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在副局站出來支持謝傾之後,才有所緩解。後來的三年裡謝傾屢破奇案,什麽“寧協琛一派背叛組織”的傳言才不攻自破。
謝傾為了保護他不被流言所傷,還專門將他從偵查一線調走,送去北方參加特刑混編集訓,又隨隊執行聯合任務,回到夏榕市時,他功勳赫赫,已經擺脫了“寧協琛徒弟”的名號。
然而時間也許會讓其他人忘記寧協琛,他不會忘。他的師父嚴肅又有種粗枝大葉的慈愛,信任線人,也被線人所信任——寧協琛失蹤後,長期為重案隊提供線索的線人們再不與市局合作,就連謝傾出面都不行。
他不相信師父有任何背叛組織的行為。
那麽寧協琛為什麽會失蹤?他也在重案隊隊長這個職位上站了兩年,再去推演五年前的事,越發覺得寧協琛當年是在查什麽案子,並且因此遭遇不測。
寧協琛話不算多,但就在他參加比武之前,寧協琛莫名對他說了句“木偶本來是人,但莫名就被套上線”。他問是什麽意思,寧協琛卻沒有解釋。
師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木偶?被迫行動?
今天找謝傾討論劉意祥案,他再次提到寧協琛。謝傾肢體動作有個明顯的停頓,他正要以為謝傾會像以前那樣敷衍過去,謝傾卻說:“我親自查過寧隊的通訊、上網記錄,他的一切虛擬痕跡都被抹除了,而且無法回復。有人想掩蓋他正在查的事,最後他這個人也被抹除了。”
“師父查的可能是什麽?”
“不知道,誰都不知道。”
謝傾頓了下,又道:“只有那個線人可能知道。”
辦公室陡然陷入安靜。
季沉蛟一直知道一件事,謝傾非常反感言熙。片刻,季沉蛟問:“謝隊,今天怎麽想起跟我說這些。”
謝傾笑著歎氣,“還不是你老問。而且劉意祥這個案子,雖然看不出和寧隊的關系,但我確實因此想到了寧隊。”
“因為都發生得詭異,毫無線索?”
“算是吧。”
季沉蛟忽又想到另一個人,“那凌獵……”
謝傾又恢復平時老謀深算的模樣,“你拿不出證據證明人家是嫌疑人,就不要為難人家了。”
我為難他了嗎?季沉蛟想,我給他解決住處、買手機、買遊戲機,隻偶爾蹭蹭他做的飯,這叫為難?這簡直是當成祖宗供著!
小戶型住著著實不舒服,尤其是上下班得開車,所以季沉蛟半個月前跟“祖宗”打商量,搬了回來,兩人一人一間臥室,各過各的,彼此不干涉,但如果季沉蛟買了菜回來,凌獵就要負責做飯。
季沉蛟以前沒有和人同居過,本來以為會不習慣,沒想到適應良好。
至於凌獵……
對於季沉蛟回來住這件事,凌獵並沒有覺得不方便,反倒十分歡迎。
能不歡迎麽,水電費說是平分,但基本是季沉蛟出。周芸知道季沉蛟有了個會煲湯的室友,三天兩頭寄頂好的食材過來,他對飲食有控制,大部分都被凌獵吃了。
當初凌獵瘦骨嶙峋,現在肉眼可見地長肉了。
前兩天,周芸又寄來一隻土鴨子。
季沉蛟從謝傾辦公室出來,就看到凌獵發來的消息。
Hunter:[是誰說想喝酸蘿卜老鴨湯?湯已燉好,再不回來我喝完了噢!][圖片.JPG]
季沉蛟:[剛開了個會。]
Hunter:[可憐,那你接著開,給你留一碗。]
季沉蛟:[開完了。]
Hunter:[季隊長,我冒昧問一句,您別是饞老鴨湯,所以丟下工作吧?人民公仆,這樣要不得!]
季沉蛟看著這句,有些無語。
人民公仆也要吃飯休息,你燉湯的鴨是我家送的,我還不能吃了?
季沉蛟沒再回復,離開市局,經過麥當勞門口時停下,猶豫片刻,進去買了三對雞翅。
凌獵做了老鴨湯,他也該表示一下。
打開家門,香氣撲面而來,季沉蛟頓時就餓了。凌獵從餐桌上轉身,筷子還夾著燉散架的鴨翅膀,臉頰被熱氣和頂上的燈烘得很有氣色,穿的是他淘汰掉的居家服,胸前掛著圍裙。
“喲,人民公仆為飯折腰來了。”
季沉蛟:“……”
他是忙壞了腦袋才給這玩意兒買麥當勞!
看見麥當勞口袋,凌獵連忙收起陰陽怪氣,“謝謝季隊長,季隊長人民公仆人設不倒!”
季沉蛟手往後一背,睨著凌獵,“我說這是給你的嗎?”
凌獵眨巴眼:“還能是買給你自己的?”
“你有意見?”季沉蛟洗手都把雞翅放水池台上,不讓凌獵碰,落座,盛湯,杓子掏了半天,將鴨腿鴨翅膀都舀走了,然後打開紙盒,當著凌獵的面一口老鴨湯一口麥當勞。
凌獵:“你……”
季沉蛟吃得也很痛苦,和燉得散架的鴨腿相比,半冷不熱的雞翅堅持難以下咽。可話都說了,總不能把啃了一半的雞翅拿給凌獵。
凌獵很懂地點點頭,“寄人籬下是這樣的,我早已有心理準備。”
季沉蛟服了,將雞骨頭一丟,“什麽心理準備你就有了?”
凌獵苦哈哈地說:“被戲耍,被愚弄,有的人自己不吃雞翅,也不讓我吃。”
被這麽一控訴,季沉蛟覺得自己似乎是挺幼稚,“明天買給你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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