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水是被植物吸走了

　　“我相信你們，”張漢敏示意除了馬三以外的手下都退下之後，才說道：“國家打算在天賜市建立一個安全基地。”

　　“真的？”容一和凌唯傲異口同聲。這個消息確實是一個驚人的消息。

　　“是真的。不過，說是天賜市並不準確。這個安全基地的範圍並不包括天賜市市區，也不包括一些缺水的鎮，準確地說是這樣……”張漢敏在一張白紙上畫出一副簡單的地圖，又在上面畫出一條橫線，“以南的地區全部在基地範圍之內。”

　　錦旗鎮在橫線以北。

　　馬三解釋道：“現在你們應該能明白為什麼我舅舅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吧。一旦消息洩露，附近所有人都往安全基地那裡擠，恐怕基地還沒有建立起來就會跨掉。”

　　“張叔的顧慮是對的，”容一看向凌唯傲，“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蘇東會出現在我們村了。”

　　“是考察，”凌唯傲道：“所以他們的車上才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此外，不讓他們進入上雲鎮的那些村民阻止他們運水是假，防止建立基地的消息被洩露才是真。

　　容一又問張漢敏，“等基地建好後其他人也不能進入基地？”

　　張漢敏搖頭，“這個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條件。基地不可能無條件地接受那麼多災民，就算他們有心，也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單說糧食的問題，全國那麼多受災的地方，糧食大量減產，他們養得活那麼多災民嗎？”

　　容一和凌唯傲留下蔬菜，和張漢敏、馬三告別。

　　回去時凌唯傲掌舵，容一坐在摩托車後座上，一路隨意地看著道路兩側的風景，終於想起那靈光一閃的思緒是什麼。

　　“唯傲，停車，停車。”他急急拍打凌唯傲的肩膀。

　　“好好，你別急。”凌唯傲將摩托車停下，扭頭問，“想到什麼了？”

　　容一沒有立即下車，兩手按在他肩上，人趴在他背上，“你發現沒有？田里的麥子幾乎快枯死了，但田埂上的草仍然綠油油的。這是為什麼？”

　　凌唯傲很享受他對自己的親近動作，往後靠了靠，“你一說我才發現，為什麼？因為野草的生命力比麥子強？不是有詩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可見野草生命力之強。”

　　“正經點，”容一推搡他一下，跳下車，走向路邊的雜草，“野草的生命力是強，但不可能所有麥子都枯死了而野草卻沒有一點枯萎的跡象。這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所以你認為上帝關上一扇門後確實打開了一扇窗？”凌唯傲走到他旁邊，學他的樣子蹲下。

　　容一頷首，從一株棵子上摘下一片葉子遞給他，“而且你不覺得這些葉子十分翠綠，似乎水分十分飽滿的樣子？”

　　“挖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凌唯傲覺得他的分析非常靠譜，起了好奇心。

　　容一確定四周沒有人，從空間裡拿出一把鐵鍬。凌唯傲接過，一鍬挖下去，聽到一聲非常清脆的繃斷聲。把土移開後，兩人吃驚地對視一眼。被鍬割斷的植物的根莖竟然在往外冒水，不一會兒根莖附近的土壤就全變得濕潤潤的。不及小手指粗的根莖裡居然能冒出這麼多水，怎麼能不讓人意外？

　　容一心裡咯登一下。他看向凌唯傲，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離奇，“唯傲，我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什麼猜想？”凌唯傲隱約能猜到他的猜想的內容。

　　容一凝重地道：“我懷疑，池塘、水井水位下降直至乾涸的原因並不是地下水的水位下降，而是所有的水都被水源附近的植物吸收了。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這種猜想確實很可怕。

　　凌唯傲又用鐵鍬挖了一些植物，斬斷它們的根莖，幾乎無一例外，裡面都冒出許多水。

　　“但我不明白，為什麼麥子和蔬菜不能吸收水分？”凌唯傲提出一個疑問。

　　容一想了片刻，搖頭，“我也不知道。麥子、蔬菜和野草之間有什麼區別？前兩者能吃，後者不能吃？前兩者是人共栽植的，後者是天然生長的？嗯，或許真有這個原因，農田里施過無數次肥，或許因此才導致它們生存的土壤條件不同？”

　　“也有幾分道理，”凌唯傲道，“先回去再說。這是一個大發現。”

　　回到家，金襲也在。聽說他們去了市裡，他已經等了很久。附近將建立一個安全基地的事，容一和凌唯傲都隻字未提。

　　金襲焦急地問他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凌唯傲擺手示意他先不要急著問，“金襲，你先去村長那裡，通知所有人去大榕樹那裡開會。我和豬兒有重要發現。”

　　金襲看他和容一神色嚴肅，立即站起身，“好，我這就去。”

　　“怎麼回事？”容母好奇地問。

　　凌唯傲將他們的發現大概講了霽，看見容一在院子裡觀察那棵桑樹和萬年青，快步走出去。

　　容一用指甲在桑樹樹幹上摳了一下，缺口處就像突然打開了水龍頭一樣冒出一股水。水落在地面上，乾燥的地面很快變濕但又在幾秒鐘變干，不知水是被蒸發掉還是再次被桑樹和萬年青吸收。

　　容父幾人跟著凌唯傲一起過來的，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

　　“這，這，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事，”容父震驚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容母有些驚慌。

　　轉頭看兒子、兒婿那麼肯定，他們很快也冷靜下來。

　　容一的目光一一從容父、容母和容蓉身上滑過，見他們並未害怕，暗自點頭，說道：“這件事確實很怪異。爸、媽、姐、小孟，以前國內發過幾次地震，你們經常看新聞報道，應該知道，大的自然災難發生之前，動物或者植物通常會有所感應。這些植物並不是喜歡吸收水分的植物，為什麼突然之間對水感興趣？我們可以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很有可能馬上會有比較大的災難發生，而且這種災難會和水有莫大的關係，以至於植物突然發生如此劇烈的進化以適應即將變化的新環境。”

　　“容一，小凌，大家都等你們了！”金襲在後門外喊。

　　“來了。”凌唯傲高聲應道。

　　容一道：“我們先去開會，一會兒再細說。”

　　到了大榕樹下，樹底下已經坐滿人。如今村裡只有三十六戶人家，一眼能看出人數比以前開會時少了一半。

　　大家都猜不到容一和凌唯傲有什麼發現，但對他們兩人能力的信任讓他們都來得很快，各個神色急切，很想知道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金國隆之前聽金襲說得急，所以一句廢話都沒有說，直接向容一和凌唯傲示意。

　　容一和凌唯傲沒有推辭，先各自拿著鐵鍬走到旁邊挖了幾株植物，然後走到土包上，將植物展示給所有人看。

　　容一道：“這就是我和唯傲的發現。我們由此推斷，池塘、水井水位下降甚至乾涸的原因並不是地下水位下降，而是那些水都被水源附近的植物吸收了。”

　　“什麼？”

　　全場嘩然。所有人紛紛跑到一邊直接用手撥地上的野草和植株，用指甲將表皮摳破，裡面果真冒出不少水。而那些水量是遠遠超過植物的容積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植物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奇怪？太恐怖了！”

　　“這些水還能喝嗎？如果能喝的話不就解決了用水的問題？”

　　……

　　整個場地鬧哄哄的，村民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高聲議論，唾沫橫飛。

　　也有人不以為然。

　　屠龍拍拍桌子，示意眾人安靜，“就算這些植物很奇怪雙怎麼樣？莊稼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這些水能喝，我們照樣活不下去！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重大發現？”

　　村裡人都知道屠家人有些記恨容家，聽到這話都不吭聲，不時瞄一眼屠家的幾個人，又瞄一眼容家的人。

　　凌唯傲直視屠龍，目光銳利，輕笑一聲，字字清晰，“既然你知道是我和容一要開會，完全可以不來的。”

　　屠龍不吭聲。

　　容一看著大家，淡聲道：“大家應該沒有忘記去年雨季之後重新種下的菜都長得比以往快幾倍的事。大自然的變化是如今的我們捉摸不透的。我——”

　　凌唯傲打斷他的話，摟著他的肩膀，淡笑著注視大家，“今天這件事確實是我處理不當，植物吸水的問題大家口口相傳就行，實在沒必要把大家召集起來耽誤大家的時間。我在這裡給大家道歉了。我和容一知道的就這麼多，接下來該怎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嗯，”容一扭頭看他，“該回去做午飯了。”

　　“走。”

　　兩人果真轉身走了。

　　容父、容母、容蓉和孟故四人相視一眼，也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