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肴向來是個不認床的人,到哪兒都能睡著。
不過今天有點特別,身後睡著另一個人,能聽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溫熱,總覺得有點不習慣。
溫肴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沒睡著,便悄悄睜開眼睛,轉身看向睡在邊上的白雨曼。
因為已經適應了黑暗,白雨曼的輪廓大概也能看得清,他已經閉上了眼,只是不知道睡著沒有。
“哥哥?”他輕輕叫了一聲。
“嗯?”
原來他還沒睡著。
不過他隻發了一聲鼻音,並沒有睜開眼睛。
白雨曼側身對著他睡的,一手枕在耳朵下,姿勢很是優雅——可以說連睡覺都仙風道骨的。
溫肴便也稍稍側身,只是他把雙手放在胸前,像個嬰兒一樣蜷縮著:“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睡不著。”
“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著了。”白雨曼低低地說,聲音很平和,又有點慵懶,好像一個已經困倦的人在說話。
“噢……”本來溫肴還想跟他說說話,但是聽他一副困了的模樣,便也閉了嘴,“那哥哥,最後一個問題……哎!”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摟過他的腰,按在他背上,直接將他拖了過去。
那股雪的氣息越來越濃鬱,乾燥的熱度也越來越明顯,他放在胸前的手,甚至摸到了白雨曼那堅實又有韌性的胸肌。
“啊……哥哥你有胸肌。”溫肴連忙把手縮回來,甚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隻好像霸王龍一樣緊緊縮在自己胸前。
白雨曼聞言,竟低低地笑了一聲。
這是溫肴第一次聽他笑,那聲音低低的,很有磁性,極是蠱惑人心。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跳得好快。
“男人都會有一點,肴肴,你也有的。”白雨曼說。
“我的都是骨頭……”這話不假,他人瘦,胸口都是肋骨。
“是嗎?我摸摸。”
“啊?”溫肴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已經伸了過來,輕輕按在他的右胸口,手掌心很熱,貼著薄薄的衣料傳遞到他的肌膚上。
那感覺有點奇怪,他忍不住道:“哥哥?”
白雨曼將手又輕輕在他胸口按了兩下,隨即低低道:
“你真瘦。”
“哎,是呀。”溫肴有點自慚形穢——別的男生都多少有點肉,就他,滿身的骨頭,渾身都沒幾兩肉。
他只顧著自卑,都沒發現胸口那隻手還貼在他胸上。
“剛剛說要問我問題,什麽問題?”白雨曼說著,慢慢在他胸口收了手,食指擦過某一點,一絲異樣的感覺立刻傳入大腦,溫肴隻以為他是不小心,再加上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問題上了,便也沒去管它,隻說:
“我的錢……什麽時候才給我?明天又是給安安交醫藥費的日子了,我要是交不出錢,安安就要被趕出醫院了。”
白雨曼剛剛伸過來的那隻手又移到了他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他身上沒肉,臉上倒是有,Q彈光滑,像在摸剛剝出的雞蛋,又像在捏飽漲的花骨朵。
“明天我要飛江城拍戲,你跟我一起去。”
“啊?那錢……”
白雨曼說:“錢我幫你管著,你哪裡要用,盡管問我要。”
溫肴“啊”了一聲,明顯很失望——雖然都是花錢,可錢在自己手裡,和在別人手裡,那是不一樣的呀!
“日利率0.1%。”白雨曼忽然說。
溫肴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存在我這,日利率0.1%,每天可以領100塊利息。”黑暗中,白雨曼的眸子看著他。
“啊!”溫肴驚得一骨碌坐起來,掀翻了身上的棉被,“哥哥說得是真的嘛!”
每天100塊,一個月就是3000,一年就是36500,相當於房租隻交1000啊!太劃算了呀!
“是真的。”白雨曼拉著他的手腕,把他再一次拉進被窩裡,“願意嗎?”
“願意願意願意!”溫肴欣喜異常——日後他要是再多賺點錢,再存白雨曼這裡,每天吃利息就能養活自己啦,太爽了!
他高興得一時忘形,撲過去抱住白雨曼的腰,開心地說:
“哥哥你真好!”
白雨曼躺在那,看著趴在他身上的少年滿眼發光,黑眸一點一點變得幽深:
“是嗎?”
“嗯!哥哥超級好!”說著說著,又想到之前白雨曼凶他的時候,語氣不由稍稍低落,“就是有時候不要對我那麽凶就好了……”
白雨曼沒說話,伸手搭在他的腰上,溫肴腰細,一手就可以抱住。末了,他懶洋洋的,低低地,像是很困倦似的,說:
“那你乖一點,我會好好疼你的。”
“好~”溫肴從他身上下去,躺在他身側,終於美滋滋地睡了。
夢中,他夢見自己賺了好多好多錢,又夢見安安被他養得好胖好胖,壓在他身上,一直用舌頭舔他的臉:
“唔……別……”
黑暗中,白雨曼一手撐在床上,一手輕輕伸進溫肴的衣服裡,低著頭,溫熱的唇落在那張微張的小嘴上。
“嘖……”
唇舌相碰的聲音響起,幽微而曖昧。
溫肴醒來都已經上午九點了。
大床上空無一人。
他趕緊出去找人:“哥哥——”
“噠噠噠。”
一跑下樓,他愣住了。
白雨曼穿著一件黑襯衫和灰色的西裝,神情平靜地坐在那裡,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栗色長卷發,長相美豔的女人。
那女人穿著白襯衫和包臀裙,高跟鞋的跟又細又高,翹著二郎腿,非常幹練又能乾的模樣。轉頭看到他,對方的神情一下子冷下來,尤其是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滿是敵意。
“你怎麽下來了?”白雨曼的語氣倒是很坦然,他起身,邊脫西裝邊走過來,把自己的西裝披在他身上,“樓下冷。”
溫肴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隻穿了一件T恤,忙用西裝裹住自己:“我來找你……”
“我和我經紀人有點事,你先上去吧。”
“啊,好的!”
溫肴趕緊又“噠噠噠”上去。
剛走到樓上,就聽到樓下客廳裡隱隱有聲音傳來:
“他就是那個溫肴嗎?”
是那個女經紀人問的。
“嗯。”白雨曼這麽回答。
後面的聲音就聽不見了。
溫肴感覺偷聽別人的談話不太好,又覺得走廊裡有點冷,因此趕忙進屋裡去了。
“這次去江城,我和你一起過去。”
“有什麽問題嗎?”白雨曼看著自己的經紀人單琳,“沒必要吧。”
單琳朝他笑道:“楊和那個人出了名的難纏,你忘了?沒有我,拍攝恐怕沒那麽順利。”
楊和導演功力一流,但是脾氣非常差,白雨曼也不是個能伏低做小的主,沒有她在,恐怕沒兩天就要一拍兩散。
白雨曼自然也知道,他也懶得去管這些交際上的事,便說:
“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