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麽摔下去了!”費時見溫肴摔倒,連忙去扶他。
可是溫肴感覺膝蓋疼得不得了,強烈的刺痛感一陣一陣地傳來,痛得他整個人都抖得厲害。
這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腿要廢了,又是痛又是害怕,當即又哭出聲:
“我腿好疼……腿疼……”
扶著他的費時也感受到了他不正常的顫抖,又見他小臉煞白,忙問:
“怎麽了,腿哪裡疼?哪裡疼?”
他雖是這麽問,可心裡充滿了狐疑——才跪了這麽一會兒,就痛成這樣??這家夥不會是在裝可憐吧?
要真是裝可憐,等下被白雨曼看見了,還不得更要整他?
轉頭看了一眼白雨曼,果然見對方沉著臉,面色難看地看向他們這裡。
他趕緊回頭,拍拍溫肴的肩:
“好了小溫,你可別這樣,啊?等下被白老師看見了,會更生氣的,要不這樣,你先回去休息,今天下午先不拍了,我給你請個假,就說你胃疼,等明天白老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你再好好演戲,咱們這茬就算過去了,成不?”
溫肴隻一個勁的掉眼淚。
他很想說自己不演了,可是想一想,這是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機會,又是男二號,要不是這部戲,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演上男二號呢。
想到這裡,他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說:“我會好好演的,我今天的腿真的很疼,你跟哥哥說,我明天會好好演的。”
費時扶他起來,溫肴不知是演的還是真跪的雙膝酸軟,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心說這孩子也太嬌氣了吧。
“行的行的,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溫肴被扶著站起來,可膝蓋還是抽痛,走一步路都疼。他怕等下白雨曼又生氣,隻好自己扶著牆,一邊淌眼淚,一邊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四周的工作人員都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可是誰也不敢過來扶他。
連他那個生活助理都怕得罪白雨曼,噤若寒蟬地站在一邊看著他。
他向來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怕別人看見自己花了妝又眼睛紅腫的模樣,便努力低著頭,忍著抽泣,一點一點地往休息室走。
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被人打得嗚嗚叫喚,夾著尾巴、拖著腿狼狽逃走的小狗。
現在就要回自己的破爛狗窩,獨自舔舐傷口了。
“白少……”費時不太敢看白雨曼的臉,這祖宗看見自己私自饒了溫肴,一定會惡整自己的,於是他說出早已編好的一套說辭,“小溫看著實在不太行,小年輕吃不了苦,我看他跪也跪不住,剛剛還摔了……萬一有多事的人拍了照片,去網上黑你,說咱們欺負後輩什麽的就不好了。”
白雨曼沒說話,將放在膝頭的外文書翻了一頁。
費時見他好像沒怎麽生氣,便又說:“我讓他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拍,他說明天一定會好好拍的。”
話音一落,一道冷冷的視線落在他臉上。
“你現在很會做我的主。”
“沒有沒有,我那不是怕落人口實嘛。再加上你看他一瘸一拐的……”費時連忙討好著說。
白雨曼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又低下頭去了。
費時松了口氣。
“你去……”
一口氣又提上來了!
“買一瓶治跌打損傷的紅花油,之前那瓶用完了。”白雨曼說。
費時長長地松了口氣:“得嘞,我這就去!”
一溜煙跑出好遠,才想起來,白雨曼買紅花油幹什麽?難道是給溫肴的?
這說不通啊,一邊要整人家,一邊還要給人家買藥??
算了算了,自家這位祖宗的想法,自己也沒能想明白幾次過,畢竟人家神仙的心思,自己區區一個凡人,知道個屁。
溫肴回到休息室,才發現他的膝蓋青紫異常,腫得像個饅頭一樣。
還好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的衛褲,比較寬松,只是感覺走不了路了,因此叫了一輛滴滴,直接從片場回了酒店。
他沒有藥,也不敢揉,只能在酒店裡脫了褲子躺著。他剛剛在片場又是疼又是哭,這會兒早已精疲力盡,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再醒來是被門鈴吵醒的。
也不知道是誰,一個勁地按門鈴,煩死了。
溫肴的膝蓋一動就疼,根本不想下去開門,可是外面的門鈴響了好久,他怕是費時,隻好起床,拿著自己的雨傘當拐杖,一點一點挪到了門口。
“哢嚓。”
門一開,外頭站著的竟是蘇池!
他嚇得立刻把門關上,卻已經來不及了,蘇池大力按住門,往裡一推,溫肴猝不及防,又是本來就站不住的,膝蓋一疼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上。
蘇池眸色一變,彎下腰來扶他,可溫肴一看到他的臉就害怕,以為他又要對自己實行不軌,立刻蜷縮起身體,叫起來:
“別碰我,別碰我……”
他這次的叫聲很明顯和昨晚不同,今天的聲音帶著哭腔,又軟又虛弱,像隻已經孱弱了好幾天的小奶貓。
“我求求你,你別碰我,我不當替身,我也離白雨曼遠遠的,我會很聽話的你不要欺負我……”
蘇池的動作頓住了。
摔在地上的少年隻穿了一件白色長袖T恤,小臉上大眼睛紅腫,淚痕凌亂,還有沒卸乾淨的妝,整張臉都亂糟糟的。
下身隻穿了一條白色內1褲,兩條細瘦白嫩的腿不著一縷,膝蓋上黑紫色的淤青高高腫起,猙獰異常觸目驚心。
蘇池臉一黑,立刻反手把門關上。
溫肴見他這動作,嚇得用手去摸索自己拿來當拐杖用的雨傘,可還沒拿過來,一雙大手就抱住他的身體,直接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麽!蘇池!你要幹什麽……”
溫肴嚇得大哭。
“閉嘴!我對你沒興趣!”蘇池低喝一聲。
溫肴一怔,眼底還是驚疑不定,那一泡眼淚在他黑黑的大眼睛裡打轉:
“你,你騙人……你昨晚……昨晚明明就那樣……”
“我昨晚被人下藥了,剛剛才從醫院出來。”蘇池冷冷地說,語氣中帶著些許懊惱。
他這個年紀和閱歷,著實不該大意被人下藥,差點還幹了糊塗事。
溫肴走後他就自己去了醫院,今天才剛從醫院出來。因為腦子裡一直盤旋著溫肴的臉,便想過來看看他,順便跟他說聲對不起——雖然他瞧不上溫肴,但昨晚溫肴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勉強還算中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