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費時笑了,“不就遇到你了嗎?”
人生有裂縫,才是有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不是嗎?
溫肴歪了歪腦袋,一臉茫然,他是真的沒有印象了。
費時說:“不過應該過了不多久,就被白少爸爸找回去了。他大媽不能容人,所以白少從小就是在寄宿學校長大的,逢年過節才回家一次,跟自己家裡關系也不太好。”
“啊……”
溫肴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他以為的幸福美滿、有錢豪門的生活完全不存在,感覺白雨曼小時候的生活和自己的好像也就好那麽一丟丟吧。
也許在物質上比自己好,可是在爸爸媽媽的愛上,和自己的好像也差不多。
“後來還發生了一件事。”
“什麽?”
“白少的大媽不知道怎麽折磨白少媽媽的,把她折磨得得了精神分裂,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她就一直住在那裡,很長一段時間,白少都被人叫‘小瘋子’。”
費時講得挺平淡,可溫肴卻覺得駭人聽聞。
還有這樣的事?活生生把一個人折磨瘋了,還要歧視她的兒子?
溫肴都能想象,白雨曼的十五六歲是怎麽度過的了……怪不得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愛說話,性格又陰鷙。
如果自己是一隻總是被人拋棄的小狗的話,那白雨曼就是那隻被人拴在豪華的屋子裡百般折磨的貓,他明明那麽驕傲,卻總有人想拔去他的趾爪,鋸掉他的牙齒,令他低下高貴的頭顱。
“這次你的事,也是他大媽做的,就是想離間他們父子倆的感情。”費時解釋道,“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那個哥哥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沒白少能乾聰明,一隻腳又是瘸的,白董肯定是想讓白少繼承家業的,他大媽肯定不願意嘛。”
說到一隻腳是瘸的,溫肴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人,可是他模模糊糊的,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不過,說到白雨曼跟他爸爸的關系,現在因為自己,估計關系也變差了吧?
可是自己又不想跟白雨曼分開……
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如果放棄繼承家業會怎麽樣啊?”
畢竟也錢夠用就好了嘛!
費時卻忍俊不禁:“那就慘了呀。”
“為什麽呀?”
費時看著他天真懵懂的樣子,解釋道:“即使白少放棄,只要他在,他大媽就會覺得他是個威脅,肯定是要斬草除根的,所以,他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存在和平解決的可能。”
“啊……”
溫肴一下子明白了,可是同時也難過起來——也就是說,如果白雨曼要跟他大媽鬥的話,必須讓他爸爸滿意,可是他爸爸不喜歡自己跟他在一起,要滿意的話,就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才剛解決了替身的問題,溫肴就又有了新憂愁。
談戀愛真是好難啊!
快到中午的時候,白雨曼還是沒有回來。
溫肴有點想回家——他其實沒怎麽受傷,就是中暑了,現在打了點滴基本上就緩過來了。在醫院裡住著不自在,他更希望回家舒舒服服地躺著。
可是費時說要他再觀察一下,明天早上再出院。反正劇組那裡請了假,可以再休息兩天。
溫肴心裡倒是還挺著急的,他和白雨曼分別是男一和男二,要是都不在,那劇組資金豈不是一天一天的浪費?
溫肴正百無聊賴地玩手機,有個電話進來了:
“喂?”
“是我,肴肴。”極熟悉的聲音。
“霍竣成?”好久沒見到霍竣成了,溫肴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是我。”霍竣成說,“你被錢雲美的人綁架了?”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應該沒什麽人知道吧?連劇組都只有葉導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麽知道的,有件事我想跟你面談,而且,最好是白雨曼不在的情況下。”霍竣成口氣嚴肅地說。
溫肴並不想和他說話,一來他覺得自己和霍竣成沒什麽好說的,都是前世的事了,再說也沒意思;二來他知道,白雨曼不喜歡自己跟別的男的走得太親近。
於是道:“我最近挺忙的,馬上就要回劇組了……”
“那如果是關於前世白雨曼的結局呢?”
溫肴一下子安靜了。
他怎麽忘了,霍竣成也是重生的,活得還比他久,有些事,可能自己不知道,他卻知道。
“好,那你現在來醫院吧,我把地址告訴你。”
溫肴把地址告訴了霍竣成,但是想到不能讓白雨曼知道,這樣的話也不能讓費時知道,於是便跟費時說,叫他去外面幫自己買達美樂(離醫院很遠只能自己去買),順便買點水果。
費時當然不願意:
“這怎麽能行,萬一那些壞人又來了怎麽辦?我得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錢雲美要是賊心不死,那頭白雨曼剛把她外甥放回去,這頭又來抓溫肴,而自己又恰好不在讓他們有隙可乘,那白雨曼不把他頭擰下來當球踢才怪!
“沒事的,我會把門鎖上的,除了你和哥哥,誰也不開。”溫肴乖巧地說,“費助理,我保證,不給別人開門,你就去幫我買嘛,我真的很想吃他家的果肉榴蓮披薩。”
“費助理~費時哥哥~”
費時實在受不了他的撒嬌,隻好說:“那你一定要鎖好門,不許出去,知道沒?到時候再被人抓走,我們可不去救你!”
“知道了知道了啦!”
溫肴連聲答應。
費時走後沒多久,霍竣成就到了。
許久不見霍竣成,見他似乎瘦了許多,溫肴本還想跟他寒暄一下,誰知道他才一進來,關上門就對他說:
“肴肴,你最好離開白雨曼!”
溫肴懵了一下,隨即心裡很不高興——白雨曼的哥哥要拆散他們也就算了,你算什麽東西嘛!
憑什麽要我和哥哥分開?
霍竣成見他似乎有點不高興,並不賣關子,眸子盯著他,道:
“你知道,前世白雨曼後來怎麽了嗎?”
“怎麽了?”
“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