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離開
昨天，凌震就辭退了家裡的用人，包括管家。管家在凌家待了三十多年，和凌家人都有感情。但他們去繁榮村不是過大老爺生活的，不需要人照顧，而且管家在基地裡有離不了的家人，所以他把管家辭了，給他一筆不菲的退休金，又給他安排了一份工作。
別墅裡沒了多餘的人，容一更能放開手，從空間裡拿出不少菜，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飯。
江書雅和凌震不可能沒有發現自身的變化，以前經常覺得渾身無力，如今卻每天都全身充滿力量，以前常精神萎靡，如今卻每天都神采奕奕，就像回到了二十幾歲。兩人閒著沒事的時候都稱了體重，體重都回到了末世以前。他們心裡很清楚這和容一有關，尤其是他做的飯菜。傭人買不到高質量的菜，而容一每次去都能買到，不能不讓他們起疑。但兩人誰也沒把他們的疑惑說出來。該他們知道的時候，他們總會知道的。
兩人一改往日的正裝穿著，都穿著休閒套裝，坐在客廳裡的地毯上陪寶寶玩汽車，不復往日高貴的形象。為寶寶，他們甘之如飴。
容一一人在廚房裡忙活，聽著外面不時傳出愉快的消聲，唇角不由自主地也翹起來。炒完螞蟻上樹，他又做了一盤紅燒魚，一盤酸辣白菜，一盤地三鮮，一盤冬瓜丸子湯。
看一眼電飯鍋，米飯早已煮好，他擦擦手，走出廚房，看了看腕表，“媽，唯傲還沒回來？”
“回來了，直接回房了不知道在幹什麼。”江書雅把跑遠的小汽車撿回來。
“我去看看。”
容一推開房門，凌唯傲正聚精會神地在寫字檯上寫著什麼，側臉朝著房門，認真的模樣尤其迷人。他不由看入迷，忘了本來的目的。凌唯傲將筆記本翻頁時的動靜才驚醒他，悄悄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凌唯傲，伸著脖子去看，好奇地問：“在寫什麼？”
“清單。”凌唯傲把他拉到身前，摟著他的腰往上一提，讓他坐在腿上，眉頭微皺，雙手去握住他的腰，“怎麼覺得你瘦了不少？”
“瞎說，”容一低頭看著自己，“每天都好吃好喝的，怎麼可能瘦？”
凌唯傲雙手掐了掐他的腰，又用拇指和食指去量他的手腕，低首在他的鎖骨處親了親，曖昧地道：“晚上我再仔細檢查檢查。”
容一沒說話，抱住他的頭，用唇瓣蹭了蹭他的耳朵。
凌唯傲感覺自己馬上要失控，轉移話題，“飯做好了？剛才回來時看到你在做紅燒魚。”
“嗯，就是來喊你下去吃飯的。”容一站起身。
兩人到了樓下，江書雅已把菜都端到餐桌上，寶寶坐在嬰兒車裡，在凌震旁邊。
“就等你們了。”凌震道。
吃飯時，江書雅發現凌唯傲是不是還扭頭看容易，白了他一眼，“今天的菜挺豐盛的，味道也很棒。怎麼你還要看著小容才下飯？”
她取笑的是凌唯傲，紅了臉的確是容一，在桌子底下踢了凌唯傲一腳。
“媽，”凌唯傲面不改色，解釋道。“你不知道，這豬兒吃飯快，我怕他被魚刺卡到。”
容一心裡一甜。自從有一次他被魚刺卡到後，只要飯桌上有魚，唯傲都會盯著他吃飯，不時提醒他放慢速度。
江書雅一愣，想想平時容一總是他們四人中吃飯速度最快的，瞭然地點點頭，看向容一，“小容，你吃慢點，又不趕時間。”
“謝謝媽。”容一放慢吞嚥的速度，把煩吞下後才道，“初中時住校，學校限時吃飯，而且競爭激烈，養成習慣就改不了的。”
“難怪，”凌震道，“一看就知道你上學時不需要人操心。”
“我上學時也沒讓你們操心。”凌唯傲一臉醋意的模樣把凌震和江書雅都逗樂了。
容一險些被嘴裡的飯嗆到。
寶寶也跟著湊熱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咯咯地笑，凌震餵他喝了一勺湯，他美美地瞇著眼，還砸吧一下小嘴。
吃飯完，凌震和江書雅在客廳裡陪寶寶，夫夫倆一起洗碗和收拾廚房。兩人的手在泡沫下方不時扭在一起，不知道是在洗碗還是在洗手。
“豬兒，其實，廚房是個好地方。”凌唯傲突然慢悠悠地道。
容一隻給他兩個字，“廢話。”
“我的意思是，是個做愛的好地方。”凌唯傲補充。
容一無言以對，身體卻燥熱起來，肯定是廚房不通風的緣故。
這時，門鈴急促地響起。
容一用靈識一探，是江進裕、江天和醬地。
凌唯傲的好心情瞬間冷卻，握住他的手，“我倒要看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是想怎麼樣。”
“唯傲那小子呢？”江進裕的聲音飽含怒氣。
“我在這兒。”凌唯傲牽著容一走過去。
容一輕聲對江書雅道：“媽，不如您和爸抱著寶寶出去走走？”
“怎麼？你們做過的事還怕他們知道？”江進裕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盯著容一。
凌唯傲不著痕跡地擋在容一身前，擲地有聲，“也就是說你做過的事不怕他們知道。”
江進裕一時語塞。
“怎麼回事？”江書雅覺得不對勁。
沒有人回答她。
江書雅俏眉一揚，對凌震道：“老公，你抱寶寶上去，別嚇到他。”語氣不容反對。
凌震無奈，遞了一個眼神給凌唯傲，抱著寶寶上樓。
“之前我不問是相信你們能處理好你們之間的矛盾，但現在是怎麼回事？”江書雅強硬地道，“唯傲，你說。”
“媽，您文您的父親想必能得到更準確的答案。”凌唯傲摟住她，輕撫她的背，怕她氣急傷身。
江書雅詢問地看向江進裕，商界女強人的氣勢並沒有被末世所磨滅。
江進裕背著雙手，氣沖沖地道：“你問你的好兒子，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外孫？居然想拉我下台！”
江書雅並沒有相信他的片面之詞，直視江天，“大哥，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天左看右看，無奈地歎了一聲，低聲道：“父親之前派人對付小容……”
江書雅一個踉蹌，險些暈倒，幸虧被凌唯傲和容一一左一右防備著。
江進裕高聲道：“我哪裡做得不對？我也是為唯傲好。他會在墓地裡有大好的前程，為什麼要想不開和一個鄉下男人鬼混在一起！”
“為他好？”容一第一次在面對江進裕時如此強勢，銳利的目光直接看進江進裕的眼睛裡，“江老，你所以為的為他好就是讓他按照你安排的路走？你所以為的為他好就是派殺手暗殺他所愛的人？如果是這樣，我想，你對人的好沒有人承受得起。”
“住口！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江進裕嗓門更高，氣的滿臉通紅。“如果你識趣些就應該早些獨自離開！你還真把寶寶當成你兒子了？他體內留著的是凌家的血！”
“就算是凌家的血，也不是你江家的血。”凌唯傲冷冷地說道。
江進裕一怔。
容一扶著江書雅道一邊坐下，“媽，我扶您上去休息？”
江書雅虛弱地擺擺手，失望地看著江進裕，“不用，我坐一會兒就行了。”
凌唯傲平靜地對江進裕道：“江老，你心知肚明，你之所以想讓我和女人在一起不過是想通過聯姻為你拉攏幫手。現在的你只是把我當做一顆棋子而已。該說的我早已對大舅和小舅說過，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三天之內若是你還不下台，我會親自出手，說到做到。”
江進裕的胸膛起伏不定，眼中的怒火似乎隨時能化為有形。
江天歎息道：“唯傲，你外公以前對你的好，你都打算忘記嗎？”
凌唯傲淡聲反問，“大舅，您覺得我沒給過他機會？”
江天無言以對。
江地始終沒說話，他的理智偏向他的外甥，他的情感偏向自己的父親，左右為難。
“好！”江進裕怒聲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拉我下台！”
凌唯傲摟住容一的腰，哼笑一聲，“很難嗎？只要我適當地幫康家一把……”他沒把話說完，江進裕的臉即刻變色。
“好，你夠狠。”江進裕氣的直哆嗦。
“爸！您到底是怎麼想的？您說唯傲狠，您派人對容一下手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自己狠？您明知道他是您外孫的愛人，您明知道他為了您的外孫甚至願意養他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您真的是那個在我心裡頂天立地的爸爸嗎？”江書雅此時才回過勁，緩緩站起身，苦澀的淚水慢慢流下，眼底的失望和傷痛讓江進裕不敢直視。
容一撓撓頭，呃，這時貌似不是聲明寶寶也是他的親生兒子的實際。
江進裕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最後看一眼江書雅，默默地轉身離開。
“爸！”
江天和江地連忙跟上。
容一和凌唯傲看著江書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聲地陪她坐著。
許久，見她情緒略好一些，凌唯傲才開口，“媽，您會怪我嗎？如果不做些什麼，我嚥不下去這口氣。”
江書雅輕輕一歎，隨即對他安慰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腿，“媽不怪你，你外公真下去了未必是一件壞事。如今他的權力慾未免太重了些，年紀也不小了，那些個勾心鬥角參合多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不如激流勇退，還能留個好名聲。最委屈的是小容，小容，我代老爺子對你說聲對不起。”
容一搖搖頭，“媽，您這話嚴重了，我們是一家人。”
翌日近中午時，凌唯傲收到消息，江進裕主動像上面提出退休申請。下午通告就被貼了出來，右下角蓋著紅章。
這件事到此為止。
當天晚上，凌唯傲帶容一去秘密倉庫把物資收進空間，只留下小部分物資以及一支裝了三粒靈藥的藥瓶當做江書雅對江進裕的一點孝心。
天亮後，江書雅和凌震抱著寶寶先一步上車。容一和凌唯傲落後一步，把別墅裡的所有東西都納入空間，將門窗都鎖得緊緊的，或許要到很久以後才會有人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越野車開到基地門口，江天和江地都在，不知已等了多久，江進裕沒有來，顯然還沒有原諒凌唯傲。
江書雅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江天，“大哥，這個地址你記住之後就撕掉，關鍵時候或許可以幫你們一把。爸爸就拜託你和小弟照顧了。我想，以後我們應該不會再回北京了。”
江天點點頭，“哎，你們也好好保重。萬一在外面過得不好就再回來。”
江書雅笑了笑，不置可否。
“姐，姐夫，唯傲，小容，你們都保重。”江地叮囑道。
“大舅，小舅，你們也保重。”凌唯傲說完，對兩人點點頭，搖上車窗。
越野車緩緩駛出基地，向遠處奔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