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蘇總說到做到,竟真的找人看著溫肴。
——劇組給溫肴配了一個生活助理,說是看在他沒有助理的份上分配給他的,可是那個助理一來,就跟溫肴明白地說:
“蘇總讓我看著你,你如果敢接近白影帝,蘇總會立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女助理胖乎乎的,長相還有點凶,坐在他休息室的沙發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她才是藝人,而溫肴是小助理。
溫肴在心裡鄙夷她——長得這麽醜,就會仗勢欺人!
可是卻又不得不老老實實聽她的話,畢竟,他可不想在這初冬時節再衝一次水龍頭,或者直接被趕出劇組呢!
因此,他就躲著白雨曼。
工作的時候,只要一拍完戲,他就立刻去休息,躲得白雨曼遠遠的,就算白雨曼要跟他說話,他也找借口溜掉,比如:
“啊,我肚子疼,白老師我們等下說。”
“對不起白老師我急著去打電話!”
再或者,乾脆無視白雨曼,假裝沒聽到徑直走掉。
他不敢去看白雨曼的表情,要是看到白雨曼尷尬或者不好看的表情,他心裡一定會難過死的!
嗚嗚嗚。
哥哥推薦我來這個劇組,我都沒好好跟他道謝……
這麽粗的一條大腿整天在眼前晃,居然也不能抱,太慘了!
初冬時節,天冷了。
費時這兩天隻覺自己身處南極。
白雨曼的心情太差了。
所以,不是要他買這買那,就是嫌他這不好那不好,更不必說什麽左腳進門惹我不高興的刁難。
尤其白雨曼穿著黑色的帝服,妝容陰柔美麗又帶著邪氣,乜著眼睛看人的時候簡直A到人腿軟,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禦前第一大太監,“伴君如伴虎”不過如此!
“費時!”
“嗻……啊不是,在在在!”
白雨曼坐在保姆車的沙發上,黑眸冷涔涔的:“去跟導演說,我覺得溫肴剛剛那場戲拍得不好,重新拍。”
“啊?……哦好。”
“還有,不許說是我說的。讓他好好關照一下溫肴。”
“好的。”
費時下了保姆車,心裡納悶——之前自家老板不還跟溫肴關系很好嘛?稱兄道弟的,怎麽,這幾天溫肴好像不理自家老板,現在老板還要整溫肴?
真奇怪。
溫肴接到導演助理通知的時候,整個人都超級喪。
自己已經這麽慘了,為什麽工作還不順利呢?
那個胖助理,他叫她Luna姐,這個Luna根本就不乾活,還把他的零食拿去吃,天天就吃著零食坐在沙發上刷抖音逛淘寶。
有時候甚至還要使喚他。
可是他不敢反抗,一方面是她真的好凶,另一方面她是那個什麽蘇總派來的,他生怕得罪了她,就被蘇總一腳踹出劇組了。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罵:死肥豬王秀紅,肥死你!
生活都已經這麽難了,為什麽導演還要欺負他?
關鍵這一條戲是和白雨曼搭戲,演太子和皇帝在禦花園說話的,太子薛宴一直跪在地上,皇帝就是不讓他起來,他連拍了七遍,膝蓋都跪紅了,疼得要命,導演還沒喊“過”,不僅不說“過”,還在那訓他:
“溫肴你在幹嘛!會不會拍戲?怎麽越拍越差?”
溫肴膝蓋又疼,又被罵,心裡又氣又難過,小臉又紅又白,但又不敢辯解,只能硬著頭皮說:
“對不起,我會好好拍的。”
他剛開始還對自己自信滿滿,可是導演老是不滿意,他就對自己越來越沒信心,錯誤百出,就越拍越拍不好了。
周圍人都看著他,眼裡不知是什麽眼神,可是溫肴總覺得他們都在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
就像以前在孤兒院裡,自己被最討厭的生活老師罵的時候,那些壞孩子就會在邊上偷笑,幸災樂禍。
“有這麽難嗎?”
溫肴一怔,抬起頭,就見白雨曼正看著自己,戲中皇帝迫人的氣勢和威懾全沒了,漂亮的臉上微蹙著眉頭。
“我們找個地方單獨練習一下吧。”白雨曼說。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Luna,Luna大概是偷懶了,居然不在座位上,他心中欣喜,抱著一點點僥幸心理,小臉上像綻開一朵花:
“好,好,謝謝哥哥!”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色大眼睛,周圍還是紅紅的,但黑瞳仁裡滿是欣喜,白皙的小臉上也迸發出光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很難有人不被他這模樣激起保護欲。
白雨曼面上淡淡的,只是黑眸緊緊地盯著他,眸色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