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生日快樂一說出口,周以汀眼圈就又紅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你前兩天都不提。”
“懲罰你,故意騙我。”
她把他騙去當叔叔那晚,演了一出苦肉計,說什麽生日,壓根就是瞎掰,她的生日是11月1日,真是謊話張嘴就來,所以這回,他也故意裝作不知道,讓她難受了好幾天。其實,他暑假裡幫她訂機票,拿過她的身份證,只要有心,便能記住。
時間正好過了午夜十二點,她的生日悄悄降臨。
“我記得有人說過,不想過生日的。”看她又哭又笑的樣子,他勾起嘴角,慢吞吞地說。
周以汀過去一段時間確實很反感這種節日,每一次節日都會勾起她過去的回憶,那些回憶的對比下,讓她對現狀越發厭恨,生出更多的悲涼和無力感。
“現在想過了。”她理直氣壯得很。
江時烈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現在想過了?那好,不然我就白趕回來了。”
“是為我趕回來嗎?”小機靈鬼拉著他的胳膊,語氣裡終於有了點歡雀。
江時烈轉過身,往樓裡走:“周嬌嬌,可以了,別太過分。”
周以汀掛在他身上,忍不住笑出聲:“江時烈,你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沒有。”
“騙人。”
“你今天惹我生氣了,禮物取消。”
“今天?今天已經是我生日了,我說了算。”
江時烈帶著她來到車前:“但你是不是做錯了?”
她現在情緒好了一些,他找準時機指出問題。
周以汀知道自己過火了,可那時候她就是控制不住,一晚上蹲在這裡等他,還不是怕他這回真的發火。
“錯了。”她這回認錯得很乾脆,這還不止,她靠在他身邊,大著膽子去拉他的手,“對不起嘛。”
女生的手很小,他常年訓練的大手一下子就能把她的手全部包裹起來,但江時烈不動聲色地錯開站位,直接拉開車門:“上車,送你回去後,我回來睡不了幾小時了。”
周以汀磨磨蹭蹭,老大不高興地說:“在你家睡一晚又沒什麽。”
“剛誰說的要聽話?”
“……”
江時烈把周以汀送回江時夢那,江時夢看著平安無事的周以汀,一顆提著的心總算落下,順便數落了一通江時烈,被罵的烈小爺何其無辜。
臨走前,江時烈突然叫住周以汀,若無其事地朝她伸出手:“禮物。”
周以汀看著他握拳的手,一臉懵:“什麽東西。”
江時烈將手掌打開,裡頭躺著一枚鑰匙。
周以汀接過鑰匙,拿在手裡轉了一圈,還沒反應過來,江時夢已經認出來了,並且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時烈。
他用一種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口吻說:“你不是喜歡我那套房子麽,送你了。”
周以汀差點沒拿穩,瞬間感覺手心裡千斤重,她完全沒料到期待許久的禮物會是一棟房子,轉念一想,自以為理解了江時烈的意思,有些興奮:“我以後可以住你那了?”
江時烈糾正道:“準確的說,那以後是你的家,你隨時都可以住過去。”
江時夢這時候已經聽明白了,震驚之余,想說什麽,可又覺得自己沒什麽資格插嘴。
見周以汀低頭盯著鑰匙還在琢磨,江時烈不耐煩地把她往屋裡推:“行了,別嫌這嫌那的,回去睡覺。”
周以汀今晚上總算是雨過天晴,好聲好氣地跟電梯裡的他道別。
江時烈被折騰一晚,站在樓下,想抽根煙再走,不料江時夢披了件外套,匆匆跟著他追下樓。
烈小爺低頭繼續點煙,聲音含糊地問:“你這麽晚還不睡,趕稿?”
“等你們消息。”江時夢盯著他的臉,等到他吐出第一口煙,她開口問道,“是那個意思嗎?”
“什麽意思?”江時烈不太正經地笑問。
江時夢作出一副要打他的樣子:“好好說話,那房子,真送她了?”
“嗯。”
“為什麽?”
“生日禮物。”
“阿烈,一套房,你出手這麽闊綽的嗎?”
江時烈攤手:“我也沒什麽其他東西能送她。”
江時夢被他這個邏輯震得目瞪口呆,怎麽不見他把房子送她呢?
“……你到底在想什麽?我越來越看不懂了。”江時夢想到周以汀相機裡江時烈的照片,“我越來越看不懂你們了。”
“沒什麽,一切照舊。”江時烈低頭看著落在地上的煙灰,拿鞋底蹭了蹭。
江時夢抓緊了毛線開衫的衣領,她知道自己弟弟從小主意大,可她真的搞不太明白了,江時烈雖然個性狂妄了點,但還是知道輕重的。
江時烈任由星火一點點吞噬煙草,衝滿臉擔憂的江時夢笑了下:“你幫我多照看,等她高考完,等到了明年……”他的聲音逐漸低沉,“就好了。”
江時夢見他面色沉穩,感覺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你心裡有數就成。”
“嗯。”江時烈難得溫和地跟自家姐姐說,“上去吧,太冷了。”
等江時夢離開,整個小區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路燈的光是白色的,上頭還加載著一隻監控探頭,計時器一分一秒往前走,畫面猶如靜止,鏡頭裡的男人站在車邊很長時間,要不是夜間巡邏的保安路過,多看了他兩眼,估計他還要呆上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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