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還要攔,來自指揮部的命令就到了。
沈尋神色嚴肅,將收到的錄像轉給他們,“凌獵,聽我說,現在事態緊急,但你千萬不能亂……”
昭凡訝然地看著視頻,凌獵眼中的光越來越冷。
但在視頻播完之後,凌獵竟是出奇地冷靜下來。
兩輛改裝後的越野車離開天馬山林南部的L國臨時指揮所,在風沙中向薩林加烏克大區疾馳。凌獵目光似刀,刮向沿途四起的烽煙。
“現在我們已經明確地掌握‘茉莉茶’和‘浮光’的目的,‘茉莉茶’要用我們的隊員來換取段萬德,‘黑孔雀’言熙要引誘你們出國,在亂戰中取你們的性命,從而達到威懾我國警方的目的。”
“但這場硬仗,我們必須應對!”
“言熙和酥一都在愛麗絲嘉年華,你們這次行動有兩個任務,一是營救我們的隊員,二是抓捕言熙!”
沈尋的聲音和錄像中的畫面反覆在凌獵腦海中浮現,他忽然很氣惱自己為什麽在這時候耳鳴,為什麽要在天馬山林中弄傷自己。
手臂上的槍傷開始瘋狂地痛起來,顯示它的存在感,提醒他你是個傷員,你一切本事都要打折扣。扭傷的腳也痛得鑽心,就像全身的神經都被捆在那兒,然後有人拿著個鑽頭呼哧呼哧地鑽。
“操!”他猛地一拳砸向自己的腿。
昭凡連忙吼道:“你瘋了?”
凌獵胡亂地抹了把臉,“我沒事。”
昭凡狠狠按住他的後頸,晃了幾下,“到時候行動的是我和阿常、小輝,你在外圍機動,明白嗎?”
凌獵忽然笑了聲,“那除非你把我這條腿也打斷。”
“你!”
“我們小季在裡面,他是我的,我能就這麽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茉莉茶”與特別行動隊的通訊始終不算順暢,但也來來回回互通過幾次意思。沈尋表示願意談判,要求“茉莉茶”絕不可傷害特別行動隊的隊員。酥一好脾氣地應下,但臉上的笑卻十分冷淡。
“季警官,你們很沒有誠意啊,跟我玩打太極那一套。放人還是不放人,這麽簡單的問題,他們能給出一百個不相關的答案。”
季沉蛟沉默。
酥一玩著一把匕首,忽然將匕首一轉,在季沉蛟下巴上拍了拍,“沈尋是不是不見鮮血不掉淚?要不我先給你放點血,再看看他還要不要繼續打太極?”
季沉蛟挑眉看著酥一,眼神十分平靜。
酥一皺眉,仿佛在這雙眸子裡看到了某種熟悉的氣質,拿匕首的手一頓,幾秒後,將匕首收了回去。
“我知道你的身份。”酥一說:“你是Wonder先生的親生骨肉。季警官,你們有些角度真的很像。”
言熙難得地向他們看來,眼中似乎還流露出一絲好奇。
季沉蛟淡淡說:“是嗎?”
“但你為什麽會成為警察呢?”酥一不解地說:“你身上流著Wonder先生的血,你應該是個自由不羈的人,但你居然自願戴上枷鎖,成為制度的狗腿子。”
季沉蛟說:“那你很自由嗎?”
酥一愣了愣,“你這是在嘲諷我?”
“我是在向你討教。”季沉蛟說:“既然你認為我這樣的人不自由,那和我相反,你應該是自由的。但你如果真的自由,又怎麽會在這兒跟警方談條件?”
季沉蛟笑了笑,“你如果真的自由,更不會認為我剛才那句話是嘲諷。”
酥一的笑容消失了,他踱了兩步,來到季沉蛟身後,雙手按在季沉蛟肩膀上,“我現在不是很想拿你跟你們國家談判了,要不這樣吧,你別回去,留在這裡成為‘茉莉茶’的一員?”
言熙無聲地挑了挑眉。
“我看沈尋那個態度,最終我跟他談判的話,可能也換不回Wonder先生,那我做這一切不就白費了?”酥一說:“你身上既然流淌著Wonder先生的血,那就是‘茉莉茶’的正統繼承者,你代替Wonder先生怎麽樣?我們讓‘茉莉茶’成為L國的決策者。到時候等到L國穩定了,你一樣可以當警察,當個自由自在的警察。”
季沉蛟輕笑一聲,“那你呢?”
“我?”
“我繼承‘茉莉茶’,你呢?”
酥一拍著他的肩膀,放肆地笑道:“我開個玩笑,季警官當真了?”
季沉蛟正欲繼續與酥一周旋,外面忽然傳來雜亂無章的聲音,夾雜著槍聲。
屋裡的人俱是一怔,酥一立即讓心腹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這裡是愛麗絲王冠嘉年華裡安保系數最高的雪場度假區,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通過山下的門禁系統,就算整個薩林加烏克大區都出事了,這裡也不可能出事。
槍聲更加密集,轟一聲巨響,是爆炸!
季沉蛟面上沉靜,心中思考——難道是救援?
不,他們沒有這麽多人,也不可能搞出爆炸。
酥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失笑地看向言熙,“‘黑孔雀’,你玩我?”
仍在房間裡的“浮光”眾人迅速據槍,酥一的保鏢也不示弱,兩列槍口對著彼此。
反而是季沉蛟這個等著吃槍子兒的沒人在意了。
言熙揉了下眉心,從容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剛才正在聽你倆的戲,好戲被打斷,本就讓人不快。酥一先生,你這當主人家的招待不周,還把禍事賴在我身上?我才更應該懷疑,你給我上了一出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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