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羅蔓釵、江雲朵、牟應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她們都是榕美的患者!
阿惜反覆強調自己沒有藏羅蔓釵的藥,如果她這件事上她沒有撒謊,那就是凶手在作案後帶走了藥。
為什麽?因為凶手知道這是來自榕美的藥?不想讓警方查到榕美?
但是這似乎又像個無用功。因為阿惜是知情人,只要警方問阿惜,阿惜就會供出羅蔓釵去榕美看病拿藥的事。
也許凶手也知道遮掩不了多久?但拖一時是一時?不讓警方立即發現羅蔓釵與榕美的關系就是勝利?
或者凶手覺得阿惜不可能將事情說出去?
接觸阿惜的主要是凌獵,季沉蛟問:“這個助理,你覺得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有事隱瞞,而且她雖然說自己為了錢什麽都肯做,但是語氣、微表情還是透露出一個事實——她對羅蔓釵有恨。”凌獵說:“但這種恨不一定是因為羅蔓釵將她當下人使喚,更可能是嫉妒。”
“嫉妒?助理嫉妒所服務的明星?”
“明星也就是在離得遠的人眼裡是明星,在助理眼裡那不過是個開工資的老板而已。什麽人品、人性光芒,那都是公司和粉絲炒作出來的。阿惜跟在羅蔓釵身邊,自己過著伺候人的生活,羅蔓釵像個封建公主,心理不平衡很正常。”
凌獵接著說:“羅蔓釵看心理醫生是件大事,但是我第一次去見阿惜時,她說了很多細枝末節,卻不提藥。等到我拿著檢驗報告再去找她,她才慌張提到榕美,榕美那個卓醫生。”
季沉蛟:“凶手乾預四十七樓監控,要隱藏的很可能就是開門手段,而阿惜又試圖隱瞞羅蔓釵去榕美就醫,來自榕美的藥不翼而飛,凶手可能認為阿惜不會提到榕美……”
凌獵:“所以羅蔓釵的死可能與榕美有關,阿惜也可能和榕美有牽連。”
突然出現的線索打亂了重案隊的排查節奏,但認真追究起來,其實是羅蔓釵案讓重案隊不得不從朝夏縣撤回來。
“你留在市裡,榕美那邊我去。”凌獵說完就要走,卻發現季沉蛟正在看自己,“嗯?”
季沉蛟:“都會幫我布置任務了。”
凌獵彎起眼尾,見周圍沒人,迅速彎腰在季沉蛟嘴唇上親了一下,“不客氣。”
季沉蛟:“?”
凌獵:“這是重案隊隊長的男朋友該做的。”
凌獵溜了,季沉蛟摸摸似乎還留著觸感的下唇,嘖了聲。
天天把男朋友掛在嘴上,不害臊。
劇組成員暫時被限制行動,統一住在案發時入住的江南水榭酒店。季沉蛟剛和凌獵分開,就被梁問弦一個電話叫過去。
“小沈把日料店的監控視頻發我了。”梁問弦關上客房的門——酒店方為了配合警方,專門安排了一間套房,此時這裡擺著筆記本、勘查箱等工具,地上也拉著好幾條電線,裡間則是問詢室,儼然已經被打造成臨時辦公室。
梁問弦點開視頻,拉到幾個重要節點,“除了阿惜,導演魏晟、女配薑徽、女配李小黃、男配曹西寧在玩劇本殺之後都和羅蔓釵互動頻繁,有機會放卡牌。這幾個人我在先前的排查中就已經重點關注過,他們的反應變化基本證明他們心中有鬼。”
季沉蛟作為縱覽全局的人,所有報告、細節都爛熟於心。
起初,這四人面對刑警,全都流露悲傷難過,誇張得有表演的成分。原話是這樣——
魏晟:“羅蔓釵是我見過的最有上進心、最有才華的明星。我們這個圈子浮躁啊,她這樣的演員不可多得。太可惜了!我太痛心了!”
薑徽全程痛哭流涕,“蔓釵和我說好了,下一部劇我們一起演的,怎麽會這樣?我受不了!”
李小黃言語斷斷續續,“釵,釵姐對我很好,總是提點我,我,我很感激她。”
曹西寧:“她很敬業,能和她共事,我感到光榮。”
但其他人卻道出他們與羅蔓釵的矛盾——
魏晟作為導演,處處被羅蔓釵壓一頭,沒有話語權;薑徽據說是原定的女一號;李小黃因為演技差了些,幾次被羅蔓釵訓話;曹西寧有次遲到,那場剛好是和羅蔓釵的對手戲,羅蔓釵質問他為何對工作不負責,他和羅蔓釵爭執了幾句,說“你不也經常遲到嗎”,羅蔓釵冷笑,之後,曹西寧當著全劇組的面向羅蔓釵道歉。
季沉蛟看完視頻,監控並未拍到誰接近羅蔓釵的包,但考慮到盲區,他們四人都有可能。
“指紋不能說明問題。”梁問弦說:“玩遊戲的過程中他們都碰過那張卡,監控拍到了。關鍵是不知道誰最後帶著手套拿過卡。”
季沉蛟問:“現在他們是什麽反應?”
梁問弦:“劇組其他人的厭惡和煩躁藏不住了,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這是合理的。他們不合理的地方在於,不敢像其他人一樣表達幸災樂禍。買凶的話,得申請查他們的帳戶流水和四人通訊。”
季沉蛟把申請遞交上去,順便一起查楊心月和邱漁貝。
凌獵把車停在榕美門口,自言自語地感歎:“乖乖,我又來了。”
給羅蔓釵看病的這位醫生叫卓蘇義,是榕美為高端服務特別聘請的醫生,三十來歲,A國國籍,輪廓很深,看得出有外國血統。
貴賓部的負責人將凌獵帶到他的辦公室時,他以為是哪位特殊的患者,將凌獵請到沙發上,不帶任何記錄設備,調了杯香味濃鬱的花草茶,像朋友般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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