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園區內。

馬昀凝聲道：「我說你怎麼好心找我們，原來你是怕了！」

李東哼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們，想不想干，敢不敢幹！」

一旁的馬華騰皺眉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成了金融機構眼中釘了。」

李東聞言頓時不滿道：「前怕狼后怕虎，那還做什麼行業先鋒！

互聯網金融走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

銀行不變，我們就去改變，這不是你們的想法嗎？

數千億上萬億的資金任由我們掌控，你們就真的不動心？

互聯網產業，誰不是在燒錢，哪怕現在，你們的企業真就開始大規模盈利了？

阿里為了融資，為了私有化，股權都成了別人的了，你們真就甘心？

這一切是因為什麼？

別的原因先不說，最大的原因還是缺錢！

至於人脈影響，這些都可以在上市之後做到，上市前夕，我們完全可以不用再為資金的事發愁。

而且有了錢，我們可以投資更多的領域，進入更多的行業。

不單單是為了我們，也是為了我們的用戶。

國人的投資手段乏善可陳，除了銀行就是股市，而股市風險太大，多少人血本無歸。

銀行的話，手續麻煩不說，也沒有太高的回報。

還有，互聯網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為了給用戶更大的方便！

我想好了，虛擬貨幣基金採取T+0模式，這樣用戶的風險也降到了最低……」

「T+0模式？」

馬昀頓時揚眉道：「你考慮清楚了？

這需要極高的用戶信用度，尤其是在初期，一旦出現大規模的提現，我們很可能會出現資金無法周轉的窘境。」

李東倒是沒在意這個，而是笑道：「這麼說，你想幹了？」

「廢話，有什麼不敢的！」

馬昀揚聲道：「你說的沒錯，資金在個人手中，根本得不到利益最大化。

國人的理財手段很少，而我們不同，我們其實缺的就是錢，不缺投資方向。

這樣合則兩利的事，為什麼不答應！

至於金融機構，是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

08年的互聯網大會上，我就想過這些問題。

甚至，當時我就想過，扶持一部分中小企業，讓他們從困境中站起來。

可惜，阿里也沒錢，我們的扶持計劃，只能成為空談。

如果虛擬貨幣基金上線，能收攏更多的資金，我們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企業，甚至個人，度過難關。

李東，你這次的提議，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說干就干，這樣，我們馬上籌集一筆資金，聯合收購一家貨幣基金組織，然後迅速上線虛擬貨幣基金。

趁著監管機構還沒在意，法律也沒涉及到這一塊，我們迅速做大。

只要做大了，考慮到現實影響，政府不會直接取締的。

就和你們之前的萬卡通餘額賬戶一樣，只要做大了，政府就得考慮是不是要強行制止！」

李東頓時笑道：「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說著，馬華騰卻是沉聲道：「你們要考慮好了，雖然現在還沒這方面的政策限制，可一旦出台之後，哪怕迅速做大，很快就會引起所有金融機構和監管機構的注意！

到了那時候，我們所承擔的風險，會超乎想象！

取締是最輕的，鑽法律漏洞，很可能會承擔法律後果。

還有，風險管控方面，不是那麼容易做的，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萬劫不復！」

他說完，馬昀頓時反駁道：「你說擔心的，其實都是沒必要的！

要是真怕這個，早在幾年前，我們早就完蛋了！

互聯網金融本來就是新興領域，我們不推動，我們不嘗試，新的領域如何向前走？

我們是行業的先鋒，是整個行業的推動者！

一個新的領域，就是讓我們這群人來為後來者探路的！

你要是怕了，你可以不參與！

但是，我們成功的那一天，你跟風的話，那你就不是領導者，而是偷竊者！」

「扯犢子！」

馬華騰惱怒道：「我沒你們這麼衝動，我只是為你們的安全著想！

我們布衣襤褸走到這一步，誰當真怕了誰？

關鍵在於，這次一旦出事，那就被一勺燴了。

出了事之後，誰還敢繼續推動？

為了整個行業的未來，我們還得考慮清楚了，三思而後行。

強行上馬，我覺得沒必要，可以先和監管機構溝通申請，之後得到允許，我們可以範圍試點……」

馬昀還沒說完，李東就駁斥道：「扯淡的話！

監管機構會答應嗎？

沒有實際的運作案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算申請，光是前期準備工作就夠你花幾年時間了！

既然想到了，那就去干，反正現在沒有法律規定不能這麼干，有什麼好怕的！

我李東財富比你們多，人比你們年輕，我都不怕，你個糟老頭子怕個球，你要是不幹，我和老馬乾，你一邊待著去！」

馬華騰氣的夠嗆，怒聲道：「你們不識好人心嗎？

我是怕了嗎？

你們也別激將我，我不是說不做，而是說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工作。

起碼，到了最後時刻，我們有條退路！

你們兩個莽夫，就知道沖沖沖，什麼事靠衝動能解決的嗎？」

「……」

三人因為意見不統一，吵的不可開交。

不遠處，一些遠方的員工和前來洽談業務的外來人，都有些傻眼。

這三人，都是互聯網行業的翹楚人物。

看這樣子，好像都要擼袖子動手了。

站在不遠處的白素見李東吵的面紅耳赤，其他兩人也是吐沫橫飛，好像真要動手，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一通，白素就急忙道：「沈總，李總好像要和人打起來了，您快來看看吧？」

「打架？在哪？和誰？我馬上過去。」

「就在公司，二位馬總早上就來了，不知道說了什麼，忽然就吵了起來，吵的挺凶的，我們都不敢上去勸架。」

「你們盯著點，明天就是年會了，現在別讓他們真打了起來。」

沈茜也有些擔心，現在很多人的目光都盯著平川和遠方呢。

李東真要和二馬打了起來，那真成全世界的笑柄了。

……

同一時間。

李東和二馬吵的不可開交的事，也流傳了出去。

這三傢伙就在遠方園區外面吵架，也不顧忌一下影響，不少人都搖頭無語。

京城的柳川志一臉無奈道：「別真打了起來，很早之前幾個傢伙就約架了，私底下就算了，正式場合，這不是胡鬧嘛！」

一邊和女兒說著，柳川志一邊撥通了李東的電話。

電話過了好一會才被接通。

柳川志還沒開口，就聽李東道：「柳老大，我回頭給你回電話，忙著呢。」

聽他氣喘吁吁的，柳川志馬上道：「別動手，有話好說，都是朋友，沒必要這樣，我馬上去平川，大家晚上一起坐坐，心平氣和地聊聊。」

……

平川。

李東一臉懵逼，好半晌才無語道：「誰打架了，我都首富的人了，我好端端地打架幹嘛？

你想來就來好了，我又沒說不招待你。

行了，就到這了，回頭你來了我請客。」

掛斷電話，李東鬱悶道：「你們倆注意一下形象，吵個屁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都傳到京城了，還以為我們打架了。」

馬昀和馬華騰也是一臉的無辜，我們就爭辯幾句罷了，怎麼就打架了？

再說他們又不傻，在李東的老巢動手，這不是找揍么。

幾人還沒來得及繼續，電話就不停地響起。

一看號碼，幾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得了，肯定是勸架的來了。

接連接了幾個電話，解釋了一陣，李東有些無奈道：「不吵了，找個地方坐坐，慢慢聊。

小馬哥，你要是真不想干，我們不強求。

不過我和老馬是決定了，這次就強行上馬了。

風險，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

說句不好聽的，咱們仨一起栽了，那互聯網產業，起碼倒退五年。

你說，政府捨得把我們這些人才關進去喝西北風嗎？」

馬華騰吐槽道：「你臉皮還能更厚點嗎？沒了你李東，還有張東王東，你還真以為你多重要了？

地球離開了誰都轉，再說你現在得罪的人多，你真進去了，一點不意外。

我要不是看在咱們關係不錯的份上，我管你們死活。」

說著，馬華騰擺擺手道：「不爭了，我想了一下，我們不是說一定要強行上馬。

我們可以變通一下，通過基金公司，申請上線新的基金項目。

先不動聲色地做，也不用說的太透徹，在證監會找點門路，審批過了再發行。

說實話，現在每年上線的基金多了，哪有功夫一個個審核。

只要收購一家資質過硬的公募基金公司，這其實就是個流程，很快就能審批下來。

到最後，責任就不是我們的了，要怪，怪審核機構去。」

李東和馬昀聞言對視一眼，接著兩人都默契道：「陰人就是陰人，風險轉嫁乾的一流。」

馬華騰有些心累，這倆王八蛋，就知道來硬的，來強行的。

我給你們出主意，你們還罵我，沒良心的混蛋。

李東也沒否決這個提議，馬華騰說的不錯，強行來的確有風險。

要是能渾水摸魚混過去，那主要責任就不在他們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渾水摸魚其實也沒想象的那麼難，在多項基金項目中，插一項不太起眼的基金項目，公司資質過硬，又有三大巨頭企業在後面推動。

最終被放行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馬昀還是道：「那要是被拒絕了怎麼辦？」

馬華騰摸著下巴，邊走邊道：「真要被拒絕了，那咱們就再等等，反正這事前期要默默地干，不動聲色地多申請幾次，或者多走幾家公司的渠道。

一次不行，幾次下來，我不信都過不了。

等審批過了，咱們再大張旗鼓地干，那問題就不大了。」

「試試吧。」

李東點了點頭，看向兩人道：「不過說好了，這個是我提議的，後期我要佔大頭。

收購基金公司的話，我要佔股最多。」

二馬都惡狠狠地瞪著他，還沒開始幹活，你就急著分贓了？

李東見兩人瞪著自己，沒好氣道：「幹嘛，我認真的。

我提出來的，我想到的，當然我得佔大頭。

而且我承擔的風險最大才對，你們倆現在都是搖旗吶喊的角色。

還有，別忘了，虛擬貨幣基金出現，肯定是萬卡通的份額最多。

這點沒跑的！

虛擬貨幣基金，針對的就是移動客戶群體。

我們現在在移動領域，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目前市面上的智能機大部分都處於研發階段，真正大規模推出，起碼要幾個月後了。

到時候，市場八成都是我的。

我們合作收購基金公司，我不佔大頭，那豈不是我血虧。

要不這樣，咱們單獨收購好了，沒必要非要合在一起收購，一人弄一家，每家都去申請一下。

你們覺得如何？

當然，為了分擔風險，我們上線的話，倒是可以一起上線，這樣也防止一家被金融機構針對，承受不住。」

這話一出，馬昀和馬華騰都考慮了起來。

李東的話，倒也不假。

而且各家的支付體系不一樣，真要上線同一個基金，日後投資問題也是個麻煩。

幾人都不是那種妥協的人，要是遠方大規模使用資金了，他們要不要用？

要是遠方出現問題了，資金無法歸還，最後責任可是三家平攤。

想到這，馬昀道：「這也可以，我們各做各的，但是要有同進退的默契。

這樣也能給我們爭取利益最大化，防止被逐個擊破。」

馬華騰笑道：「既然都在這談好了，當然會同進退，當然，我說的是我，不包括某人。」

李東瞥了一眼馬昀，馬昀嘴角上揚，鄙夷道：「某人心裡沒點數嗎？」

「你們說我？」

李東愣了一下，接著就破口大罵道：「特么的，我提出來的好吧，說的跟你們提出來的似的！

還質疑我，良心被狗吃了？」

他正罵著，不遠處有人急忙喊道：「李東，別動手，先冷靜點！」

李東轉頭一看，等看到是沈茜匆忙而來，頓時長嘆一聲，為什麼呢？

我這麼收斂的人，為什麼都會想著我會動手？

雖然他現在很想揍這倆傢伙一頓，可就算揍，那也是暗地裡，怎麼可能在公開場合。

暗地裡把人打了，還可以賴賬。

這要是公開場合把人打了，連賴賬都不行，被這倆傢伙反咬一口，自己還不得倒霉。

沒心思再搭理兩人，李東迅速道：「回頭咱們再詳聊，別想著吃獨食，這事吃獨食沒好處，真要能吃獨食，我自己都吃了，你們知道的。」

丟下這話，李東朝沈茜那邊走去。

留下原地的兩人都搖頭失笑，這傢伙，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