厲害，喉結克制著輕滾了一下之後，俊臉重新埋進她的頸窩。
“說了隻喜歡我，就不要再東張西望，左顧右盼。”
低沉的聲線悶悶的傳過來，男人說話時，薄唇一張一合刮著顧盼脖頸側面的肌膚，又癢又酥。
顧盼仰著脖子躲閃，嘴裡又下意識的有些欠揍的問了句：“那我要是以後忍不住了呢？”
男人沒抬頭，俊臉依舊埋在她的頸窩裡，聽完她的話，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皮膚。
“我暫時還沒發過瘋，但如果你想看的話，可以試一試。”
“……”顧盼被他這話搞得心頭猛跳了一下，莫名有些無語又有些心動。
剛想再說些什麽，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極微小的敲門聲。
“盼盼？還在裡面嗎？”
門外的是顧老夫人，估計是安置好了顧老爺子後，見顧盼也沒了人影，就過來找了。
顧盼趕緊推了推沈慕彥，微微向前仰了仰身子，朝門口那邊喊了句：“奶奶，在呢，我把上就出來。”
顧老夫人該做得做完了，倒也沒想多逗留，直接又道：“那奶奶在客廳等你，善善也還在呢，你快點。”
顧盼又應了聲，聽見奶奶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微微松了口氣。
壓著她的男人還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忍不住了，小手又朝他的胸膛施力向外推了推。
沈慕彥一把將小姑娘的手都攥進掌心，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前後不搭的話——
“盼盼，還有十幾天就到年末了。”
顧盼覺得莫名奇妙的很，不知道這個男人忽然說這句做什麽？
年末怎麽了？難道他是想和自己一起跨年？
胡亂猜測的時候，沈慕彥已經將身子向右一翻，將她放了開。
她再也沒時間浪費，趕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往外面走。
臨走前交代了一句——
“如果還醉得難受就睡一下，反正時間還早，我出去陪陪奶奶和善善。”
總得來說沈慕彥對顧家的拜訪活動還算圓滿。
當天晚上幾位男性都睡到了晚上七八點鍾，沈慕彥先醒過來，爺爺其次，顧安南最後。
下樓的時候，顧安南的臉臭的很。
顧盼其實能理解她哥，畢竟在餐桌上他肯定是抱著灌醉沈慕彥的態度，哪想到最後先醉的竟然是自己。
而跟沈慕彥相比，顧安南又胡言亂語了一通，面子裡子算是丟盡了，想擺點大舅哥的架子也不可能了，這會兒不賭氣才怪。
相比之下，顧老爺子則態度好上許多，下樓的時候還一直說沈慕彥酒量不錯，酒品也不錯，又叫他常到家裡來。
時間晚了，沈慕彥看了看表，準備帶著董善善和顧家人告別。
臨走前，顧老爺子忽然遞給他一個紅封。
“這錢呢，算是給小沈你的見面禮，錢也不多，圖個喜慶。今天我和盼盼奶奶對你了解了一些，也知道你和盼盼的感情了，所以不打算阻止什麽。
未來你們年輕人怎麽發展，就看你們自己。不過我們還是那一個要求，不論如何，你不能讓我們家盼盼受傷流淚，不然我這個老頭子可是第一個不放過你！”
沈慕彥看著顧老爺子遞過來的紅封，喉嚨莫名有些發燙。
好半晌，他恭敬有禮的將紅封接過，聲音依舊低冷，但語氣中，卻帶著比任何時候都要鄭重的認真。
“您放心。”
————
時間匆匆的過，一晃就到了今年年末。
北城前些日子就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勢急而浩大，整座城市一夜之間都被覆上了厚厚的一層雪白。
氣溫也驟降到零下十幾度，所以這段時間，顧盼除了去和沈慕彥見面約會外，基本上都躲在家裡窩冬。
今天是一整年的年末，最後一天。
顧盼還記得之前沈慕彥在家裡客房壓著自己的時候，說的那句莫名奇妙的話。
她以為這個男人是想同自己一起跨年，所以早上起來後，就早早給他發了微信。
【微信】顧盼：小狐狸敲門.jpg
【微信】顧盼：到公司了嗎？還是去開會了？
顧盼發完這句話後，又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三十分，按理說沈慕彥應該才到公司不久吧？
果然，下一秒，那邊的人就回了消息過來——
【微信】s：剛到，還沒開會。
【微信】顧盼：咳，本小姐知道你今天很想讓我陪你，所以就提前和你說一下。待會兒我會去找你哦！記得把零食準備好接駕！
沈慕彥那頭亮了好一陣“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末了，他卻隻回過來一個字——
【微信】s：好。
顧盼偷笑，她都能猜得到，這狗男人肯定是想說吃零食對身體不好，想發揮他教導主任式男友的風格，逮著機會教育她一通。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因為那些話發脾氣，最後還是刪了沒發。
雖然有的時候很忙，但有的時候想想又覺得挺好笑的。
顧盼在被子裡開心的滾了兩圈，又刷了幾條微博緩了緩神清醒了一下，起身下床。
樓下，顧家的兩位大家長已經早早起來了，顧安南今天也難得的沒一大早就去公司，正陪著兩位老人在飯廳吃早餐。
見顧盼下來，顧老夫人沒什麽氣勢的瞪了她一下，“全家就數你起得最晚，天天這樣也好意思，快點去洗漱，然後過來吃飯。”
顧盼撇撇嘴，小聲嘀咕：“我是無業遊民啊，整天閑在家裡起那麽早做什麽。”
不過這話她頂多也就敢這麽說說而已，真要是傳到奶奶耳朵裡，估計奶奶能直接讓她哥給自己安排個什麽職位。
她做不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就算了，可不想去做自己討厭的事。
簡單的刷牙洗了個臉之後，顧盼就噠噠噠的又走回餐廳。
顧老爺子瞧著小孫女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喜歡，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睛也笑眯眯的彎得厲害。
“盼盼今天陪你奶奶去逛街吧，年末了，叫奶奶給你買幾件新衣服，讓她出出血。”
其實這習慣老早就有了，每年年末顧盼也都會陪著顧老夫人掃街，不止替自己買些應景的新東西，也會幫著奶奶替她哥和爺爺買一些。
但今天……
顧盼有些遲疑，她表情中的細微變化被顧老夫人看在了眼裡。
顧老夫人一邊往麵包上抹著果醬，一邊問她：“怎麽？你今天有事？”
顧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旁的顧安南倒是語氣涼涼的替她開了口：“這還會多問嗎奶奶，肯定是和她那位沈先生有約唄。”
顧盼沒出聲，算是默認。
顧老夫人皺了皺眉頭，雙問了句：“你們約的幾點？”
“……沒說。”
“那就先陪我去買東西，順便你也給小沈挑件禮物。新年了，他沒什麽家人幫著張羅，你做女朋友的應該多照顧一些。”
顧盼一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糾結，吃了飯隨便配了套衣服化了個淡妝就和奶奶出門了。
顧盼原本計劃的非常周全，她隻拿出來兩三個小時陪奶奶逛街，然後挑完該買的東西後就趕緊去沈氏分部找沈慕彥。
但誰料到，顧大小姐許久沒掃街，興致一下子就起來了，一連買買買了幾個小時，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又接著和奶奶去了另一家商場。
正挑著給她哥的衣服時，她忽然才想起也要給沈慕彥準備禮物的事。
拿出手機，原本想直接問沈慕彥的喜好，可是又覺得這樣太沒驚喜感了。
於是想了想，最後還是給姐妹發了條微信——
【微信】顧盼：我在商場挑禮物，你說我給你大哥送點什麽好？衣服他不缺，買手表或者袖口怎麽樣？
董善善在那邊回復的很快——
【微信】董善善：？？？
【微信】董善善：姐妹，別告訴我你今天才想起來給我大哥買禮物！這麽些天你都在幹什麽啊！這也太趕了吧！
顧盼有些莫名——
【微信】顧盼：？你在說什麽啊，一個跨年禮物而已，我難道還要提前一個月就準備嗎？
【微信】董善善：？？？？？？？？？
【微信】董善善：姐妹，你認真的嗎？！
【微信】顧盼：……？
【微信】董善善：今天是我大哥生日啊！你居然不記得了？！
顧盼一怔，生日？今天是沈慕彥的生日？
她腦海中一瞬間又想起了之前為了做助理，在李遲那裡拿到了有關沈慕彥的資料。
上面好像確實寫了他生日，當時自己還特意查了星座，得知他是摩羯座的時候，百度詢問網友，如何跟摩羯男談戀愛呢。
她一時之間有些懊惱，別的事情自己記得清清楚楚，怎麽唯獨這一件最重要的，倒是忘的一乾二淨。
想必那天在家裡，男人壓著她說出那番話，也是想提醒她這件事吧。
她還傻傻的以為，沈慕彥是想和她一起跨年而已。
可他今天怎麽也什麽都沒說啊，自己一直沒過去，他怎麽也不打個電話過來？
現在忽然被姐妹提起，搞得顧盼心裡頭又急又內疚，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董善善隔了兩秒，又發來了一條微信——
【微信】董善善：我之前不是問過你，你還說今天是和我大哥一起過啊。
【微信】顧盼：……我隻單純的以為今天是一起跨年而已。
【微信】顧盼：啊啊啊啊啊怎麽辦，你大哥肯定是生氣了，不然不會一整天一個電話一個微信也沒有的！
【微信】董善善：……我覺得也該生氣，要是我我也生氣。你這些天應該和他說過今天一起過的事吧，我大哥那麽悶，有什麽都憋著。他肯定是以為，你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的……
【微信】董善善：誰能料到，顧大小姐你居然隻記住了跨年，把男朋友的生日直接忘到腦後了。
【微信】顧盼：別說了，姐妹已經開始在心裡跪下懺悔了。
【微信】顧盼：啊啊啊啊啊不說了，我得趕緊去公司找他。本來今天是答應他早點去的，但是臨時被奶奶叫出來掃街，結果一掃就掃到現在這個時間。
【微信】董善善：[點蠟]
顧盼沒再回復，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不能再耽擱了，她想了想一會兒該用什麽法子哄那個男人，接著便急匆匆和奶奶告別。
顧老夫人見小孫女這麽急，趕緊問：“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著急啊？”
顧盼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實話的話，奶奶肯定會擔心。
於是想了想，悶聲開口：“那個，奶奶，今天好像是沈慕彥的生日，但是被我忘了……”
顧老夫人一怔，片刻，輕拍了她的手臂一下。
“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啊！跟人家談了戀愛就得多上點心，以前你隨意慣了就慣了，這怎麽現在還能這麽粗心啊！”
顧老夫人自打接受了沈慕彥後，便對這個準孫女婿的好感一直蹭蹭上漲。尤其是來家裡之後這短短十幾天，對方時不時就派人送點這個送點那個過來，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但勝在稀奇勝在心意。
之後顧老夫人也會聯想到沈家的那些糟心事，覺得沈慕彥很不容易。
每次顧盼和他出去約會，顧老夫人都會提醒顧盼不要耍大小姐脾氣，不要太任性。
可誰能想得到，這小孫女記性居然這麽差，連這麽重要的事都能忘。
想到這，顧老夫人又問了句：“那你想好一會見到他怎麽做了嗎？”
顧盼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想法，被奶奶問起，好半晌才點點頭。
“我知道怎麽辦，你別擔心。”說著，趕緊把手裡的大包小包都交到顧老夫人手裡，“那奶奶我先走了啊！東西待會兒你讓司機過來幫你提！”
沈氏分部。
會議室裡，大家感受著明顯越來越低的氣壓，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正在前方報告著項目流程的高管，基本上連視線都不管往坐在主位上的沈慕彥那邊瞥，語速要多快有多快，隻想盡早說完ppt的內容，趕緊將他們總裁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撤走。
沈慕彥此刻隻安靜的坐在那兒，長腿微疊，目光直視前方，表情比平日裡看著還要冷。
會議室裡的人都戰戰兢兢生怕是自己惹了這位大佬，但只有在一旁站著的李遲知道，他家總裁的心啊，根本沒在這會議室裡頭。
李遲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以自己這些日子對他家總裁的觀察，顧大小姐應該是沒作什麽妖啊。
而且自己給過對方資料，顧大小姐應該早就知道今天是總裁生日，早上他也瞧見了總裁和她發微信，這怎麽末了，卻一整天沒見人影？
他家總裁也是，人家不來，他也不聲不吭，就死等著。熬著自己，也苦著他們這些在他身邊的打工仔。
分部的人不怎麽和沈慕彥在一起工作，膽子還不如總部的大。
原本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和顧大小姐的感情很順，總裁雖然還是不太愛笑的樣子，但至少沒怎麽擺過冷臉。
可今天這架勢……
別說分部的職員們了，就連李遲都有點害怕。
大家好不容易熬到了散會，高管們松了口氣，李遲卻苦兮兮了。
他跟在沈慕彥跟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就聽旁邊的男人忽然主動開了口——
“人來了嗎？”
李遲一噎，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選了個最委婉的方法說道：“樓上的助理沒聯系我，應該是還沒來。”
李遲陪著他家總裁下樓開會的時候，特意囑咐了樓上的助理，一旦顧大小姐過來，立馬通知他。
顧盼這段日子也沒少往分部跑，幾乎只要和沈慕彥約會，就會來分部等著他工作結束。
所以那些小助理們都認識她了，每次見她過來，他們總裁的氣場就更溫和些，他們也挺感激的。
而聽完他遲的話，沈慕彥表情沒什麽變化。但李遲明顯感覺到，他家總裁周身這冷氣，更足了。
他在心裡哭爹喊娘，不停祈禱著顧大小姐趕緊來消息吧，不然今天整個分部都要為了她彌漫在一層低氣壓當中了。
後來到了樓上，沈慕彥獨自進了辦公室。
男人進去後，便越過辦公桌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洋洋灑灑的飄著小雪，整座城市都白得刺眼，天際暮沉沉的，陽光被遮在雲層中，一點露出來的痕跡也沒有。
沈慕彥站了一會兒，手中握著手機，猶豫片刻，開了屏鎖。
打開微信，指尖在上面按按停停，最後卻什麽也沒發，重新將屏幕按滅。
他臉上的冷意又多了一層，轉過身，重新走到辦公桌前，準備將剛剛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下去。
哪料，這椅子往外一抽，還未坐下，忽然就瞧見了辦公桌下面，正躲著一個人。
在他腦子裡蹦達了一天的小姑娘，這會兒正蹲在他辦公桌下，她手裡拿著幾張a4紙，小臉微仰著，眼巴巴的瞧著沈慕彥。
見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了，小姑娘開始翻動手裡的紙，將最上面空白的第一頁掀開，露出帶字的下一頁。
【我錯了，我懺悔。】
感覺男人看得差不多了，她又依次往下翻著後面的，一頁一頁。
【我隻記得今天要陪你跨年，但是卻忘了更重要的事……】
【你罰我吧，我今天絕對不會反抗的！】
【不要生氣了嘛，好不好？】
顧盼翻到這裡時，看著沈慕彥的時候，眨巴了兩下黑亮的眸子。
片刻，她將上一頁紙掀開，又露出下面的。
【生日禮物的話，我準備把自己送給你……】
【行嗎？】
將最後一頁紙翻完，顧盼就挪了兩下步子從辦公桌下方蹭了出來。
她當著沈慕彥的面，往手腕上纏了一枚早就綁好的絲帶蝴蝶結。
接著，雙腕扣在一起，朝沈慕彥那邊湊了湊，高高抬著，拽了下他的衣袖。
小姑娘依舊蹲在地上，漂亮的小臉微仰著，眼神濕漉漉的，帶著討好與嬌氣。
“沈先生，來拆禮物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