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們學校當年的優秀畢業生,你知道嗎?”
周以汀知道,聽說他是自己老學長的時候,還嘔了好一會。
丁好繼續道:“副校長是他當年的班主任,你說巧不巧。”
過了會,等裡頭聲音輕下來,丁好敲了敲門,裡頭很快應道:“請進。”
丁好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馬校長,人帶來了。”
周以汀越過丁好的肩膀,一眼瞧見裡頭人的背影,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的背影,她已經如此熟悉。
他的手肘擱在扶手上,左手微微撐著下顎,姿態介於放松與禮貌之間,聽到聲音,他並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說:“馬老師,我想先跟小朋友聊一聊。”
馬校長,周以汀見過兩次,這位校長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印象中臉上有兩道很深的法令紋,讓他本就嚴肅的臉,更顯陰沉,所以她剛才在門口聽到笑聲才會驚訝。
這時候,他臉上的笑也還沒完全收掉:“好的,先聊聊吧,這事影響挺大,小烈,你多理解。”
江時烈回答得很乾脆:“如果真的有錯,該警告警告,該處分處分,全憑學校處置。”
周以汀:這是一個家長能說出的話???
馬校長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語調陡然一轉,“如果她沒有問題,那麽我就不是來跟學校講道理的,而是,來給我家小朋友撐腰的。”
馬校長笑起來:“你啊,還是和以前一個樣。”
周以汀睫毛不由自主地顫了顫,江時烈已經站起來,轉過身,朝周以汀走來,經過丁好的時候,不忘打招呼。
“丁老師。”
丁好忙推了推眼鏡:“以汀叔叔好。”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周以汀故作鎮定地目視前方,不去看他,分明是心裡頭還虛著。他直接站在她面前,讓她不得不看向他,隨後朝門口抬了抬下巴,抬步先走了出去。
周以汀拉著臉,慢吞吞地跟他出去,他直接拐下樓,走出教學樓,又繞過中心花壇,來到操場?
哦,看看藍藍的天,綠綠的草,紅紅的跑道,能更好談人生?
江時烈站在操場邊,周以汀在距離他身旁一米的位置停下,觀望別人上體育課,片刻後,忍不住悄悄偏過頭打量他,兩個多月沒見,從朔風凜冽的冬天到生機勃勃的春天,襯衣隱隱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他隨意地雙手插兜,目光放遠,看著一群男生在綠茵場上追逐奔跑,那邊兩人圍堵不成,被一個男生破了門,他跟著喊了一聲好球。
這人笑起來的時候,眼尾微微壓下,克制的張揚和分寸感十足的禮貌,跟醫院門前凶神惡煞的樣子差太多了。
雷贇問她,“叔叔”帥不帥。
如果她能放下成見和仇恨。
江時烈,勉強夠得上帥吧……
雷贇: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只會看,不會叫?”
周以汀愣神的一會,就被江時烈逮個正著。
周以汀:“……”
江時烈順勢也打量了她一番:“還行,沒給我整個綠色的頭髮,大濃妝。”
“……你什麽審美。”
江時烈思考了一番,認真道:“不良少女標配?哦,要煙嘛,我有,免費提供。”
“……”
“真的,我來的時候剛買的。”
周以汀的表情一言難盡:“江時烈,你夠了啊,就那一次,真他媽見鬼了。”
“髒話也很溜了。”
“……”
“不過,還記得我名字呢,小朋友。”
不知為何,周以汀看著他微眯的眼,心裡頭一酸。
媽的,春天,真是個容易犯神經病的季節。
第24章 真是讓人操心
“還生氣呢?”
烈小爺這回硬是把脾氣封印了來的, 上飛機之前還暗示自己“不能生氣”,就差網上搜“青春期教育指南”學習一把。但他清楚,周以汀不是普通青春期這麽簡單, 她的內心既脆弱, 又尖銳, 跟她表現出來的一樣,矛盾無比,她想放任自己墮落,但偏偏她身上長著翅膀, 翅膀還沒斷,她就掉不下去。
都說青春期是一個人建立三觀最重要的時期, 平地起高樓還是歪樓,就看這幾年了。
江時烈自認為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他從小到大做事目標很明確,比如要玩賽車, 那就不惜一切代價, 只有在周以汀這裡, 他猶豫了許多次。每一次猶豫的結果, 還是沒法放著她不管。這隻朝著他張牙舞爪的兔子, 置之不理的話,不知經不經得起社會的毒打。
周以汀不知道江時烈短短時間, 腦中已經有這麽多想法, 隻對他的問題進行實事求是的回復:“是你在生氣吧。”
這事得翻篇, 不然沒法說下去, 烈小爺決定大人有大量:“得,我生氣,氣死是我的事。這次又是什麽事, 兩個月不見,轉型當校霸了?”
她成校霸的事,謝江早就打了密報,他偏不過問,看她鬧成什麽樣。好嘛,這小作精竟真能忍著不搭理他,江時烈也不知是什麽心態,敵不動我不動,他從不低頭,絕不先妥協。
周以汀沒正面回答:“馬校長跟你說了什麽?”
江時烈轉過身,開始沿著操場外圍,慢慢走起來:“我聽你說,但你得跟我說實話,我今天來只有兩個小時,你想騙我,可以,但是有個前提我要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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