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天晚上的溫肴並沒有睡在白雨曼家裡。
親親結束,白雨曼來了一個電話,溫肴不知道是誰的電話,當時白雨曼上樓接的,接完了下來,對溫肴說:
“肴肴,我有點事,你先回家去吧。”
溫肴見他好像有工作上的事要辦,就說:“好的。”
然後白雨曼幫他叫了車,他把衣服換回來,就回家了。
回到家才想起來,忘記問白雨曼要錢了。
算了,他想,反正白雨曼回來了,等明天去也是一樣的。
第二天上午,溫肴就去找白雨曼了。
主要是一大早,他就收到了房東的催租微信——房東有那麽多房子,怎麽就那麽摳門,快交房租了就盯著他呢?
他只能趕快去找白雨曼求救。
白雨曼住的別墅是有名的富人區,都是獨棟帶院子車庫的別墅,安保也特別嚴格,不過好在他之前來過,保安認識他,更何況他瘦瘦小小,是個半大小夥子,看著也不像是什麽壞人,就讓他進去了。
今天天氣很陰冷,別墅區綠化很好,但森森的行道樹,水汽迸濺的噴泉,更讓他覺得寒風凜冽。他裹緊自己的棉襖,猶嫌不足,一邊把手插1進衣服口袋,一邊把脖子縮起來,感覺這樣好像就暖和一點了。
白雨曼的房子在往西數第六棟,別墅跟別墅之間離得還挺開的,溫肴噠噠噠跑到門口,見院子門居然開著,大概是白雨曼剛進屋。
他往裡一看,連房子的門也沒關上。
哥哥也太大意了叭,雖說安保嚴格,但萬一有狗仔,或者住在這裡的好事者想八卦他的事怎麽辦呀?
溫肴幫忙把院子門關好,又沿著小徑往裡走,走到門口,因為門是虛掩著的,他剛想推門進去,就聽到了裡面有個女人在說話:
“……我怎麽可能喜歡他?不瞞你說,他那樣的人,誰會看得上他啊!”
溫肴起先以為對方是單琳,可是仔細聽了一下,卻發現對方不是單琳,他好奇地走近一些,微微推開門,卻見客廳裡,白雨曼坐在沙發上,有個長頭髮、身材曼妙的年輕女人,就坐在白雨曼的大腿上——
就像那天晚上在總統套房,他坐到白雨曼大腿上,白雨曼按他的腰。
姿勢都一模一樣。
全身發冷,好像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
甚至連牙齒都在打顫。
他看見,白雨曼的手像摸他一樣,撫摸那女人的腰背,好聽的聲音低沉:
“是嗎?我還以為你和他會結婚。”
“哈哈,怎麽可能?我又不是瘋了……不過,雨曼,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男人。”
溫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啊,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利用他們炒作而已。”
白雨曼平平靜靜地說了一句。
“騙子!”
聲音響起的時候,溫肴才發現是自己生氣的大叫,那聲音甚至有點扭曲的連他自己都有點陌生。
客廳裡的一男一女驚了一下,但很快,白雨曼看見了溫肴,也很快恢復了平靜,他輕拍女人的背,面色坦然甚至冷漠地起身走了過來。
溫肴站在那裡,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生氣,抖得不行。他死死盯著白雨曼,想要從他口中聽到解釋,然而白雨曼走過來,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你怎麽來了?”
溫肴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了,他不知道該回答他,還是該質問他,可正當他猶豫的時候,只聽白雨曼說:
“又想來我這裡拿錢的吧。”
溫肴怔住了,眼淚凝在眼眶裡,甚至忘記了掉下來。
白雨曼站在玄關之上,高高在上地看著他,像看一隻髒兮兮的流浪狗:
“沒意思,以後別來了。”
“白雨曼!你是騙子!騙子!”溫肴感到了莫大的羞辱,洶湧的氣憤超過了糸工曰生小丿?兒阝人對白雨曼的害怕,眼淚肆意流,他淚眼模糊地看著他,“你欺負人!你欺負我!”
他不會罵人,也不會說話,就只會這幾句。
白雨曼冷眼看著他,黑眸含著點銳利:
“溫肴,你討好我,不就是想要資源和錢嗎?代言也給你了,手機也給你了,不是嗎?”
溫肴快氣瘋了,他覺得自己被白雨曼玩弄了——他以為白雨曼喜歡自己,可對方隻把他當玩物。
與其說傷心,他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你以為我會喜歡上你嗎?別癡心妄想了。”白雨曼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眼神裡滿是嘲諷,“你又醜又笨,還想靠嘴甜撒嬌跟有錢人談戀愛,你配嗎?你以為有錢人都跟你一樣傻?”
溫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雨曼居然這麽說他!
居然這麽說他!
一直叫他肴肴,照顧他對他好,抱他親他的白雨曼,居然是這麽看他的!
“白雨曼,你太過分了!”
溫肴再次淚眼模糊地瞪著他,他想打他,想揍他,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白雨曼的對手,他也不想在這裡再丟人,轉身就走。
“你配嗎?”
他腦海裡回響著白雨曼的聲音。
可是,他哪裡不配嗎?
他真的就那麽不好,不值得人喜歡,不值得人愛嗎?
他媽媽不要他,爺爺罵他是賤1人生的拖油瓶,霍竣成騙他,連白雨曼也騙他!
可是他明明好乖好聰明的,媽媽說讓他等到天亮,他就一直乖乖等到天亮;奶奶說要他賺大錢吃好吃的,他就努力賺錢努力買好吃的;霍竣成說要他在家裡等他,他就天天在家裡等他……
到底哪裡不對,他到底哪裡不好?
他想不明白,哪怕活了兩世,他還是想不明白。
他覺得白雨曼不會再給他錢了。
那12w,也不會再給他了。他也不想去要了——那些都是靠白雨曼得來的資源。
可是沒有錢,就不能交房租了。
溫肴想了好久,想到了經紀人劉願,他從沒問劉願借過錢,這次開口,應該能借到錢。
晚上的時候,他撥通了劉願的手機,然而他還沒張口,劉願就說:
“肴肴你在幹嘛?現在知道打電話給我了?”
溫肴頂著紅腫的眼睛,用略沙啞的聲音問:“怎麽了?”
“怎麽了?你的女裝照滿世界飛你不知道?”劉願氣惱道,“不是叫你抱緊白雨曼大腿嗎?你又去抱哪隻大腿了?被人耍了吧?現在網上都在說你被人包養了!”
溫肴驚呆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公司也沒錢給你做公關,你能解釋自己先解釋一下吧!”劉願說著,直接掛了電話。
溫肴呆呆地拿著手機,幾乎反應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