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機響了,凌獵回過神,看到是季沉蛟。
他頓了下。
他知道柔仔的事應該告訴季沉蛟,但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腦子仍舊不清楚,他選擇了猶豫。
電話接通,季沉蛟問:“方便說話嗎?”
凌獵拖著手推車,噪音很大,“方便。”
季沉蛟道:“席晚那邊剛才出結果了,你收集到的針管、藥品,和其他幾個村鎮收集到的,成分都與‘雪童’相似。”
凌獵停下腳步。
季沉蛟又說:“但和我們早前接觸的‘雪童’還是有些不同,它們純度更低,對身體的傷害相對較小,但是成癮性更強。換句話說,就是更容易控制沾上的人。”
凌獵沉默幾秒,“我知道了。”
季沉蛟覺得凌獵有些不對勁,問:“你怎麽了?”
凌獵輕輕吸了口氣,“沒什麽啊。”
季沉蛟說:“你是不是有事沒給我說?”
凌獵張張嘴,是他剛才的反應不正常嗎?小季這麽容易就感覺出來了?
一時間,凌獵有說出來的衝動,但是仿佛有一條繩子在他身體裡拉扯,他本能地不想提到柔仔。這件事讓他覺得混亂,難以把控,對,就是這樣,他不想將自己的迷茫交待給季沉蛟,這樣會顯得他沒那麽強大萬能。
“沒有啊。”凌獵說:“‘雪童’在我意料之中,‘浮光’這次準備做得很充分,不止是貴甕鎮,整個千兵縣都是他們的陷阱,被他們控制的‘癮君子’越多,我們就越受到牽製。”
季沉蛟說:“動手的話,這群人一定會被首先推出來。不過到現在,我們還沒發現‘浮光’藏在哪裡。”
用“雪童”控制當地人是一個重大的變數,重案隊、特警、特別行動隊在來到千兵縣之前,都不知道“浮光”會這麽乾。因此策略只能臨時調整,行動起來必須更加謹慎。
警方來到千兵縣、貴甕鎮四天之後,網絡和現實中的排查仍舊無所鎖定“浮光”。文爭朝看郵件的頻率越來越高,但除了早前的四封,匿名者沒有再發來新的。
“鎮民手上的‘雪童’就要沒了。”凌獵說:“鎮裡今天有人打架,像是爭搶‘雪童’。上次在那棟樓裡,我就聽到他們說‘藥’沒了怎麽辦,看樣子現在大多數人的‘藥’都快用完了。”
貴甕鎮就那麽大一點,壯年男性很多都在外面晃悠,凌獵初步摸清楚鎮裡有十幾人沾了“雪童”。另外的村鎮、縣城,共查出五十多人。這些人的身份信息都已經被當地警方掌握。
凌獵說:“我盯上了個皮夾克,他有點像小群體的頭兒,如果‘藥’徹底沒了,他們應該會去找‘浮光’。‘浮光’要想繼續控制他們,也應該會聯系他們。”
季沉蛟說:“我明天來一趟貴甕鎮。”
凌獵說:“你可別,你就在縣城待著,這兒有我和文老師就夠了,人多引人關注,而且你……”
季沉蛟問:“我怎麽?”
凌獵笑道:“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怕你一來就被人給搶了。”
“……”
“別來哈,你裝不出我們這種歪瓜裂棗小販子的氣質,你來了還壞我事。”
季沉蛟沉默了會兒,“你注意安全。”
晚上十點多,集市上漸漸冷清下來,小孩們被趕回家睡覺,大人們喝飽了酒,在院子裡打麻將。凌獵和文爭朝收攤,凌獵看到一群男人走進斜對面的巷子裡,立即對文爭朝說:“文老師,你先回去,我過去看看。”
人群中有上次那個皮夾克,他們正壓低聲音說話,鬼鬼祟祟的。巷子裡沒路燈,凌獵借著陰影遮擋自己,沒被發現。
“再沒‘藥’,我老弟就不行了,今天必須搞到‘藥’!”
“萬哥,是你拉我進來的,你就得負責拿‘藥’!”
皮夾克就是萬哥,他暴躁地說:“我他媽也沒‘藥’了,你們找我,我找誰去?”
“我不乾!沒‘藥’,咱就上派出所說理去!”
“等等等等!我明天去捌孫村問問!”
“等不到明天了,鬼知道他們在不在那邊?現在就走!”
“行,走就走!”
人群散去,不久,摩托聲出現在村口。
凌獵點開地圖,捌孫村在貴甕鎮以西三十公裡,全是盤山路,離邊境更近。皮夾克知道接頭的人就藏在捌孫村?
凌獵向已經混臉熟的大姐借來摩托,向季沉蛟匯報之後,也向捌孫村趕去。縣城和貴甕鎮不在一個方向,季沉蛟通知特警支隊,開車前往捌孫村,路程更近,比凌獵先到達。
“我看到你說的人了。”季沉蛟在隊伍頻道裡說,“四個人,騎摩托。”
凌獵說:“我可能還有一刻鍾。村裡是什麽情況?”
季沉蛟在車裡,“很安靜,人都睡了,這村子不小,有小學和診所。”
皮夾克四人丟下摩托,在街上四處張望。
“他們真在這裡?人呢?”
“我怎麽知道,是你們非要跟來!”
“別吵了行嗎?團結,注意團結,我們是來拿‘藥’,不是吵架!拿不到‘藥’對我們誰都沒好處!”
沈棲抱著筆記本坐在後排,突然說:“哥,這個村子裡有高強度的信號屏蔽設備!”
有這種東西的村子,基本都有問題。季沉蛟下車,借著夜色跟蹤四人。他們分成兩組,做賊一樣翻入院牆,不久又翻出來,似乎是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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