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肆!”
“父皇——”
溫肴飾演的太子惶恐跪下,膝蓋觸地,瞬間疼痛異常,怕表情暴露,他忙把頭低下去。
然而白雨曼已經發現了,他主動喊了一聲“哢”,回頭神情冷漠地看著溫肴:
“你在幹什麽?那是什麽表情?”
溫肴跪在地上,膝蓋上鑽心的疼,連跪也跪不住,他低著頭,努力忍著疼痛,顫抖著聲音說:
“對不起,白老師,我狀態不好。”
四周的人都看著他倆。
然而白雨曼的態度並沒有一絲的軟化,精致俊美的面容上,一雙黑眸冷涔涔的:
“那你就跪在這裡,好好找一找狀態。”
說完,抽身離去。
周圍的人都詫異地看他,又看看溫肴,只是白雨曼咖位太大,他們都不敢出聲替溫肴求情。
隻好各自散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溫肴跪在那裡,連頭也不敢抬——他太疼了,心裡又委屈,眼裡又熱又濕,眼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很快順著臉頰淌下來。
他不知道最近白雨曼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不理他,現在又要欺負他。
他只知道他好疼,疼得不得了,膝蓋下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針,一陣緊接一陣地扎他,鑽心的疼痛從膝蓋往上冒,疼得他冷一陣熱一陣,後背發了一層汗。
今天是個陰天,初冬的陰天格外寒冷,片場寒風習習,遠處影視城宮殿樓宇灰牆黑瓦,死氣沉沉,越發顯得蕭瑟冷寂。
不知跪了多久,溫肴的眼淚也流光了,膝蓋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像有一個冰冷的錐子,一下一下地猛戳他的骨頭。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
不行,太疼了。
再跪下去,他懷疑他的膝蓋要廢了。
他的膝蓋不能廢,他還要演戲,還要賺大錢,吃很多很多好吃的……這一部戲沒得演也就算了,自己可以去找別的戲。
他把身體緩緩歪下來,用早已汗濕的手撐在地上,把身體力量都放在大腿和屁股上,一點一點把腿抽出來。
可是他跪了太久了,腿都麻木了,一動就發麻發疼。
一旁正在休息的白雨曼看見他似乎有偷懶的跡象,不由朝費時看了一眼。
費時一怔,再看看那邊明顯已經吃不消的溫肴,心想,自家祖宗這是要饒了溫肴?他下不來台讓自己去“赦免”他?
“白少您看……小溫是不是跪的有點久?不如……我去叫他起來休息一下?”他不確定地問。
主要還是不敢自作主張,萬一會錯意,倒霉的可是自己。
果然,他話音一落,就見白雨曼眸光一冷,睨他:“嗯?”
費時一下子明白了,自家祖宗是叫溫肴好好跪著。
他趕緊溜過去,對著正緩緩坐下來的溫肴小聲說:
“小溫——你要不,稍稍再跪一會兒?白老師最近心情不好,他出了氣就好了,等下我給你買奶茶哈。”
溫肴見終於有人來理睬自己,本來是欣喜的,可是聽費時是叫自己繼續跪著,發亮的眼睛頓時又暗下來:
“可是……可是我沒有做錯什麽啊?哥哥為什麽要我一直跪著呢?”
這個問題費時也回答不了。
溫肴肯定是做了什麽讓白雨曼不高興的事,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小溫,你別問為什麽,跪著就是了,要不然,要不然白老師不高興,受苦的還是你。”
溫肴卻說:“可是我的膝蓋好疼好疼,你幫我求求哥哥,讓我不要再跪了好不好?”
他坐在地上,尖俏的小臉仰起,大眼睛通紅,還含著一泡眼淚,臉頰上是凌亂的淚痕,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費時覺得他也太嬌氣了,才跪這麽一會兒就哭成這樣,便哄他說:“你乖,再跪一會兒,不要緊的,再跪一會兒費時哥哥就替你求情。”
溫肴抽泣了一聲,隻好咬咬牙,再次坐直了身體跪起來,可是膝蓋一碰到地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就一瞬間直刺身體,他“啊”地叫了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地上有冰涼而陌生的塵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