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煜寒氣森森的目光直直掃向秦文依。
“秦小姐。”他用著最疏遠的稱呼,一字一句,嗓音冰冷的明晰,“我想你還是想不起一件事情。”
“在秦家直升機失事做出那場假死事故之前,我們就已經徹底分手。”
“你跟我早已沒有任何聯系,你不適合這樣稱呼我。”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天開始,”他略掃那些看向他們這個方向的人,再看過去的眼神中已是濃濃的不耐,“你能夠記清楚。”
秦文依對著眼前絲毫不留情面的男人,聽他的一字一句,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感受到四周那些剝皮抽髓似的目光。
她想問季時煜你為什麽要這樣,話都到了嘴邊,卻後知後覺地記起來季時煜一直都是這樣,對待不喜歡的人,從來不留情面。
秦文依再看向季時煜身後的顧苒時,仿佛已經刻在臉上的那種笑容終於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不加掩飾的厭惡。
顧苒看到秦文依看她的表情,甚至覺得這樣的秦文依更令她痛快,終於不用在面對她虛偽的嘴臉憋一肚子氣,甚至衝她一笑。
秦文依緊咬著唇,低頭紅臉,兀自轉身離開。
空氣安靜,樂手在輕柔地奏著樂曲。
顧苒送走秦文依,站在季時煜背後,用眼睛看那些正大張著嘴目不轉睛地盯著此處吃瓜名場面的塑料姐妹花們。
如果不是掏出手機會顯得太過明目張膽,條件允許的話,她想塑料小姐妹們一定想把剛才發生的一幕全都拍下來。
雖說從前徐助理也在朋友圈裡婊過“死了的前任”,但今天是現場版,季時煜突然出現跟秦文依劃清界限,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兩個人早已在秦文依假死之前就徹底分手,提醒某人不適合叫他“阿煜”,更不適合“白月光”這個身份的事實。
太震撼了!
顧苒看完塑料小姐妹們臉上目瞪口呆的表情,一回頭,發現季時煜正在看她。
……
這似乎只是個插曲。
品牌總監明顯認識季時煜,過來打著招呼。
地上的酒杯和酒漬也被侍者及時清理出去,然後似乎再也找不到剛才這裡發生過什麽的痕跡。
顧苒被塑料姐妹花們團團圍住,大家三言兩語,一個勁地替顧苒複盤剛才發生了什麽。
並且顧苒知道她們複盤的內容待會兒會出現在各大姐妹聊天群,供今天沒到場的小姐妹傳閱。
“哎呀雖說大家也不搞什麽歧視,但她一個養女卻反而看不起別人的出身也太離譜了吧,誒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有的人真的是越沒有什麽越在意什麽虛榮什麽。”
“就是就是,我老早就看出來她茶了,虛偽得要死,那麽喜歡裝善良當聖母,搞得全天下誰不喜歡她誰就不合群似的,也只有從前那些傻子吃那一套。”
“早就分手了還裝什麽白月光啊,以為玩個假死就能含糊其辭把分手的事情蓋過了嗎,秦家的人就是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上不得台面的事呢。”
“都過去那麽久了人家明明早八百年就把她忘了,還叫‘阿煜’,真的好惡心哦。”
“苒苒好有涵養,她還想拿紅酒潑你,是我早就一巴掌了。”
顧苒聽著這些你一眼我一語的話語,不得不說,在季時煜擋住那杯潑過來的紅酒,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面對秦文依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心裡是痛快的。
因為從始至終,她在秦文依面前似乎就矮了一截,因為她的出身,因為她暗戀季時煜,季時煜卻交往秦文依,甚至是後來,她跟季時煜在一起了,耳邊也都圍繞著“不過是因為秦文依不在了的”閑言碎語。
這口積鬱的氣今時今日才出了出來,秦文依並沒有什麽高貴的,而面對季時煜,她在也沒有用。
一群人七嘴八舌間,今天的展銷會開始了。
季時煜剛剛被品牌總監拉過去說了幾句,這會兒回來,朝顧苒的方向走。
塑料小姐妹們自動騰開位置。
顧苒:“……”
她突然記起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不是撕綠茶而是買東西,於是低頭翻看待會兒要賣的展品冊子。
今天的東西都是以半拍賣的形式售賣的,整場下來,顧苒發現但凡她稍微有點喜歡或者看的順眼的東西,全部都被季時煜買走。
她到最後隻買到了一副耳墜,花出去的錢跟她今天帶來的預算相差很遠。
結束時,顧苒瞪了季時煜一眼。
季時煜:“我讓徐輝都送到你家裡。”
雖然猜到過可能會有這句話,不過顧苒聽後仍舊是意外的。
因為她沒有說過她喜歡什麽,也沒有表露過自己對那個款鍾情,季時煜挑的東西竟然全都恰好無誤地踩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不過顧苒努努嘴:“我不要。”
“苒苒。”季時煜似乎料到顧苒會拒絕,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認真看著她說,“這是禮物。”
“要追一個人的話,不能空手,不是嗎?”
顧苒聽後愣了愣,看向表情認真的季時煜。
不是給小金絲雀的投喂,是他認真追她,送的禮物。
顧苒驀地想到了聲明裡對季時煜的形容,“某行為不妥的素人追求者。”
顧苒猶豫了,最後說:“那我……只要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