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獵不確定那是個什麽,它的服飾造型像是舶來品,雕刻得有些詭異,而更詭異的是它出現的地方。搞這麽一座石雕並不容易,那為什麽不將它放在更加顯眼的地方?
不能讓人看到?那也說不過去,因為這裡不是什麽禁區,長期在這裡工作的員工肯定看得見,客人如果在林子裡散步走得夠深入,也能夠看見。
凌獵在手機裡搜索了一下,果然,有客人發過這雕塑的照片。可見它不是什麽秘密。
天光被樹蔭遮住,投下的影子在雕塑臉上晃動,雕塑仿佛牽起唇角。但一眨眼,隨著光影的浮動,這笑容頃刻間消失,雕塑又變得和死物無異。
凌獵回到培訓處。領班很喜歡他,吃飯時帶著他一起。他裝作好奇問領班:“我下午看見東邊有一座雕塑,那是什麽啊?”
領班很驚訝,但沒有掩飾的意思,“喲,你跑得還真遠。”
凌獵:“想快點熟悉環境,就四處看了看。”
領班對自己選人的眼光愈發滿意,“那個啊,是我們的財神,還能保平安。”
凌獵:“財神?可跟我平時看到的財神不一樣啊。”
“嗐,那是因為你沒見識,你以為所有財神都跟年畫上的一樣啦?那就是刻板印象。”
凌獵擺出虛心聽講的模樣。
領班對自己的“學識”十分自豪,對月上宵也很有歸屬感,還帶著點崇洋媚外的驕傲,“我們這個財神,是N國的財神,特別靈!”
N國?
羅蔓釵去N國了解過換命手術,騅庭旗下的酒店供奉著N國的財神!
凌獵:“怎麽個靈法?”
領班:“我們老板就是在財神的幫助下發家的呀!”
“嗯?我怎麽沒聽說過?”
領班又得意起來,“你們外人當然不知道,成了騅庭的員工,就會慢慢了解騅庭的文化了。”
凌獵:“哥,你知道的好多啊。”
領班被捧得渾身舒坦,故意謙虛起來,“沒有沒有,我也是聽老資格們說的。以前我去總部參加培訓,他們說傅家起初是在N國做生意,請到財神保佑,越做越大,後來回到國內,又趁著東風飛速發展。傅家人感恩,直到現在還供著財神。
凌獵聽得津津有味,“那財神需要怎麽來供奉呢?也是像我們捐香火錢嗎?”
領班眼前一亮,左右瞅瞅,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不止呢,我聽說傅家會送兒子女兒去N過侍奉財神呢,也太虔誠了。”
凌獵大驚:“啊?怎麽個侍奉法?”
“小聲點小聲點!”領班連忙拉住他,“真是鄉巴佬,怎這麽大驚小怪呢!”
凌獵縮頭烏龜似的笑起來,“我沒見識嘛,哥,財神怎侍奉啊?你給我說說,我也想侍奉一下賺大錢呢!”
領班鄙視地拍凌獵腦袋,“就你?財神那是誰想侍奉就能侍奉的嗎?也就傅家這種有錢人才有資格。”
凌獵傷心,“啥資格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在總部聽說的。”領班想了想,不懂裝懂,“應該就跟我們古代,皇帝把太子送到寺廟裡修行差不多?”
月上宵給實習工安排了住宿,房間裡也有小型的雕塑,和林間看到的差不多,凌獵將圖片發給季沉蛟。這些圖片一些遊客也發過,但不知內情的話,很難引起重視。
“傅家信仰鬼神。”
季沉蛟翻看照片,並不意外,“很多富商,尤其是富貴三代以上的豪門,都信仰這些。”
凌獵:“但傅家信仰的是N國的玩意兒。”
季沉蛟和凌獵剛得知N國時的反應一樣,也立即想到了羅蔓釵。
“傅家沒有掩飾過這一點,但也沒有宣揚,否則那尊雕塑應該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凌獵坐在林蔭道邊的石墩子上,“酒店內有作為裝飾品的雕塑,資格較老的員工知道傅家先輩在財神的護佑下發家。我感覺傅家還有點在潛移默化間向員工傳播財神的性質。不過這不嚴重,也不是重點,只是側面說明,傅家確實非常相信財神。”
季沉蛟搜索相關新聞,倒是沒有看到領班所說的侍奉財神,但有不少條傅家人前往N國夜寒堂祈福的報道。幾年就會有一次,陣勢十足。
而夜寒堂是N國一個非常小眾的團體,供奉的正是凌獵在月上宵東區林子裡拍到的那一尊。
騅庭集團在大眾眼中頗有神秘色彩,季沉蛟過去沒系統了解過這個商業帝國,但也聽說過傅家人對婚姻非常忠誠,高層沒有任何出軌、離婚之類的新聞爆出。
但沒有新聞爆出並不代表傅家的男女真的忠貞不二,更可能是權力和金錢可以讓他們維持忠貞的假象。
季沉蛟根據凌獵的線索,給沈棲布置了搜索的任務。夜裡安靜,技偵辦公區只聽得見鍵盤的敲擊聲。
“隊哥,你看這個是不是傅純幸!”
季沉蛟站在沈棲身後,微微彎下腰,新聞是六年前的,包含多張圖片,來自N國媒體,雖然沒有寫明參與祈福的是傅家哪些人,但中間那位確實很像傅純幸。
在一眾西裝革履的人中,傅純幸的打扮很突出,他穿的是黑底金紅紛亂條紋的長袍,和雕塑的服飾有些許相似之處。
沈棲:“臥槽,我哥拍的那個石雕是N國財神的話,傅純幸這是扮成那個神了?”
季沉蛟思索片刻,“不,他應該是代表傅家侍奉所謂的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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