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想起凌獵買的卡通袖套,連忙說:“你別亂買!”
“你選行了吧?”凌獵說:“網上的看不見實物,案子破了就去買。”
季沉蛟覺得這還差不多。
汪英灼被拘留,按照程序需要通知家人。早前豐市在調查時就已經接觸過汪家,汪家在豐市有頭有臉,到處托關系,閃爍其詞,很不配合,有找人幫忙讓汪英灼出國避一避的嫌疑。
這下人抓到了,汪家長輩直接崩潰,無法接受兒子涉嫌犯罪。汪英灼的哥哥、姐夫趕到夏榕市,請了知名律師,還想給季沉蛟塞錢,求放汪英灼一馬。
季沉蛟讓汪英灼看這段監控,汪英灼看完大怒,“這是幹什麽?讓他們滾回去!”
季沉蛟不急著審汪英灼,汪家人一直守在市局不走,非要見人,這階段當然見不著,季沉蛟時不時給汪英灼透露一點他家裡人的動向。汪英灼之前還算鎮定,越聽越難受,似乎覺得這群家人都是拖自己後腿的廢物。
與此同時,各個城市陸續傳來已拘捕“粉面具”骨乾的詳細信息。他們的背景不少和汪英灼相似,都很年輕,家境不是一般的富裕,有足夠的錢財來支撐他們做這件脫離實際的事。
除開這部分提供資金的人,還有律師、網絡技術牛人等,甚至還有兩個專業道具師。
初步估計,骨乾有三十多人。而在一次次的“遊戲”中,他們又發展進來十幾人。
汪英灼是最初的成員,骨乾中的骨乾。
“他在E國念過書,很可能就是那時接觸到‘浮光’。”凌獵面前亂七八糟放著很多份資料,“這些富二代有不少都在E國待過,那兒是‘浮光’的老巢。不過有一點我還是不大明白,這群人衣食無憂,也沒有哪個在網上被攻擊過,他們沒有痛點,為什麽這麽積極地想要殺死網絡?”
季沉蛟拿著汪英灼的資料,腦海中浮現出他倨傲的模樣,還有以前在豐市時,他勸說薛斌時的樣子。
“有些人,天生就喜歡說教,喜歡用自己的想法來丈量世界,以改變世界為樂。”
凌獵轉了轉椅子,“嗯?”
季沉蛟說:“正是因為他們富有,不用操心生活,所以他們會有更高一層次的精神追求,並且熱衷給這些精神追求套上道德、神聖、造福全人類的虛名。”
凌獵說:“就像國外某些環保組織?”
季沉蛟:“不止,很多,從根兒上說,就是自我滿足。”
凌獵笑了聲,“你太客氣了。”
“客氣?”
“什麽自我滿足,用通俗的話來說,不就是吃飽了撐的?”
季沉蛟點點頭,“汪英灼之流沒有經歷過網絡上的惡意,但只要關注互聯網,必然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利用網絡互相攻擊的事件都越來越多,由此引起的自殺也不少見。社會暫時解決不了網絡惡意的關聯事件,於是這幫年輕人站出來,異想天開地覺得只要殺死網絡,就不再有網絡的惡意。”
凌獵畫出“粉面具”的logo,“原來這個坍塌的玩意兒代表網絡。”
靠網絡吃飯的沈棲被唬到了,“這麽說來,他們至少在出發點上是好的。”
“好什麽好,他們犯罪了。”季沉蛟說:“暫且不論他們有沒有唆使趙皆殺人的問題,單是非法拘禁、非法持有武器,就是必須被懲罰的犯罪。更別說他們看似正義的行為,已經導致雍、唐、張三人死亡。”
沈棲:“話是這麽說……”
凌獵道:“我忽然想到一個人。”
季沉蛟以為他要說和案子有關的人,他卻說:“許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留評。
第182章 失聲雨(18)
“許將?”季沉蛟皺眉, 他和凌獵都在此人手上吃過虧,前陣子聽席晚說, 許將因為捕風捉影的個人問題被停職調查, 最近重案隊太忙,不知道許將有沒有複職。
“席女士說,許將工作和作風都沒問題, 莫名其妙就爆出過去的汙點,可能還是造謠, 這和‘粉面具’搞的‘遊戲’是不是很像?”凌獵說:“而且也是一開始有人在網上爆料, 說他以前怎麽怎麽樣。這算不算是網絡的惡意?如果沒有網絡的話, 許將, 一個兢兢業業的督察, 是不是不用面對這些?”
季沉蛟:“你的意思是……”
凌獵連忙說:“我什麽意思都沒有!”
“……”
“我只是碰巧把這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幾秒後,季沉蛟說:“我懂了。”
沈棲一頭霧水, 懵逼地看著兩人,你們在打什麽啞謎?我堂堂重案隊成員, 不配參與你們的啞謎?
凌獵繞到沈棲後面, “案子不難破, 但量刑上很可能對汪英灼他們有利。我們自己的小隊員在情感上都覺得他們的出發點是善良的,更何況普通群眾?”
沈棲炸毛,“我剛說錯話了, 我覺悟不高還不行嗎!”
“不,你沒說錯。”凌獵給沈棲順毛,“你提前給我們拉了個警鍾, ‘粉面具’到時候一定會利用民意、輿論, 爭取最輕最輕的量刑。我說呢, ‘粉面具’怎麽敢在‘遊戲’結束之後爽快放人。沒殺人是一點, 有錢有勢,自認為錢能夠擺平所有問題是一點。還有一點,他們清楚當一切敗露,到了連錢都無法收拾的地步,他們還佔有輿論的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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