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在你家賣糕!我看他一點事也沒有!”
喬遠讓俞大猛扶著出去,正聽見了這句話,迅速掐了自己一把,當即入戲抹眼淚,故作傷心地說:“大伯娘,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啊?”
徐秀花在喬遠面前耍橫慣了,一看到他,就抓狂著朝他撲來。
給喬遠嚇了一跳,這老太婆也太無禮霸道了吧!
俞大猛迅速將喬遠護在身後,惡狠狠地瞪著撲過來的徐秀花,樣子很是能唬人,凶神惡煞的。
徐秀花聲音一下子打了個顫兒,人也在半截停住了,但她仍舊叉著腰道:“怎麽?你還敢打我不成?”
林翠芬打得了她,俞大猛可不能,她現在可是俞大猛正兒八經的長輩,她就不信,俞大猛還敢動手。
想到這,她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對著喬遠嗤道:“喲,遠哥兒,你嫁人了,可不得了了,這是有人撐腰了。”
喬遠很是無語,他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的在俞家過日子,一點也不想從原身的記憶裡回想起這惡人,她還偏偏要找上門來!喬遠輕輕晃了晃俞大猛胳膊示意他莫生氣,然後慢條斯理地走到了眾人前,輕飄飄道:“大伯娘這話說的,旁的出嫁的哥兒都是娘家撐腰,我卻還得指望夫家,這......”
有人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屠戶家的張嫂子見喬遠一直扶著腰,心直口快地問:“遠哥兒,你這是怎了?怎麽一直扶著腰?”
喬遠跟她問了聲好,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唉!我這都是老毛病了,以前提水的時候傷到了腰,今個兒一陰天又疼了。”
這個以前指的是什麽時候,眾人心知肚明。
徐秀花卻不幹了,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不待喬遠說什麽,徐秀花的鄰居吳嬸子就暢快地說:“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裡沒數嘛!”
吳嬸子夫家與喬家做了好幾輩兒的鄰居,一直相安無事,但自從徐秀花嫁進喬家的門,兩家就再沒消停過,隔三差五就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個不停。吳嬸子就看不慣徐秀花,此刻樂的多說兩句,“遠哥兒在家的時候,你家的家務事哪樣不是他乾?這根本就是小小年紀落下的病根!”
眾人一下子議論紛紛,“這倒是真的,我親眼見過遠哥兒在井邊打水,那小身板走一步歇兩步的,還是我看不下去,使喚我家漢子幫忙提家裡去的。”
“我也見過,大冬天的,穿的那樣單薄,在河邊洗衣服,滿手都是凍瘡,唉!”
雖說村裡的哥兒姐兒就沒有在家不乾活的,但都是些輕快的活,根本沒有徐秀花這麽折騰人的。明眼人其實早就看的出來,徐秀花是故意苛待呢,但是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沒人願意插手這檔子事。
徐秀花大怒,又要奔著吳嬸子去,吳嬸子可不怕她,兒媳婦好幾個都在身邊呢,徐秀花要敢揍她,就撕爛她。
好在,徐秀花識相地刹住了車,這下子一腔怒火全對準了她覺得全場最好欺負的喬遠,“你這個黑心肝的!我把你養這麽大!你就這麽對我!”
說著一邊坐在地上,一邊嚎天動地的哭,活像是自己被人欺負了一般。
這招還挺聰明的,喬遠心想,古代人重孝,說破天去在外人看來徐秀花至少也對他有養育之恩,他要是敢對徐秀花出言不遜,就是不孝,就是辜負徐秀花的養育之恩。喬遠一琢磨,不就裝可憐嘛,你會我也會!
他作勢就要去撞樹尋死,俞大猛大驚,跑的比喬遠還快,喬遠倒是一頭撞到了俞大猛硬邦邦的胸膛上,疼得他直咧咧。
“遠...遠哥兒,你幹什麽?”俞大猛攬緊了喬遠,語氣慌亂。
這大笨蛋!喬遠捂著撞的生疼的鼻子,掐了掐俞大猛的腰,給他使眼色,俞大猛好似突然明白了點什麽,但仍舊抱著喬遠不肯撒手。
喬遠無奈,隻得就著這姿勢繼續表演,“我不活了!”
“遠哥兒,怎這說這樣的話?”有人問。
喬遠裝作淒淒艾艾的樣子,“想必各位叔叔嬸嬸都聽說了我在新婚夜上吊的事。”
村民乾笑一聲,心裡怎麽想的不知道,但是嘴上卻否認道:“那都是傳言,你別......”
“這是真的!但絕不是因為我夫家,是她!”
喬遠手指著徐秀花,不給徐秀花反應的機會立刻道:“她向我夫家要了八兩聘金,但是一分嫁妝都沒出,新婚夜我打開那兩口破箱子瞧了瞧,就是一些我平日裡穿的衣裳!抬起來那麽沉,是因為她在裡面放了大石頭壓分量!”
現場一下子像炸開了鍋,“八兩?”
“這也太多了!早知道我把閨女嫁給俞家啊!”
“俞家不是還欠帳嗎?怎能出這麽多聘禮?”
“人都在城裡盤鋪子了,帳肯定早還清了!”
“那麽多聘禮一丁點陪嫁都沒有!太砢磣人了。”
在大褚,因著哥兒本就不如女子好生養,那疼愛哥兒的娘家,為了自家哥兒能在夫家有底氣好立足,一般都會給哥兒陪更多的嫁妝。再不濟,尋常人家最基本的新衣裳、合歡被、鴛鴦枕、喜鍋喜盆、梳妝箱都是必不可少的。何況,俞家出的聘金還這麽多。
“大伯娘她如此輕賤我!我又想到還未出嫁前,在家受的百般苦,我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覺得自己命苦,一時想不開就上了吊......” |