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照舊喝完“神仙液”,她洗完澡出來,江時夢正在廚房找夜宵,探出腦袋說:“你手機一直在震,有人不停地給你打電話。”
周以汀擦拭濕法的手頓了頓,她剛把手機隨手放在餐桌上,忘記拿回房充電了。
“是一串陌生號碼,我不知道是誰,沒接,但這人應該挺急的,打了你好幾個。”
“好的,謝謝。”
“客氣什麽。”
這時,手機又開始震動,來電顯示依然是一串陌生號碼,但對周以汀而言,並不陌生。
她並不著急,不緊不慢地拿起來看了眼,回頭跟江時夢打了聲招呼:“我進屋了,晚安。”
回房後,她也並未接起,坐在床上,繼續擦拭長發上的水滴,等手機自己消停後,給對方發了條微信過去。很快,對面就回過消息,她看了眼,放下手機沉默了好一會,片刻後,又重新拿起來,飛快地打了幾個字。
消息發送後,她拿起床頭櫃上擺著的台歷,那上頭前面一排小格子全都被畫上了紅色的叉,她從抽屜裡摸出一支紅筆,在今天這一個格子裡,慢慢畫上一個大叉。
距離6月7日,還剩下29天。
他開始備戰新一年的比賽,同時還準備在今年挑戰環塔拉力賽,整場比賽將歷時15天,全賽程預計5000公裡,共為9個賽段,其中特殊賽段不少於2000公裡,沙漠比例將超過50%,絕對是國內目前為止最魔鬼的賽程之一,許多名將都無法衝破沙漠的魔咒。江時烈5月15日就要提前前往場地準備,再回來的時候,周以汀已經二十多天沒跟他見面。
他在賽道上奮勇廝殺,比賽賽程一刻都不能松懈,但依然會每天打電話來關心她的情況,大多數時候是晚上,視頻裡他每次的背景是大片的沙土,而她趴在書桌上,歪著腦袋跟他聊天。其實他本意只是聊兩句,知道下她的情況就掛了,沒想到開了視頻,就有點難結束,她跟他喋喋不休這一天做了什麽,炫耀一下考試成績,再嘲諷他又被曬黑了,她跟他說話時不時笑得睫毛彎彎,素淨的小臉肌膚透亮,毫無瑕疵,偶爾突然湊到鏡頭前,一雙大眼睛赫然出現在他面前,那雙眼睛仿佛只有他,令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又忍不住回正目光,多看她一眼。
好像在這個時候,她慢慢變回當初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少女,嬌憨可愛而不自知,淡去了這兩年來心思過重的憂慮。
有兩次他發來視頻邀請,她已經睡了,後來他才知曉,她在調整作息,養足精神備考,他那張總是吐不出象牙的嘴勉為其難地誇了她兩句。
江時烈結束了這場魔鬼賽程後,第一時間飛回家,搶在杜孑宇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行李都沒打開就又出門,趕去學校了。
周以汀說過他好幾次,若是來接她,提前發個消息,萬一她早走了,豈不是讓他白等。可他偏喜歡給她驚喜,而她嘴上這麽說,從校門口出來,看到熟悉的身影,剛還一副寡淡的表情,一瞬間就被點亮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開始期待,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一頭撲進他懷裡,清朗愉快的笑聲與他的胸腔共振,喊他一聲,江時烈。
兩人在外頭找了家店,心滿意足地飽餐一頓,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外頭突然下起了雷陣雨,這個時節,天氣很容易變臉,他們恰好都沒拿傘,這附近難停車,他們剛才把車停到了周邊的立體停車庫,走過去有一段路。
江時烈讓周以汀在店裡頭等著,他去取車,卻被周以汀拉住:“這麽大雨,你跑過去,也得淋濕,還是等一會吧,反正雷陣雨很快過去。”
要是放在半年前,估計他不說,她都要一腳把他踹進雨裡。
邊上還有一對情侶在避雨,女生緊緊箍著男生的手臂,兩個人貼得毫無縫隙,幾乎臉貼臉在那說悄悄話,周以汀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
半晌,周以汀回過頭,對江時烈說:“我這邊雨多,你過去點。”
江時烈看了眼自己的左邊,都已經是屋簷邊上了,哪裡還有位置。她往他這邊靠,他一下子都明白了,暗自笑了笑,抬起胳膊讓她靠過來,不動聲色地護住她的頭,不讓她被滴落的雨水濺到,任由自己半條胳膊被淋濕。
她一手扯了扯他的衣擺,他順勢低頭,對上她仰起的臉,剛不小心淋到的雨濕了她的劉海,她大概不自知,自己有多漂亮。
江時烈心頭癢癢,指尖微動,終是按耐住想要替她撥開發絲的衝動。
她沒注意到他的片刻失神,自顧自說著:“大後天就要考試了,你怎麽都不鼓勵我一下。”
“周嬌嬌,你睜眼說瞎話呢,這麽多禮物,還不夠?”他提起左手的禮品袋,這次他回來,給她買了不少禮物。
周以汀裝作沒看見:“你不懂,除了物質激勵,還有精神激勵,我們校長來教室跟我們握手,丁老師也跟我們一個個擁抱。”
江時烈平淡無奇地點評了一句:“丁老師是好老師,校長也是好校長。”
他不上鉤,自從上次奇襲之後,他防備心如銅牆鐵壁,絲毫不給她機會。
周以汀繼續暗示他:“我這兩天都得保持好心情。”
江時烈作勢打量她:“你已經胖了三斤,我看你心挺寬的。”
她忍了忍,乾脆臉上糊牆,來了個直線球:“就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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