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烈看著小女生低頭沉默的樣子,默默把拒絕的話就著面條吞了下去。
烈小爺這輩子都不會忘這晚上他最後說了什麽,那大義凜然的的氣度,現在回想,氣得他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鬼迷心竅的自己掐死,把一切罪惡都掐滅在源頭。
“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周以汀又闖禍了。
自從她家出事後,她覺得這個世界都變了,以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現在變得難上加難。她原本只要專注於自己的學習,其他事父母都會安排好,可當父母不在之後,她猛然抬頭環顧四周,發現到處都是走不通的死胡同等著她碰壁。
周以汀原本在學校裡就小有名氣,學習好,經常考進年級前十,長得好,美女加才女是她身上最大的光環,暗戀她的男生不少,可她脾氣大,說好聽了是很有個性,難聽點就是心高氣傲,不服管。零零種種,周以汀以前活得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這不家裡出事了,越發一副所有人都欠她的樣子,一點不順心就爆炸,把大家對她的一點同情心都給磨光了。
“我需要他們同情?”周以汀沉著臉丟開飯盒。
“你小聲點。”雷贇趕忙朝四周看了看,還好她們沒去食堂,打了飯躲到一樓連廊,此時沒什麽人,“你別不高興了,管她們說什麽,你又管不住她們的嘴。”
“她們敢說,我就敢打。”周以汀冷冰冰地說道。
“你何必呢,韓楚臨就是在落井下石,你忘了,去年最後你把她拉下馬,參加了市裡英語演講,拿了名次,她一直認為是你找了家裡搞關系,到處說你壞話。你昨天逮著她就打,不是中了她的計嗎,她就是想要你難堪,老師找你家長,你舅舅和舅媽一家不肯來,那你能找誰,你越是不讓他們提你家的事,她越是要讓你難堪。”雷贇旁觀者清,作為周以汀最好的朋友,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你們倆也是絕了,本來關系那麽好,現在見面就吵……”
她見周以汀表情越來越冷,乖乖閉上嘴。
周以汀心裡也清楚,只是人一陷入到情境之中,就容易上頭,為了逞一時之快,忽略了後果。事到如今,韓楚臨死咬著周以汀不放,非要學校給出處分,老師隻好叫來雙方家長協商。
雷贇擔憂道:“今天是你舅媽來嗎?”
周以汀抬頭望向校門:“不是,放心,我找了個必須得幫我的‘長輩’。”
校門口,一輛黑色SUV已經停了好一會,車上的兩人,一個憂心忡忡,一個神情自若。
杜孑宇趴在方向盤上,盯著學校大門口的牌匾,仿佛那是什麽閻王地府的出府口:“我說你怎麽就答應趟這渾水,我看那小姑娘厲害得很,肯定有後招等著你。”
江時烈閉目養神中,不願多解釋:“我說過了,就這麽一次。”
杜孑宇搖頭:“這家人不會是聯合起來訛你吧,你留點心,該賠的都賠了,她們要再敢得寸進尺,你可不能心軟,一定要走法律程序。”
江時烈心想,一高中沒畢業小姑娘,哪裡來那麽多歹毒的想法,他倒是並不在意,畢竟是他承諾在先,幫她一次,也算是給二位逝者一個交代。
“走了,你先回吧,結束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你可別遲到,飛機不等人。”
“囉嗦。”
車門外的溫度很低,這兩天不僅是新年,還是新低溫,周圍沿街商鋪都掛上喜氣洋洋的對聯、彩帶,鮮豔的色彩給單調的冬日帶來不少活力。
江時烈身體素質好,隻穿了一件襯衣,罩了一件大衣,他目不斜視地走進學校,來到周以汀告知的教學樓會議室,剛走到樓梯口,就能看到小姑娘戴著耳機,靠在牆邊,沒啥表情地瞅著他,臉上的傷依然暴露在外。
“你遲到了。”周以汀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斥責。
江時烈上午剛參加完訓練,特地請了假趕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他沒廢話,直接認了:“路上堵。”
周以汀感覺他是不想跟自己囉嗦,但沒追問,拿下巴指了指門:“都在裡頭等著了。”
江時烈還在那疑惑什麽叫“都”?周以汀打開門,裡頭坐了好些人,除了周以汀說的班主任老師、教導主任,還有一個女生和她的父母,面色不善地看著他們。
不是考試退步約談家長嗎?江時烈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師,我叔叔來了。”周以汀率先介紹道。
已經被按上“叔叔”名頭的江時烈,面色不改地看了周以汀過一眼,很快識時務地跟老師打了招呼,然後找位置坐下。
丁好看到江時烈,當即愣了下,沒料到周以汀的叔叔這麽年輕,出於禮貌,她沒多問,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半小時後,江時烈信了杜孑宇這張開光的嘴,聽說他上周剛去廟裡拜過,特別靈。
第7章 來了個江叔叔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周以汀和韓楚臨都是學校的尖子生,應當在同學們中間做出優良表率,但這次事件帶來了不太好的影響,尤其是對兩位同學本人也造成了影響,周以汀這次期中考退步了兩名,韓楚臨退步了三十二名。”
周以汀掩鼻不屑地笑了下,聲音很輕,只有離她最近的江時烈聽到,男人瞥了她一眼,周以汀回瞪他,又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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