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江西事發

　　從空間裡出來，容一又給凌唯傲打了個電話，凌唯傲在開會。容一簡單地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換了套乾淨的衣服，他在網上搜了搜賣蔬菜種子的地方。不得不說，配置好的電腦就是不同，打開網頁的速度極快，瀏覽器右下角顯示打開此網頁用時0。29s。這種感覺非常爽。容一想到自己的舊電腦，有些理解凌唯傲每次用自己的電腦時抓狂的心情了。心裡始終掛著之間的推測，他又搜了一下地表溫度過高方面的新聞，暫時沒有什麼發現，只得暫時放下這件事，安慰自己可能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住處本來不大，既然有了筆記本，台式機放在那兒還佔地方，容一打算把它賣掉。拿了錢包去種子批發市場，路過一樓的一間維修電腦的商舖時，他順便進去問了下。老闆告訴他最多只能給五十塊錢。容一雖然覺得低了，但也沒辦法，這附近就這一家回收舊電腦的。為一台舊電腦跑到很遠的電腦城去也不划算。

　　鋪子裡裝了空調，與外面的高溫相比，一邊天堂一邊地獄。容一磨蹭了一會兒才走，告訴老闆等他回來時再經過這兒帶他過去搬電腦。

　　在公交車上，容一接連接到三個來自同班同學的電話，還有一個電話來自計算機學院的老鄉，話裡話外都是向他打聽凌唯傲的事，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凌唯傲如果是一般商人容一的同學還不會這麼積極，關鍵是凌氏旗下還有一間全國知名的雜誌社和一間頗有名氣的出版社，所以他的同學們才這麼關心這個問題。眼看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中文系又不好找工作，他們都想搭上凌唯傲這條船。

　　容一估計校報可能真的登了他和凌唯傲的照片，不然的話計院的老鄉怎麼也知道他和凌唯傲認識？

　　他們的問題不好回答，而且容一覺得自己沒有義務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敷衍地說了兩句切斷電話。

　　到了種子批發市場，人出奇地少，估計主要還是因為天太熱。頭頂驕陽似火誰有心情在這裡閒逛。容一直接進了第一家商舖。

　　天花板上的吊扇呼呼地狂轉，胖老闆赤著上身躺在竹製躺椅上假寐，聽到有人進門，雙眼睜了一下又閉上。

　　容一把各種蔬菜種子都拿了兩袋。店家賣的一般都是適合當季種的，也不需要挑挑揀揀。最後一結賬，三百多塊。容一直接砍掉三十多塊錢的零頭。天氣太熱，老闆也沒精力和他講價，無精打采地揮揮手表示成交。

　　所有的種子裝滿兩個大塑料袋，容一提了就走，路過一家賣菜的鋪子門口，無意中還聽見店老闆對隔壁水果店老闆抱怨今天進的菜吃起來有些發苦，裡面還夾雜著很多爛掉發黃的，下次再也不收那個菜農的菜了。

　　回家後，容一在空間裡開闢出幾塊菜園，把各種菜都種了一畦。他在農村長大，種菜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不遠處就是小溪，澆水也方便。

　　有些好奇蔬菜的生長速度，翌日一早，他睡醒後先進空間看了看。結果發現昨天下午才種的蔬菜居然已經長了至少十厘米高，綠油油的一大片，十分喜人。生菜、油麥菜、通心菜之類的葉類蔬菜雖然還嫩些，但已經能吃。

　　週一的課最多。容一有心試著炒個菜嘗嘗味道與一般的菜有沒有不同，但時間太趕就放棄了打算。

　　到了學校，氣氛有些凝重，進進出出的車比起以往多了，不時還有幾個領導模樣的人在校園裡走動，低聲交談。老師教授們行走匆匆，臉上都沒什麼笑容。

　　容一進了上課的教室，看見他的前室友之一周明朗對他招手。這節課是大課，和另外兩個班級的學生一起上，不佔座的話只能坐前排的位置。大課一般是不怎麼重要的課，男學生們更喜歡搶後排的位置。

　　容一走過去坐下，問道：“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怎麼覺得學校裡氣氛不對？”

　　“你不在學校裡住所以還不知，”周明朗快人快語，“前天不是死了八個學生嗎？他們的父母到學校來鬧了好幾次了，而且還聯合起來讓學校給個說法，教育局和教育廳都來人了。這兩天學校裡發生了很多事，三言兩語我還真跟你說不清楚。”周明朗一邊說一邊搖頭。

　　容一不予置評。客觀來講，前天的事故責任並不在校方。但如今的孩子尤其九零後基本都是獨生子女，那些家長中年喪子確實悲慘，他們的心情也能理解。

　　“容一！”同班的幾個女生走過來，在他們旁邊的空位坐下。

　　其中一個女生笑著道：“你上校報了，現在可成了全校的名人了。你看，這是報紙。”

　　容一接過來掃了一眼。果然是他和凌唯傲的照片，是比賽之前和凌唯傲坐在觀眾席上說話時拍的。雖然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座位但還是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比較輕鬆，可以確定兩人熟識。

　　“喔。”容一不知道說什麼，或者說不知道這些女生想聽的是什麼。

　　另外一位女生是他們的班花，平常被班上的幾個男生寵著，有些傲慢，似乎對容一沒有做出任何說明而有些不滿，看了他一眼，笑靨如花地追問：“對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我以前無意中看過你的登記資料，你是農村戶口，也不是本地人，怎麼會認識凌唯傲那種大總裁？”

　　“說起來，我也很好奇，容一，你租的房子在哪裡？房租貴不貴？”前排一位男生轉過身來，加入談話。

　　周明朗嘖了一聲：“八婆。容一怎麼認識凌唯傲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班花瞪了他一眼，道：“我就不信你不好奇。本來就是。容一連和同班同學交流都少，怎麼可能有機會結識那種大老闆。容一，你就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唄。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門路？”

　　“特殊”兩個字她說得有些不懷好意。容一從小到大都是中規中矩的老實娃，即使如今經常上網也很少關注亂七八糟的信息，並沒有聽出她的暗示，只在心裡暗想，幸虧周圍的人並不知道他寫文的事，不然的話說不定還會懷疑他之所以能和文學網站簽約是靠凌唯傲的關係。但事實是凌唯傲直到他拿到第一筆分紅之後才知道他在寫網文。

　　“哎，有些過分了。”另一位女生有些吃驚地看了班花一眼，悄悄地用胳膊撞了撞她。

　　周明朗揮手趕她們走：“去去，上課時間快到了。”

　　容一這時才注意到教室內不少人在盯著他看。凌唯傲對於中文系的學生來說，確實是一塊香餑餑。

　　周明朗見容一一直不說話，安慰道：“那些傢伙各個都是八婆，他們說的話你聽聽就算了。”

　　“我沒在意，嘴巴長在他們身上，隨便他們怎麼說。”容一說了一句後，陷入自己的思緒。

　　如果不是凌唯傲在被他救了之後賴了他一段時間，他們之後根本不可能有深交的機會。

　　自從知道凌唯傲的富少身份，他就對凌唯傲沒有一絲好感，部分是因為仇富心理。因為不瞭解，所以凌唯傲被他直接套上“我爸是李剛”的那種太子爺的帽子。那時凌唯傲身上已經有凌氏總經理的頭銜了。容一很有自知之明，也沒什麼遠大的抱負，就希望能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不想與豪門貴少牽扯在一起，一直避著他。但是在後來的接觸中，容一逐漸發現凌唯傲很無辜。凌唯傲和大多數官二代、富二代並不相同。他真正對凌唯傲開始改觀是因為一件非常小的事。

　　在廣州待過的人都知道，走到哪裡都很容易遇到乞討的人，其中很多是騙子組織找來的殘疾人專門騙錢，但也有不少是真正可憐的人，實在難以生存才淪為乞丐。有一次，容一和凌唯傲就遇到一個沿街乞討的人。那是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老人，少了一條胳膊，腿腳也不利索，坐在一個構造簡單的輪椅上。那個乞丐似乎看出凌唯傲有身家，拉住他的衣服要錢。

　　乞丐的手非常髒，就像幾年沒洗過。凌唯傲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掏出皮夾看了看，問容一要了一塊錢的硬幣。

　　容一當時被震了一下，走遠之後，忍不住問：“你怎麼……”

　　凌唯傲笑了笑，坦言道：“是不是想問我這麼有錢怎麼只給一塊錢？凌氏有設慈善基金，在外面遇到這種事只要盡盡心意就好。而且據我判斷，那人肯定是乞丐犯罪組織的。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賭。”

　　容一沒說話，他想問的其實是：不是嫌髒嗎？怎麼不像大多數人那樣遠遠地把硬幣扔進去而是彎下腰放進去。

　　就是這件小事促進容一對凌唯傲改觀，他以往對凌唯傲的評價太武斷了。

　　“沒搞錯吧？”周明朗忽然嘟囔一句，讓容一回過神。

　　“怎麼了？”

　　周明朗把手機伸到他面前，憤懣地道：“江西上饒一個公共游泳池因為工作人員誤注熱水燙死了九個人！”

　　容一的心裡咯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