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有自知之明，程冰，你不夠格。”唐曉暖和程冰說。

　程冰聽了唐曉暖的話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她跪行了幾步到程大夫跟前哭著說:“姑姑，姑姑，別管怎麽說我身上都留著程家的血，我是您的外甥女。您就救救我吧。奶奶活夠了，但是我還小，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程大夫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程冰，心裡也很難受，她是個大夫，她的理念就是治病救人，看到這樣的程冰，她不可能不心軟。

　但是，當初程思哲在娘胎裡就承受了痛苦，有誰可憐他了?

　“你走吧，求我不如求你的親奶奶，只要他們搬出程家大院兒，曉暖就給你們解毒。”

　程冰搖頭，她知道喬四妹是不會搬出程家的，她在他們眼中沒有任何重量，求他們還不如求程大夫他們，她能看出誰善良誰心思惡毒。

　“姑姑，我不，她們不會為了我搬出去的，您可憐可憐我吧。”程冰抓住了程大夫的褲腳。

　唐曉暖和程思哲見狀，兩人上前拉住她往外拖，不是他們心硬，而是他們看的很明白，就程冰這樣的人，你上一刻救了她，下一刻她就有可能跟你翻臉，而且以後還不定會惹出多少麻煩事兒呢。

　唐曉暖和程思哲把程冰拖到了院子裡正要回屋，就見程冰躺在地上打滾，她毒發了。

　唐曉暖見了皺眉，她不可能讓她在院子裡毒發身亡。“師兄，你去給我拿針來吧，我給她把毒素抑製住。”

　程思哲皺眉嗯了一聲去屋裡拿針，拿回來後，唐曉暖行雲流水的給她扎了幾針，程冰瞬間就不疼了。她緩緩的站起身，“唐曉暖，你把我的毒解了?”

　唐曉暖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你快點走吧。”

　唐曉暖的那個“嗯”雖然聲音很小，但程冰還是聽到了。她站起來高興的轉身走了，一聲謝都沒跟唐曉暖說。

　唐曉暖聳聳肩對著程思哲說:“人，就是這麽現實。”

　程思哲看到她那可愛的樣子，手癢的想拍拍她的頭，最後還是忍住了，他說:“這樣的人就該毒發身亡。”

　程冰高興的跑到程家門外，遠遠的看到程景天和喬四妹緩緩的超前走著，她小跑著到他們身邊，“爸爸，奶奶，唐曉暖把毒給我解了。”

　程景天和喬四妹都停下腳步，喬四妹盯著她說:“你說什麽?”

　“唐曉暖把我的毒解了”程冰又歡快的說。

　喬四妹看了一眼程景天，程景天抓住程冰的手腕兒把脈，過了兩分鍾他失望的搖頭，喬四妹本來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剛才她之所以讓程冰留在那兒，就是想著程冰是晚輩，哭一哭求一求說不定唐曉暖或者程大夫就會心軟了。她可是知道，很多女人都心軟，看不得別人受苦哀求，即使是仇人也會救。

　唐曉暖一看就是個心軟的，所以她對程冰是抱了一些希望的，但是沒想到那個看著軟乎乎的丫頭，心也那麽硬。

　“走吧！”喬四妹有氣無力的說。

　程景天扶上喬四妹的胳膊往前走，程冰驚訝的看著走出幾步的那母子二人，她小跑幾步跟上問程景天:“爸爸，我的毒沒解嗎?”

　程景天腳步不停，“沒解。”

　程冰聽了程景天的話轉身會要回去，喬四妹怒喝，“你要幹什麽去?”

　“我去找唐曉暖算帳，她說給我解了毒，為什麽沒解?”程冰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好似要把唐曉暖吃了一樣。她完全忘了，剛才她痛苦的將要死去的時候是唐曉暖救了她。

　“你給我站住！”喬四妹喝道。

　程冰站在那兒不敢動了，她的毒還沒解，她還得依仗著喬四妹解毒呢。

　“回去“喬四妹說著往前走，程冰馬上跟上。

　程景天扶著喬四妹，他問:“媽，我們接下來怎麽?”

　喬四妹冷笑，“總有讓他們不得不給我解毒的法子，他們無情就別怪我手狠。”

　喬四妹這話說的好似帶著刀子，程冰聽的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似被蛇咬了一口一樣。

　接下來幾天，唐曉暖沒有再見到程家那三個人，想來是死心了，或者是回去想別的方法了。師徒三人這些天過的很平靜。

　文革的政策松動，很多知青開始陸陸續續返城，馮雪和胡之書家裡找了關系，他們回城了，知青點剩的人越來越少。

　唐曉暖手中有一個回城的名額，是之前丁毅給她辦的，她沒用。看著知青點就剩下那三個人，唐曉暖找到鄭文起說:“我手裡有一個回城的名額，你要的話我給你。”

　前世今生，鄭文起都幫了她很多，她也想為他做點什麽。但是鄭文起卻拒絕了，唐曉暖問他為什麽，他說:“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回城。”

　唐曉暖想到了嚴青苗，她問:“難道是因為嚴青苗?”

　鄭文起搖頭，“你別問了。”

　唐曉暖見他堅持也沒辦法，總不能硬逼著他回城吧。

　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她手裡有回城名額的事情在知青中間傳開了，有好幾個人都找到她，問她要回城的名額，唐曉暖委婉的拒絕了。

　他想為鄭文起留著，萬一他有一天反悔了呢。

　這日， 梁菲菲找到了唐曉暖，她已經懷孕了，看著有四五個月的樣子。唐建暖見到她趕快給她拿凳子。

　梁菲菲坐下後說:“我想問你個事情。”

　唐曉暖看了看她的肚子，她不會也是要回城名額吧?她回了城他家男人怎麽辦?孩子怎麽辦?

　“你說”

　梁菲菲低頭摳了幾下手指說:“聽說你家平反了?怎麽平反的?”

　唐曉暖聽她是問這個松了一口氣，她真的不願意看到梁菲菲為了回城拋夫棄子。

　“我也不知道，我爸爸也沒找什麽關系，上邊就有人通知我們家平反了，據說當時還有好幾家也平反了。”唐曉暖如實說。

　梁菲菲聽了唐曉暖話，一開始很欣喜，後來又是一陣糾結。

　“曉暖，聽說你有一個返城的名額，給我好不好?”梁菲菲還是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